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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悻悻然來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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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有缺憾的地方,那便是人心。一旦被有心之人瞧出破綻,便會藉機攻下,而後為人所用。

鄭杏娘和孫桂花差不離多少,都對寶物愛不釋手。接過於瑤素贈與的赤玉手鐲,便把玩手中,細細瞧來瞧去。

石頂富趁間插言道:“瑤素,你父母二位可好?”

被擾亂了心思,於瑤素瞬間回還了思緒,和悅的回話道:“家父、家母都還好,謝謝石大叔惦記!”

“那就好,瑤素,我問你,去歲你為何失跡大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竟然離去那許久都不肯回?”石頂富滿面藹然的佯裝。

好端端的自個會失跡嗎?石頂富真能裝模作樣,那份藹然的模樣令人瞧見鄙視的恨不能上去就狠狠斥責他。於瑤素什麼樣的女子,她最懂得人心的虛假,最懂得拿捏人心,因此,心裡有事嘴上卻說出與心中所思所想截然不同的言辭便不足為奇。

“石大叔莫問,瑤素有苦衷,容日後再坦誠相告。”於瑤素一字一句說出,不慌不忙。

“成啊,你和任意無話不說,也合得來,有甚話你就和任意說吧!”

於瑤素微露苦澀,立時便恢復原狀。

石頂富瞧見,淡淡含笑說道:“好,瑤素,你既然來了我家,就暫且留在這兒,待任意歸來,你們再做計議。”

“石大叔,任意他去哪了?”於瑤素這才面露焦急神色。

石頂富搖了搖頭。“說是和葉珩去學那行商的本事,就不知他學了些什麼,何時歸來。”

行商?且和葉珩一道?於瑤素不好憑斷石任意故意或是無心避開她。她亦知道,石任意歷來有行商的打算,要說氣惱,就是為何不對她言明再去行商?

略作剖斷,其實,自個在於府,家規森嚴,石任意和葉珩想見她一面恐怕都艱難,是故,二人有心一道外出行商又何必非得跟她告別,掙了錢財歸來有甚話再說不遲啊!

反正已是破罐子破摔,自個不在乎世俗人的眼光,只消嫁給石任意,自個便有了依靠,往後,她動用孃家人,不怕石任意做不了官,發不了財。

一切就在心中,不需對人言表,小心行事,防備萬一即可。

“石大叔能寬心就好,任意勤而好學,且悟性極高,讓他外出吃些苦頭,對他大有益處。”於瑤素取出粉色汗帨,故意遮掩含笑的模樣。

石頂富沒好氣,自個歷來反對任意學那行商的本事,但為了避開於瑤素才不得已允准任意和葉珩外出的,否則,不在家中,或是在茅屋,他這個父親都會嚴加管束,三載說長不長,任意再不勤奮攻書,如何指望他登入仕途。

“哈哈哈!我不寬心怎行喲!年輕人有自個的想法,不似我這樣的勞苦命,外出行商,吃盡苦頭,沒指望才會忍受著,逢人也不好倒苦水啊!想想一家子都等著銀子花,我就是累死累活也值當了。”石頂富厚顏無恥的將自個好讚了一番。

“石大叔勞苦功高,任意正是您的栽培,才有今日的才華。”於瑤素嘴巴甜,討巧的說著,轉念一想,石任意的新繼母在旁,也該與之親近,索性拉拉家常。“哦!鄭大嬸,您原籍哪兒人啊?”

“我呀!我是椒城人啊!”鄭杏娘得了寶貝,面色怡悅。“我乃小戶人家,您千金大小姐總不會在意我這樣的人的,以往在街上遇見也不會存心呢!呵呵呵!”

“鄭大嬸怎會這樣看待瑤素呢?瑤素可不在乎出身,在乎的是人的品性,與人交集,當懂得處世的道理,瑤素便會與之交好。”再次粉色汗帨故意擦了擦嘴角。

鄭杏娘瞧見於瑤素也覺著喜歡,人家貌美如花,又知書識禮的,若非得知於瑤素不乾不淨、心機太深,石家不敢要這樣的媳婦,讓她從中撮合,她還巴不得呢!可惜了,一個好端端的大戶人家千金小姐只因一念之差,犯下不可悔改的過錯,到頭來倒貼恐怕都無法嫁作人婦了。

“於小姐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你這般見識,我鄭杏娘都自愧不如。”

“不敢,不敢,鄭大嬸說哪裡去了。瑤素涉世不深,還有諸多為人處世的道理不懂,來日便煩請鄭大嬸多多提點、教誨,瑤素當感激不盡。”

“好啊!你若不嫌我粗拙,往後有甚心裡話,我們就多說說。”

“多謝鄭大嬸,以後,瑤素有甚話不敢隱瞞,必當告知。”

此時,彩雲可不耐煩了,她盼的是小姐如何留宿石家,小姐又不好啟口明說,她該登場替主分憂了。

“咳咳!”彩雲刻意咳嗽兩聲。

“喲!你這是怎地了,著涼了吧?”鄭杏娘客氣說話。

彩雲擠出笑容應話。“回鄭大嬸,奴婢無礙。”

“晉嬸子,上熱茶來。”鄭杏娘使喚下人時那是幾分富家太太的模樣,真真過癮啊!

晉婆子當即應了聲,隨後便去倒茶來。

卻是彩雲也該客氣客氣。“多謝!奴婢不渴,不煩晉媽媽。”

說是這麼說,彩雲急切如何將話引到留宿一事上來。

“要的,要的,你也別客氣,來,坐下說話吧!這兒窮鄉僻壤的,沒那麼多大戶人家的規矩,在我們這兒不必太拘束。”鄭杏娘收起了赤色手鐲,起身,就不知她要去哪。

彩雲才不會越矩呢!她仍舊站在於瑤素身後。“對了,石大叔,昔日,小姐留宿的廂房物什在還在?”

石頂富不想讓她們留宿,立時便接話。“哎呀!小姐曾留下的物什都拿去了任意的房中,那間廂房已改作茶室,親朋好友趕來,大熱天的時候,那廂房最涼快。嘿嘿!”

彩雲氣不過,當即便說道:“哪間廂房做茶室不好,偏要將小姐留宿的廂房改為茶室?”

下人隨口說話,雖然知道她對他不敬,石頂富不好直接怒斥,好賴看在於瑤素的面上。但,於瑤素豈能容忍彩雲的無禮,當即出言教訓彩雲。“放肆,你胡言亂語什麼,石大叔家中的廂房,想怎麼作用就怎麼作用,可輪得到你來置喙?”

“奴婢失禮,也請石大叔諒解。”彩雲面上含怒,嘴上說說而已。

毫不給石頂富臉面,這個刁鑽的下人丫鬟,石頂富心裡別說多氣惱,可惜,他不是那三歲小兒,說動怒就動怒,他反倒含笑,擺手說話。“哈哈哈!彩雲說得沒錯,都怪我看上了瑤素昔日留宿的那間廂房,總該想想,瑤素還要趕來陪我家任意攻書的,好,你也別急了,我這就讓晉嬸子拾掇拾掇,那廂房重歸原貌。”

“不必,不必,公子不在家中,我又怎好留宿,至於廂房哪間不都一樣,石大叔不必為此煩心。”於瑤素出口便是明事理的話。

以退為進,石頂富懂得於瑤素的伎倆,現如今,人家已忍讓了他的手段,不過是伺機與之暗地裡交鋒,稍有不慎,自個就要落人口舌了。

“既如此,好吧!石大叔我這就讓晉嬸子今日便騰出一間廂房來,改日我兒歸來,於小姐、彩雲你們來時便可安心留宿。”石頂富一臉笑容。

自個破罐子破摔不假,不至於被人鄙視如下人般,忍讓一時不會忍讓一世,於瑤素心中恨恨,嘴上卻吩咐彩雲。“我們這就回去吧!過幾日再來。”

彩雲心中七上八下,她恍惚之間好似瞧見石頂富狡慝偷笑,石任意行商可能是推托之詞。

主人吩咐,她不好不從,拿起褡褳,背上肩頭,扶著於瑤素的臂膀,二人回程。因回去縣城尚有一些路程,石頂富不好大意,便領著她們二人去僱了一輛馬車,刻意將二人送回縣城。

......

歸來縣城,彩雲便依從於瑤素的示下,花了幾兩銀子,託人打探葉家的訊息,那人便是白鐵匠,很快,白鐵匠便將葉珩已歸家,但葉家並未留宿石任意的訊息傳回於瑤素耳中。

石任意不在葉家,那石任意去了何方?

自個女子家,又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四處亂跑又不便,以免壞了名聲。

想起去歲春日那個夜晚,自個和彩雲平白無故遭那歹人劫持,押去金陵一山間,之後便被賣去涼州常家堡,從而,主僕二人都經歷一番生死邊緣的苦痛,而,害她主僕二人的幕後之人極有可能便是石頂富。

石頂富啊石頂富,他日真做實是你石頂富所為,於瑤素絕不會放過你,無論自個是否嫁給石任意,你做初一我於瑤素便做十五。暗中出手,永遠也不會讓石任意知道便是。

自個閨房,比起石家的廂房來富麗堂皇了太多,掀開真絲軟被,起了身,彩雲扶著,穿戴完成,她便受用彩雲送來的盥洗之物,一番盥洗乾淨,便瞧見了自個房中的那古琴,落坐桌旁,纖纖玉手便搭在琴上,稍一彈撥,琴音便起。

不知不覺,自個已閉上雙目,“飛燕留聲曲”已充盈滿屋。這是張公子所創,石任意琴音技高一籌所彈出的曲調,自個亦難以忘記自個遇人不淑,慘遭張公子拋棄,巧逢石公子,然,才學更高的石公子卻秋闈落榜,自個與他勾勾搭搭,就不知會不會遂願,真怕他變了心,那便難有指望了。

顧忌太多,心兒紛亂,不能平定,看似纖纖玉手,但她卻越彈越用力,這力道驚人,已一氣彈斷了兩個琴絃。

氣息不定,雙眸無神,呆呆然,看著斷了弦的琴,愴然而淚下。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彩雲入了屋來,也端來了早膳,她知道,小姐心事重重,不想出門。放下早膳,彩雲從於瑤素的床頭取來汗帨就替她揩拭珠淚。

於瑤素未動彈,也沒說話,任由彩雲服侍。

“有什麼看不開的,常家堡那地獄一般的遭遇都忍過來了,還在乎這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石公子不過是出外些時日,您就想他想的要命似的,往後,他若行商,或是為官,外出不在家中您可如何度日啊?”

“彩雲,你真傻還是假傻?只怕他有心避開。”於瑤素不甘心說出此話,但彩雲又不是外人,她顧慮的話不會隱藏。

“照理不會,石公子不是張公子,也沒遭逢什麼,小姐,您先寬寬心,待奴婢再去打探,到底查出石公子的去向。”

於瑤素含淚悽悽然瞧去彩雲,而後她點首。“世事難料,彩雲,自打你我常家堡一番遭遇歸來,石公子就與昔日不同了,難道你沒瞧出來?”

彩雲跟隨於瑤素身旁,幾乎寸步不離,她焉能不知,焉能不見?

大半年的失跡,石任意已託人打探了訊息,而他或許也打探出些令人不齒的訊息,難保小姐的舊跡他已知曉。

正在彩雲出神之際,於府一年輕小廝跑來,見著於瑤素立時施禮。“啟稟小姐,那白鐵匠來了,要見彩雲姐姐。”

白鐵匠,是啊!白鐵匠乃彩雲表叔,如今,打探訊息正指望他出面呢!

“彩雲,你去吧!”於瑤素從彩雲手中取來汗帨,自個拭淚。“再把你表叔幾兩銀子,他替小姐我出力,也耽擱了買賣,我們不能虧待了他。”

彩雲點首。“是!”

不消說,彩雲不放心的再瞧了眼於瑤素,而後便離開。

話說白鐵匠也是託人打探訊息,那葉家的下人告知白鐵匠,葉公子是自個歸來的,這幾日也沒見著石任意再來,且聽葉公子和他母親閒話,知道石頂富娶了縣城一位寡婦為妻,如今兩家也不算什麼親戚了,往後還是少走動為好。

彩雲不在乎這些,她想知道的是石任意的下落。“表叔,您就再費心些,務必查出石公子的下落。”

“那還用說,表叔我也想替小姐幹事啊!”白鐵匠肥厚的臉上多了些愁容。

其實,彩雲不知愁容的緣故,白鐵匠對鄭杏娘已動了心思,奈何自個不過一區區鐵匠,家中貧苦,哪有什麼能耐討鄭杏孃的歡心?

表叔的話彩雲是信的,她低頭拽了拽自個的衣袖,突兀想起,小姐交代再把白鐵匠幾兩銀子的,立時就從袖中取出。

“表叔,您收下,小姐吩咐的。”

白鐵匠已受過銀子了,不想於瑤素又吩咐彩雲給他銀子,雙手忍不住接了,但心裡不是滋味。想起自個走嘴,將於瑤素在他家中落胎的事告知了周紅繡和石任意,慚愧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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