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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淒冷到年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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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何重越便道:“你村中有戶人家,他......他是殷五孃的丈夫,他知道些,我把了二兩碎銀,他已告知我真相。”

石任意起身,酒菜已吃不下去,他傻傻的,望著遠處發呆,慢慢的,他若有所悟。眸光變了,有些寒涼盯來何重越,知道他為何會打探到殷五孃的家眷那去。

自個的心思還是讓石任意不安,他的眼色就是明證,二人之間有個石頂富,這般的交集後果實難料定。

“賢弟為何不肯放過我父親,今大年三十,你不妨就實話也告知愚兄,若你的怨恨確實情有可原,我......我......我寧願代父受過,絕不再怪你。”

何重越冷笑一聲,搖搖頭。“石兄,你真是孝子啊!可你也別忘了,孝子若遇上個歹毒的父親,你這份孝心只能說是令人不恥!”

“你這又什麼話?愚兄早就讓你說出實情,到底家父虧欠了你什麼,你卻總是不肯說,你這般又讓人如何與你拋開彼此心中隔閡?”

“石兄不必再問,我何重越說過三年之後必然告知。”

“三年?你莫不是就等著對付家父,讓他不能安生,三年......三年之後已不知死活了你才肯罷休?”

“若真有那麼一天,石兄你也別怪我。”

頓時,二人不再言語,各自垂首,心中皆隱隱作痛。

今日乃大年三十,何必為這些擾亂了心情,石任意深納一口氣,緩了緩心緒才道:“賢弟,你方才說我繼母遭奸人所害,你不妨說說,這個奸人是誰?”石任意說出,心中依然忐忑,真怕何重越說那奸人便是他父親---石頂富。

既然是大年三十,二人不過吃上一餐,何苦再說及何重越與石頂富那些個怨恨,暫且放下,只說些旁個事兒吧!

何重越這才抬頭。“說來,也是冤孽。”

石任意不解,好奇的盯著他。

何重越再度搖頭。“遇人不淑,才有此下場。”

“賢弟莫再賣關子了,說來乾脆。”

“好,既然這樣,愚弟就直說了。”稍作忖度,何重越便一氣道來。“話說,你壩沿村中有一戶村人,那男人整日沉溺於賭坊,不思歸家,直到後來連自個的婆娘都輸了,再之後變賣了屋產,可謂一貧如洗,還是欠下賭坊的銀子,不得已這男人尋來你家,求情你父親出面。而你父親倒也捨得,花了銀子替他還了賭債,還帶他出門......哼哼!行商!不過,這人就是個爛賭鬼,惡性難除,見你繼母幾分姿色,便趁著你父親不在家中的時候玷汙了你繼母。”

“啊!竟有此事?”石任意當然想不到,父親搭救過一個賭鬼,那人他也知道了些。“是他---常生錢?”

一臉都是疑問,石任意雙手握拳,就待何重越告知。

“不錯,就是常生錢,他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奸人,知恩不圖報,反而害你繼母,之後,你繼母羞愧難當,不堪遭此屈辱等你父親歸家,故而,離家出走。”

想來,自個陪同父親趕去數千裡之外的大理,匆匆才歸家,今日,何重越卻告知他這些,石任意咬牙切齒。“可恨賊人,該千刀萬剮也難解恨!”

“哦?”何重越悚然看去石任意,在自個心中,石任意歷來溫文爾雅,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今個聽了,真不敢相信自個的耳朵。

“這賊人現在何處?”

“他的行蹤,只有我知道。”何重越說罷,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那就請賢弟告知愚兄,若是這般下作的奸人,我就算去縣衙鳴冤不過這個大年,也不能放過他。常生錢,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看來,石任意真的怒不可遏了,但從他的言辭和麵色,何重越都瞧在眼中,剖斷在心間。

“石兄覺著常生錢無恥可惡?若你父親比他好不到哪去呢?”

隨口試探一句,何重越絕不會在這般時候就告知真相,他已立下誓言,誓殺石頂富之後才告知石任意殺人的緣故。

這話已再明白不過了,父親說是在外行商,看來也不是個乾乾淨淨的行商,且還開罪了何重越。

父親啊父親,究竟在外做些什麼呀?可不能是那些個作奸犯科的事啊!

“石兄,你怎地了,總是魂不守舍的?”何重越瞧見石任意呆呆的樣子便又道:“石兄,你現在是不是極想嚴懲此賊人?”

“那還用說,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我恨不能親手殺了他。”

原來這位讀書人也有厲害的一面,何重越聽之反倒笑了起來。“哈哈哈!......”“殺,說的好!不殺這樣的人,天底下還有無辜之人的活路嗎?”

石任意情知他話裡有話,自個父親無論做了什麼,自個身為人子,也不能坐視不理啊!

“好吧,既然你知道了,那還請賢弟告知愚兄,常生錢在哪?”

“石兄何不坐下慢慢吃上兩杯酒,一會你就要歸家了,你我相逢在人世之間,曾是那麼的要好,但終究抵不住世間的恩恩怨怨,若然,也該共謀做一番大事。”

兩人都是當今世間的俊才,可恨恩怨令二人心生嫌隙,何重越到底什麼心思,石任意無法全然斷定,他同何重越交集,也要暗地裡小心謹慎,說來真真悲哀呀!

依法落座,舉起酒杯,自個不善飲酒,因此少少吃下些,拿起筷子夾起菜。

說來,何重越雖然有心害他,但何重越若是不聞不問,那夜,石任意便會被兩賭徒給害死,哪還有今日?

“好賢弟,這杯酒我全吃下了,一會便歸家去,不瞞你說,我與家父一道方從大理尋我繼母歸來,年貨還未置辦,這便要歸去,待來年,你我再相逢,我請賢弟吃酒。”說罷,石任意亦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石任意雖不善飲酒,但他與何重越實屬相見恨晚卻又陷入恩怨的無奈,吃下了酒,他已起身,欲邁步。

“石兄,常生錢在金陵。”

“多謝賢弟。”石任意如此便邁步離開。

......

歸來家中,父親正同晉嬸子用午膳,而後便是石頂富相問。“意兒,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人了?午膳可用過?”

晉嬸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為石任意斟滿一杯酒,碗筷先前早就備好,等著公子歸來受用這一桌的珍饈美饌。

“孩兒在茅屋之中忙活了些時候,耽誤了歸家。孩兒已用過午膳。”

“為父問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人了?”

看來,父親已有猜疑,雖不好輕易猜出是誰,但也想從兒子口中問出。一程大理歸來,各自勞頓,本不想心中不快,說出自個同何重越在一處吃酒,料必父親要著怒,算了,等過完年,就替父親做些事,非得將那忘恩負義的小人---常生錢給找出來,送去官府治罪。

“父親,孩兒知道常生錢在哪了。”

“什麼?你......”聽來此話,石頂富當然大驚失色,他和殷五娘之間的苟且,還著殷五孃親口說出的秘辛,除此旁人未必能知道,而自個兒子從茅屋歸來就說出此話,難道是遇上什麼高人?或是那位活神仙?

“父親,您只管好好吃兩杯,下晝歇息一會,晚上,孩兒再陪父親您吃兩杯,歡度新年。”

新年即將來臨,兒子這時的話令石頂富頗為不安,自個的醜事絕不能令兒子知道,自個做鬼都無妨,兒子卻是他石家的將來啊!

“嗯!兒啊!你怎會知道常生錢在哪的?”

“他就在金陵,待年後,父親若想找到這個害了繼母的歹人,孩兒願隨父親您一道去。”

在金陵,石頂富雙眉緊鎖,哪還有心思吃酒、用菜?雙眸之中好似有些溼潤,原來自個落淚了。為了孫桂花而落淚,相伴八年的夫妻,好賴也不捨得就此別過,或許今生都不能再見上一面。而害了她的忘恩負義的小人---常生錢就在金陵,怕是還逍遙快活著,樂不肯歸來呢?

“石公子,多少吃些,陪陪你父親,老婆子我一會就要歸家去了,今兒大年三十,老婆子我也要同家人團聚,改明我再來服侍你們父子。”是晉嬸子突兀說話。

石任意聽見,點點頭,晉嬸子也有家人等著歸去團圓啊!

然,他石家大過年的便沒了女主人,哪怕日後自個父親再續絃,歷經這場變故,孫桂花這個看似潑辣的女人家,實則悲苦可憐的女人便再難從他們父子心底去除了。

“多謝晉嬸子這會還陪家父用午膳,一會你就歸去吧!”石任意眨了眨雙眸,便又對石頂富道:“父親,孩兒睏乏,先回房歇息去了,有甚話,晚上孩兒再同您說。”

“好,你去吧,我兒受苦了。”石頂富吸了吸鼻子,臉上多了幾分苦澀。

抱拳施禮,而後離去,歸來自個房中。

旁人家家都在忙活著過年,而他石家卻陷入此份艱難,臥床憂愁,石任意怎會想明白,自個與父親都會遭逢不順?又怎會料到世間這些個紛紛擾擾?

他心知,何重越與他交好,但保不定哪日兩人又會翻臉成仇,因著何重越有心對付石頂富,若傷及或是殺死了自個父親,他---石任意還能與何重越交好?

誠如父親所言,於瑤素心機頗深,不好猜測她失跡大半年究竟去了哪兒?也不知她究竟遭遇了什麼?為何都不肯說出真相?於瑤素對他---石任意也要隱瞞嗎?

日夜兼程,從大理趕回,上晝又忙活個不停,此刻,石任意再也難抵疲睏,雙眸漸漸閉上。他已沉入夢境。

春花已含苞欲放,嫩水已倒映樹影,前方,他抬頭可見的地方,綠草花田,鶯飛蝶繞,一道嬌陽溫軟,光色徹明。

他起步朝前,那兒是她,婀娜的背影,飄飄兮漫舞於林間。而側旁一孩童正彎腰撿拾碎石玩耍,好一派祥和安逸的地方。

他又自問,是否在夢中?因著此夢已數回,那曼妙的婦人定然是她,雖然今個好似消瘦了些,沒錯,正乃甘坤道是也!

“甘道長,晚輩有禮了,莫非這時晚輩在夢中與您相會?”

漫舞的女人並未轉身,也未曾搭理他的問話,依舊背對著他,自顧自的纖手翻轉,蠻腰輕擺。

雖然不理會他,但石任意卻含笑適意,這般如夢如幻的天地之間,他巴不得長久留在此,若歸去醒來的時候,那塵世的紛紛擾擾反倒令人不安。

“你心中只有她嗎?”不想,背對著他的女人說話了。

從聽音來斷,不是甘坤道,卻似......

不待石任意疑惑,那女人家已轉身,她,竟然是於瑤素。

“是你?”石任意記得每回夢中所遇的女人皆是甘坤道,但今個卻變成了於瑤素,滿臉不解的望著她。

“為何不能是我?你變心了嗎?還是對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於瑤素眸中飽含不敢相信。

那孩童玩得呵呵而笑,似乎並未聽見他們二人說話。

於瑤素不再舞動,近他身旁,雙眸已緊緊盯著他。

“我......我敬重甘道長,她比我父親還年長,但每回我都在夢中見到她,或許......”

“或許什麼?”於瑤素追問不止。

“說也說不明白,我只覺著自有難解的......”

“夢中時常有她無我?你還說不明白?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她做你母親都嫌年歲過高。真令人難以啟齒,我都替你羞愧!”

“瑤素,你......我......她可不是俗人,你我都該敬她才是。”

於瑤素冷眸瞧去在那玩耍的孩童,幽怨的嘆息之後道:“人世多苦惱,你這人何必?連孩兒都有了,你真不知廉恥,還有那甘道長,她......”

石任意這才有些景悟,雙眸打量眼前的孩童,但見那孩童滿面笑容,只顧著玩耍,又不避生人瞧他。

孩童面容清俊,雙眸通徹明亮,含笑之際猶如熟識的面孔,真有幾分像他---石任意。

亂入心間,石任意不敢再胡思亂想下去,他該逼迫自個早些醒來,他已知道,自個乃是夢中。

速速醒來,這算甚麼夢境,荒唐而可笑至極也!

雙手掐去自個的雙腿,一陣陣疼痛,他齜牙咧嘴,雙眸瞬間睜開,不錯,自個在夢中已猜到自個是在做夢,這會,他醒來了,夢也只不過是個夢而已!

起了床來,呆呆望著窗牖之外,暮光時候,他已昏昏沉睡到了該去吃年夜飯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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