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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落難常家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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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大雅,道性有悟,單就這琴音撩人,已讓坤道入了迷,呆了神。

不由得在他琴音停輟,詩性佳句完結之後,拂塵又次一揚。“福生無量天尊。”“哎!”她突兀嘆息起來。“好雅興,好才學,好悟道,更是清俊儒質的妙男子,你……你真的不為仕途所絆?”

“是!晚輩無法嚴詞拒絕家父,秋闈無論如何,之後,晚輩都將著手‘生死之道’的撰著。”

眼前一亮,仿若微深精妙天意促成。她此番外出,實屬無心隨意。按理天日酷暑,怎好輕易出行,然不知怎地心中難言煩悶,遂離開龍山,打此路過,偏巧就遇上這麼個開悟的年輕人呢!

有些恍然,面對如此俊雅的年輕後輩,心中難言莫名喜愛。

“你……你何苦做那些個苦差事?”她秀眉又蹙。“年輕人,你還未成家立業吧?”

“嗯!”

“你父親竟然疏忽大意,這般年歲也不替你著想。”略沉吟,她猜度。“貧道曉得了,你繼母一婦道人家,理該張羅操持,她是不是待你不好?故意對你終身大事不聞不問?”

繼母與己勢若水火不假,他怎好在道長面前誆騙,可又怎好暗地中傷一個冒死救回父親的繼母呢?

語塞,說不出話來,他垂首不言。畢竟,他同於瑤素這段難以啟齒的苟合尚無定論,究竟日後會不會成就夫妻還不好盡言。

“你不說便是承認了?哎!婦道人家,小家子氣。哦!貧道幸甚,得此機緣逢遇石公子,可惜……依貧道言,公子不若就依你父親的訓誨,好生求官,日後大富大貴少不了。”

斷然搖頭,雙眸圓睜,他瞧著她說話。“甘道長,晚輩在您面前怎會說假話,晚輩哪有什麼心思求官?晚輩不求大富大貴,只求一日三餐足以。都說……都說前輩乃活神仙,可令人起死回生,不知晚輩可否有幸今日得開眼界……”

“你胡言亂語些什麼……”不想,道長卻動怒了,一臉肅然。“罷了,今日幸會,來日方長,貧道該走了,小兄弟,貧道覺著,你這般年歲,若要顧及父親,那最好了卻你父親的心願。假若,你心中真的無富貴之想,待來日,你我再逢面之時,貧道定會授你道法,平心而論,你自可評斷該如何抉擇。”

一席長談,此時就快晚照,金陽朝西,道長執意要走,他情知再挽留便無趣了。

“晚輩送前輩一程歸去龍山。”

“無需!”

“那就讓晚輩送您出山林。”

“無需!”

“那……那晚輩送您到院外。”

“嗯!好……好吧!”

二人一道出了院門,他生怕道長對此山林不甚熟識,便將最近的小道告知道長。

“小兄弟,後會有期!”

“甘道長慢行!”

一席青衣道袍在山林前處越發模糊不清,道長已沒入山林裡去了。

佳遇嗎?就連甘道長都說她幸運逢遇了他,可見他是對的,父親所求的人間富貴不過雲煙,隨時都會消散不見,唯有求道才是正理。

一個人,這天色仿似瞬間由明到暗,仙女道長猶如一陣香風流動,飄過。他堅信,今日所見的道長便是甘道坤,除非萬一。

……

河西涼州,此處地接中原與西域的要隘,捲髮西域族人常常可在街肆得見。常家堡,乃涼州邊郊一望族。此堡傳至如今,堡中當家人因內訌死的死傷的傷,成年男子都無人肯擔當堡主大任,唯一女人家---常素梅,曾因與西域通商,財源最盛的她被推舉成了堡主,暫為署理,容日後幼小常家後人長大再從中選優繼任。

說道常素梅,此人相貌姣好,雖然四十來歲的光景,可她行事果決,敢做敢怒,是故,堡中下人無不懼怕她。

然,她獨愛自個夫君,在他面前總以小女子模樣出現,處處顯得乖順討巧。

這日,夫妻二人正在屋中用早膳,一下人婆子奔跑了趕來,見著主人家立時跪地稟報。“啟稟老爺、夫人,那於小姐又亂砸了什物,不吃不喝的,就知道耍小姐脾氣,老奴開門好勸竟讓她給亂棍打了,只能再將門鎖上,這便連忙趕來,求老爺、夫人開恩,速去管管吧!”

老婆子所說的正是於瑤素。自從被夫妻二人逼迫帶回常家堡之後,她同彩雲便遭幽禁,先個整日裡哭哭啼啼,哀求夫妻二人放了她們主僕兩個小女子歸去,只是,姜同善看上了於瑤素,哪有輕易放走的道理?

常素梅有心打算讓於瑤素接待貴客,當然,所接貴客便是那些捲髮藍眼的西域人。拗不過姜同善的再三央求,常素梅才好生管待於瑤素,好讓她感念一對夫妻的恩情,做個小妾,替他姜家生兒育女,只因常素梅無法生育。

事與願違,別小瞧那於瑤素年歲輕輕,初來時日,成日裡擔驚受怕的模樣,乖順膽怯的佯裝,待她聽了下人說辭,知道姜同善的用意之後便一改往時的軟弱,不僅將已經接客的彩雲要回,還替彩雲遭那西域商客的蹂躪立誓討回公道。

也難怪於瑤素拿捏這對夫妻,畢竟彩雲一程忠心跟她左右,到頭來竟然遭此橫禍,彩雲羞愧難當,幾番求死,若無人及時發覺,恐已同於瑤素陰陽兩隔了。

姜同善一臉威嚴,聽那老婆子說辭,不待夫人起身,他便劈頭蓋臉怒罵。“沒用的老東西,你可知於小姐身驕肉貴,她從千里之外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中多少生就怒氣,又能怎樣?摔破了幾樣不值錢的物什算得了什麼?”

那跪地的老婆子聽言,頭顱垂下的更低,在斷定姜同善瞧不見的當口對地翻白眼,撇嘴。“老爺不知,那……那於小姐別瞧著瘦弱,她似乎渾身如蠻牛的力氣,可謂力大無窮,三兩個姑娘好勸,攔都攔不住啊!”

聽此言,越發惹惱了姜同善,一個用力,手中的筷子就扔在了地上。“你這死婆子,竟敢滿口胡言,於小姐嬌弱可愛,你竟然說她力大無窮,你把她……把她比作什麼?比作水牛不成?”“咳咳咳……”“氣煞我也……”

“哎呀,好了好了,你同下人動什麼怒氣啊!”常素梅起身,伸出雙手便扶著夫君。“索性,你我夫妻就去瞧瞧,小丫頭片子,使使性子也情有可原,但她每日如此,夫君也該聽聽下人婆子的規勸。”

“夫人啊!”姜同善頓時面色由怒轉作苦澀模樣。“先前,為夫都是依你的話,孰料,你替為夫挑選的女子個個都歪瓜裂棗不說,且到頭來不生不育也不說,還上吊的上吊,偷跑的偷跑,如今,為夫作了一回主,就要納於瑤素為妾,你還不幫我,當著下人的面還說我的不是,夫人你……”

“哎呀呀,都是奴家的錯,夫君可別再氣著了,好好好,就讓她摔吧!反正鎖了門,任由她砸爛屋中全部物什好了,都是不值錢的東西,怕她摔了不成。”轉臉,常素梅瞧去跪地的下人婆子。“福媽,你還不快回去,小心照看你家主子,日後她做了妾,容不下你,小心你在常家堡無立足之地。”

那婆子張大嘴巴,抬頭瞧見常素梅。“求求夫人可憐,早些讓老奴回來伺候夫人您吧!老奴實在是怕了那於小姐了。”

“甚麼?”惡狠狠的怒目盯著她。姜同善啐了一口。“呸,老東西,還敢無禮,再多嘴,這就攆你出常家堡。”

“是是是,老奴不說了,求老爺彆氣著,老奴這就回去,跪在於小姐門前好勸,直到她不動怒了,不砸物什了老奴才起來。”言罷,福媽拜了拜夫妻二人便不待主人吩咐起身就走。

出了門來,福媽四瞧無人,那手中的汗巾甩來甩去的,嘴中還唸唸有詞:哎呦呦!於小姐身驕肉貴,於小姐嬌弱可人,呸呸呸,小狐狸精,小娼婦,竟敢欺到我福媽的頭上來了,好,有朝一日,非得讓你好看。

婆子被罵走,姜同善好轉了臉色,眼角一抽,而後幾分平復,瞧著夫人,面色頓時和煦。“夫人受驚了,為夫並非隨意大聲動怒,只怪這婆子竟會推事,不想著為你我解憂,還來讓你我去替她除惱。夫人啊!你信我,待過幾日,為夫自個必前往好好勸說於瑤素,令她應承做了我姜家的人。來,夫人,你我用早膳吧!”

常素梅哪有心思再用早膳,她心底清楚,夫君獨愛這於瑤素,非得以誠相待,好讓於瑤素心甘情願作小妾。從女人家的心思來斷,常素梅估摸著夫君的苦心恐將白忙活一場。且不動聲色,待夫君生厭了,她再作計較也不遲。

“好!夫君你用,奴家去會會幾位西域來的商客。”

“急什麼?為夫與你一道去見好了。”

這姜同善總愛跟在她左右,好似她獨個外出並非商談買賣,而是去會哪個野男人似的,常素梅心下明瞭的緊。今早,她與約好的幾位西域商客確有些買賣可面談,夫君總不會以為她連那藍眼珠、紅頭髮的西域鬼模鬼樣的西域男子也瞧上而獨個前往吧?

“好!奴家等你片刻也成。”

他總歸怒氣消散,填飽了肚子才好。當口,又一小丫頭奔走趕來。見著常素梅登時跪地。“稟報夫人,大事不好,二當家與三當家的在前廳爭執了起來,還動起了手,請夫人速速前去解圍。”

“豈有此理!”常素梅聞言,不待姜同善用畢早膳,獨個就隨那下人小丫頭連奔快走就去往前廳之處。

大廳之中已圍滿了堡中的下人,在常素梅眼中所見的卻有二當家同三當家各自手執刀劍,你砍來我刺去,二人各有所傷,卻皆不肯停手。

“滾開!”怒吼一聲,常素梅不見昔日的溫和,齜牙咧嘴,兇光冷眸。“還不速速住手!”

二人聽言,都知是當家人來了,遂暫且停歇,嘴上亦不肯服輸,依舊各自罵罵咧咧。

氣不打一處來,常素梅冷哼一聲。“來人呀,將二當家和三當家的手中兵器卸去,把他二人給我綁了。”

一旁瞧熱鬧的小嘍囉們得了當家人的示下決無違逆之理,其中四名小嘍囉稍有遲疑後上前。

“還等什麼,速速拿下,帶到後堂,聽候發落!”常素梅威嚴厲害,當家人之氣魄不亞於男子。

轉身,她先個起步,朝去後堂,那兒便是常家堡內聚眾談議堡中大事的地方,也是堡內懲處自家兄弟的刑堂。

二當家、三當家情知不妙,方才各自氣勢凌人,絕不服輸的架勢這回蕩然無存,不過,二人可不敢在當家人面前立時就為自個討情,辯解。

後堂,常素梅雙手後負,背對二當家、三當家。側過臉來,便對一旁的小嘍囉吩咐道:“放開他們,爾等退下。”

四人小嘍囉這便各自稱“是”各自領命退去一旁,隨時候命。

一時之間,後堂靜謐無聲,仿似喘息之氣都能聽到。還是常素梅先個發話。“二位德高望重,在堡中建功立業,如今,你二人一大早就在堡中前廳動起手來,還各自負傷,堡裡上上下下都瞧了清楚,你們倒是給我說說丟人不丟人,今個你們二人就給本堡主一個明白的道理來,否則,休怪本堡主一會不顧及兄弟舊情。”

話說常素梅一會溫和端莊,一會又母夜叉般冷酷犀利,這會又威勢蓋人,這女人家若生就男兒身,決計再不用遭人說三道四,背地裡取笑她是個“不下蛋的母雞”。

這份上,二當家也該為自個辯解,遂望向常素梅道:“當家的,愚老邁昏聵,不敢奢求你饒恕,愚年事已告,只求歸鄉種個幾畝田地,頤養天年,萬請當家的恩准。”

“堡主,老夫年老體弱,不勝堡中要務,也請堡主放我歸鄉,哪怕去重操本業養家度日也能心滿意足了。”三當家依序說話。

二人都是五十開外的年歲,資歷在堡中屬最老,但二人歷來不睦,常生爭執,好在只有嘴上吵嚷幾句也未成危害,今日鬧到這般田地,她這個當家人若不嚴懲何以正堡規?

這才轉身,瞧向一對老者,可惜二人都側過臉去不與她眸光相遇。

總要問明情由,否則輕易堡規伺候,萬一錯怪了人,追悔就怕來不及了。

常素梅吐納了氣息,而後緩緩邁步朝向二人,盡在身旁後,她便和緩了說話。“敢問二位因何動起了手?”

“好!堡主既然相問,愚總該直言不諱,這般吧,你問問三當家,這緣由自會清楚。”

三當家狠狠剜一眼二當家,回過臉來瞧見常素梅。“堡主,你評評理,我二人到底誰是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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