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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雨夜劫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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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山,深夜。

連天大雨片刻不停,如晦的山巒遮蔽在雨霧之中。

華雲揚卻得以趁此機會繞道躲過帝國軍隊的哨卡,援山攀嶺,潛入了黎山深處,找到了帝陵所在。

他暗中探查,發現在一處工地的山背後,半山坡上,雨中仍然閃耀著火光,並不時的有號子聲和呼喊聲傳來。

華雲揚心想:天這麼晚了,又是這種鬼天氣,難道還有人做工幹活嗎?

他在山林中攀爬,動作迅捷,如同猿猴,迅速的越過一條山澗,登上了山坡。

華雲揚在一處高大的柏樹上落下,暗中觀察,看到在山坡上有一塊寬敞的平地,平地周圍用傘蓋遮蔽著火把,火把圍繞平地一圈,好像是一處教軍場。

教軍場中,有上千人排列成有規則的隊形,他們或者持盾握槍,或者手拿刀劍,一名身著帝國軍隊軍官服飾的將領在佇列前高聲呼喊著:“方形陣,舉盾,抬槍,刀手護衛兩翼,擎旗手前出,營司馬殿後,單挑王牌居中,進攻!”

隨著他的呼喊,上千人一齊動作,口中喊著號子:“一二,殺!”

陣容齊整,氣勢凌人。

華雲揚只看一眼就明白,這是哪裡是囚徒在做苦力?這分明就是帝國軍隊在訓練。

但他又感到疑惑:雖然帝國軍隊以訓練嚴酷著稱,但是黎山駐軍都是帝國軍隊的功勳精銳營,像這樣以老兵為主的部隊,需要在夜晚下大雨的情況下搞訓練嗎?

像這種反常規的訓練大都是用在新兵身上,為的是增加新兵的服從性和抗壓能力。

新兵?華雲揚心念一動:對了,我要找的不就是囚徒新兵嗎?難道這就是?

卻聽那領隊的將領喊道:“你們這群新兵蛋子,若不能加倍努力,上了戰場就會被敵人打出屎來。你們身為我‘虎頭營’的新兵,我不允許你們輸給其他營區的新兵,誰給我丟臉,我就讓他丟命,我魁戾說到做到。繼續給我往死裡練!”

華雲揚聞言大喜:沒錯了,這些人就是囚徒新兵,看來我今天運氣不錯。

華雲揚暗中盤算,決定伺機尋找一名較弱的新兵,將其生擒活捉,然後再細細盤問。

在夜幕和大雨的雙重掩護下,華雲揚棲身軍營附近,始終沒有被人察覺。

他看到新兵營的軍陣已經初見成效,在那名叫魁戾的將領的指揮下,進退攻防都有模有樣。

華雲揚心想:按照這個進度,用不了多久這批新兵就可以訓練完成投入戰場,那時候無疑會為我軍制造更多的麻煩,現在最大的疑問是帝國軍隊在黎山到底招募編練了多少囚徒新兵?

半個時辰後,魁戾命令新兵們休整,新兵們有的去方便,有的回營區擦拭身體,還有的累倒在原地,隊伍紛亂了起來。

華雲揚看準了這個機會,決定開始動手,他輕輕從柏樹上飄落,躡足潛蹤,逐步接近了教軍場的外圍。

華雲揚藉著營區微弱的燈火,尋找著適合下手的物件。

終於,他發現了一名身材瘦小的新兵,那人從隊伍中走出來,獨自一人繞到教軍場外面僻靜的角落小便,巧合的是,那個地方正是自己所處的方向,距離自己不遠。

華雲揚當機立斷:就是他了!

“九劍雲揚”穩了穩背後的“滄水劍”,然後藉助樹林的掩護,三五步便衝到了那新兵的身邊。

當那名新兵發覺身邊有人的時候,華雲揚已經出手抓住了他的脖頸。

出乎華雲揚預料的是,這個看似瘦小的新兵反應極快,就在自己的手碰到他脖頸的時候,他卻奮力躲開,同時出拳朝自己反擊而來。

華雲揚暗暗自責:實在不該以貌取人,以至於託大了。

但華雲揚畢竟是久經戰陣的宿將,他立刻變招,左手一把抓住了那新兵的腰帶,同時右手再度探出,一拳打在那人的肚腹上。

華雲揚這一拳加了力度,那新兵悶哼一聲,低頭捂著肚子。

原本華雲揚打算順勢捏住那新兵的脖頸,將其生擒帶走,不發出一絲聲響。

但沒料到,那新兵在肚腹劇痛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喊出聲:“程大哥,有敵人,救我!”

這一聲喊響徹新兵營營區和教軍場的夜空。

華雲揚暗叫:不好。

他立刻一把捏住那新兵的脖頸,另一隻手提著他的腰帶,雙足發力,轉身便跑。

身背後傳來了呼喊怒罵的聲音。

“李陵?你在哪?不要開玩笑?”

“順著聲音去找。”

“媽的別搞惡作劇。”

“那邊有人跑了,快追!”

魁戾看到一道人影從教軍場一側閃過,鑽入了山林之中,他勃然大怒,從親兵手中抓過兵器——一對重六十斤的鐵鐧。

“毛賊,敢來這裡撒野,讓我抓住你非把你凌遲了不可!”魁戾罵著,抖鐧就要追上去。

他身邊的親兵們勸道:“將軍,敵情不明,又天黑有雨,還是派別人去追吧?為了一個新兵,不值得您親自冒險。”

“你們懂個屁?”魁戾雙眼圓睜,暴跳如雷:“這毛賊抓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新兵,但他羞辱的是我‘虎頭營’,我豈容他這般放肆?”

魁戾帶著四名親兵追了出去,同時他吩咐其他人:“你們守好營區,然後立刻去稟報我的哥哥,就說有人劫營。”

說罷,魁戾怒吼一聲宛如虎嘯,當先縱身躍入山澗,去追華雲揚了。

程識正在招呼自己的小分隊集合,陽剛毅走來,指著他問道:“喂,程識,你是李陵最好的朋友,你去救他嗎?”

程識胡擼一把臉上的雨水,高聲答道:“廢話,我當然去。”

“好,我們一起去。”

“陽剛毅,你為什麼這麼積極?很仗義嘛。”

“因為李陵饒過我的性命,武卒戰士恩怨必報。”

“嘿嘿,這樣最好,走吧,去救李陵。”

他們正要出發,卻又聽陳堅喊道:“喂,別拉下我,我挺喜歡李陵這小子,我和你們一起去。”

“還有我。”說話的是肥牛。

“還有我們。”濁浪濁江兄弟也來了。

程識大喜過望,拍手讚道:“好,大家以後都是同生共死的戰友,我們一起去救李陵。”

新兵營九百多人,至少有一半跟隨程識、陽剛毅、陳堅他們去救李陵了。

赤狼的前鋒軍一個沒動,他望著手持兵器跳出營區,湮沒在茫茫夜色中的眾人,冷冷說道:“一群蠢貨,倘若敵人有埋伏,你們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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