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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風吹的太冷了,江音的鼻子一酸,“現實就是這樣的呀。”
“相愛的同時,也要顧全大局。”
可是,為什麼心好痛。
窒息的感覺讓她暈沉沉的,似乎下一秒就會暈倒。
“江音,總是這樣沉重。”胡蝶努嘴,“安少陽說的沒錯。”
“嗯?他說什麼?”
胡蝶說:“有一次,他說江音是一個會把心事藏在心裡的人,就算面前有一個樹洞,也不會把話全部說出來。”
“讓我別來煩你。”胡蝶很不滿。
江音笑了笑,“他讓你別煩我?”
“嗯……也不是,他說讓我別瞎傳達。”胡蝶突然起身,“他是第一個看出來江音需要朋友的人。”
“啊?”
“那天他問我為什麼不和你玩,我說我們不是一路人。他說他和我也不是一路人,但是依舊成了朋友。”
胡蝶看向天空,“他說,能根據陽光照射猜出時間的人,一定觀察過很久很久。”
“我問他,江音很孤獨嗎?”
“他說,或許希望多一個朋友呢,江音很喜歡你的。”
胡蝶轉頭看著默默流淚的江音,“所以我跑來找你了,不過路上摔倒了。”
“劉傑,劉傑帶我去過醫務室……他給我做過好多好吃的……”
“為什麼,他要和我分手呢。”
胡蝶走了幾步,“明明我們還是去學生,還可以任性的呀!”
“年輕就應該不管不顧,這才叫青春嘛!”
江音愣了愣,“這……才叫青春嗎?”
或許此時此刻她後悔說出和平分手的話語。
她的青春,也應該勇敢一次吧。
握住她想擁有的,不顧一切去爭取,就像她拼命學習一樣。
“胡蝶,你知道嗎,其實我有在想要怎麼跟安少陽提出分手。”江音含笑,苦澀地笑著,“我很喜歡他。但是人總是要面對現實。”
“不過……我剛剛在想,如果是安少陽的話,我也當一次叛逆的孩子吧。”
把胡蝶送回了家,江音剛走到巷子口,安少陽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喂……”
“胡蝶說你想和我分手!”
他委屈得快哭了,顫抖著問她。
滿臉黑線的江音有些許無語,胡蝶嘴巴大就大吧,怎麼傳話只傳一半啊!
耐心解釋,“不是的,我是有這樣想過,因為我們真的是天壤之別,不……”
“江音,別擔心好嗎,相信我一定會娶江音的。”安少陽的語氣很嚴肅。
似乎剛才的委屈全都不見了。
“你說你不會和我分手。”他彆扭要求。
她笑出聲,“知道啦,我肯定不會和安少陽分手的,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可她說完,臉上的笑卻收住了。
疲憊地靠著牆壁,淡淡看向不遠處的小洋房。
他後來說了什麼江音已經記不住了,她只知道自己現在很累。
並不想讓安少陽誤會自己的媽媽,但是,陳京真的讓她很累。
“一點愛意都不願意給自己的女兒嗎?”
手心接住了雪花,抬頭的瞬間就像是看見了一道影子。
是爸爸。
她一直堅信,爸爸一定陪在她的身邊。
走到家門口卻沒有聽見一點兒聲響,按理說王成的家人應該在裡面聊天的。江音猶猶豫豫插上鑰匙,開啟門只有一臉倦意的王成笑盈盈看著她。
“小音回來了,一會兒吃飯了。”他很平靜。
王曉東伸出腦袋看向江音,少年的委屈一瞬間止不住,跑到姐姐跟前求安慰。
“姐姐……”
“怎麼了曉東?”江音蹲下身詢問。
王曉東指了指主臥,努嘴的時候已經開始掉眼淚了。
“媽媽突然要找你……然後姐姐的電話打不通……”
“媽媽把……”
他抬頭看向王成,王成淡淡地說:“曉東,收拾一下東西,一會兒姑姑就來接你了。”
“爸爸……”
王曉東轉頭看向江音,沒搞明白什麼情況的江音說不上話。她要怎麼問,明明她很想問出口發生了什麼。
可是,到底她還是一個外人。
王曉東拉出一個小小的行李箱,江音紅著眼睛一直跟著他們身後。
王成突然停住腳步,“小音回房間學習吧。”
“王叔……你們還回來嗎?”
好怕,怕支離破碎的母親讓她無法拼接。只有王成才是一劑鎮定劑,如果母親再突然掐住她的脖子,她要怎麼辦?
可是,為什麼要走。
她想問,卻不知道怎麼問。
“小音,還是一起下樓吧。”王成突然伸出手。
江音猶猶豫豫,最終還是跟上了王成。
“姐姐……”
“怎麼了曉東……是媽媽發火了嗎?”
“是……爺爺的朋友打電話給他,然後媽媽剛好走出來,爺爺老了聽不見按的擴音……”
王曉東看向王成。
只是王成並不想搭理他,一個人點燃了煙。
“那個人說,最近有人來問認不認識江x……還說是一個犯過事被警察局開除的人……”
“……”江音也沉默了。
“那個人說來找他的說江x沒有犯罪……然後爺爺說了一句已經定案了啊。”
“媽媽直接拿起凳子砸向爺爺……”
王成停住腳步,“小音,你一個人可以嗎?”
話問出口,江音的眼淚又一次掉落。
她不可以,她沒辦法,她害怕。
黑暗的記憶浮現出來,不僅僅是拿著剪刀的母親,還有給她換衣服的時候,母親拿出的衣架。斷裂的衣架,江音真的很怕。
母親是沒有規律的,她可以隨時發瘋。
而江音只能一次次求饒,直到她越求饒陳京越瘋狂,她便開始倔犟不肯說話,陳京也會選擇放過她。
王成的出現改變了這一狀況。
他總是會在母親最生氣的時候讓母親平靜下來。
有王成在,江音也漸漸開始不會捱打,當然也有她在慢慢長大的原因。
眼淚滑落,演員難得忘記了演戲,真情實感偷偷流露。
“王叔,我怕。”
她掩面痛哭,似乎下一秒,殺死她的雙手就會伸向她的脖頸。
王成愣住了。
他知道這個孩子對陳京過分的依賴,可他第一次聽她說害怕。
從前她都是一副孝順的樣子,最多也是和陳京拌嘴之後道歉。
原來不是尊重,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