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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阮頌湘好像聽到了他的說話聲，不滿地哼了聲，像是在抗拒他打擾她睡覺。
聞欽輕輕捏了下她臉頰上的軟肉，低啞的嗓音又喊了聲：“阮頌湘。”
女孩閉起來的杏眸迷迷糊糊睜開，露出清澈乾淨的眸底，只是眼睛睜開了，神智卻沒清醒。
他剛要說話，阮頌湘的手臂就環上了他的脖頸，手掌輕輕拍著他的後腦勺，“乖…睡覺……”
他渾身一僵。
長久，漆黑的夜色之中只餘一聲長長的嘆息，無可奈何。
“你這樣，我怎麼睡得著。”
……
晨光熹微。
阮頌湘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了聞欽的身影，走到客廳才發覺這人繫著圍裙在煮粥。
“哥哥，你怎麼在煮粥？我還定了鬧鐘，今早起來給你做早飯。”
阮頌湘倚在門邊，伸了個懶腰，聞欽餘光悄無聲息落在她身上，小姑娘身上穿著米白色真絲睡裙，纖長的手臂伸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透著滿足，活像是一隻睡飽饜足的貓兒，瞧著可愛勾人。
她倒是睡得好，他卻反被她折磨得徹夜未眠。
他移開目光，“你的鬧鐘我關了。”
阮頌湘噢了聲，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我說我鬧鐘怎麼沒響，原來是把你吵醒了。”
“去洗漱，煮了粥。”聞欽向來惜字如金，故而今天看向她的眼神雖然奇怪了些，她也沒覺得有其他。
兩碗粥和小菜端上桌，聞欽見阮頌湘換好了衣服，“今天還要去工作？”
話音剛落，一隻手忽然探到他額頭上，猝不及防。
“嗯，不燒了。”
阮頌湘面上笑盈盈的，忽地一下湊近，清甜的山茶花味沁人心脾，讓聞欽無法適從，喉結滾動了下，垂下了眼，“嗯。”
“對了，我今天不工作，想著你生病了，去超市買點好吃的，回來給你做飯吃。”
阮頌湘喝著粥，看了眼手機的時間，“快十點了，我得趕緊出發，不然就我那三流廚藝，哥哥你得半夜才能吃上我做的飯了。”
三下五除二，一碗粥就喝到了底。
阮頌湘穿好鞋準備出門，身後人飛快跟了上來，一併拿著車鑰匙。
“哥哥，你要去工作啊？”
聞欽：“陪你去超市。”
“不用。”阮頌湘看著他，“你身體還沒康復，還是別動彈了。”
“好得差不多了，而且你買東西，提不起。”聞欽不容她拒絕，穿好鞋出門按了電梯。
阮頌湘坐上副駕駛，就看於是打來了電話。
“我幫你點了。”
聞欽嗯了聲，她按了接通。
“身體沒事吧？”於是的大嗓門格外提神：“我們小仙女是不是把你照顧得很好。”
聞欽回想到昨夜她鑽進他被子裡的場面，深吸一口氣，嗯了聲。
於是笑道：“這一大早你這聲音怎麼聽上去慾求不滿啊？”
阮頌湘玩手機的動作一頓。
這是她能聽的話題嗎？
聞欽看她在，也沒作聲。
“不是我說，欽哥，你也該找個女朋友了，我剛從手機上看到一個專家說，處男憋久了是會成變態——”
聞欽攥住方向盤，瞳仁轉動了下，淡聲打斷：“她在這。”
“哪個他？”於是不明白。
阮頌湘聽得差點憋不住笑，湊過去道：“於是哥，哥哥在開車，我幫他接的電話。”
“……”話筒對面傳來了長久的沉默。
祁舒的聲音很快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清清，你們去哪兒啊？”
“我們去超市。”阮頌湘笑了笑，跟著轉移話題：“祁舒哥，那超市好像和你們寵物店隔得很近。”
祁舒噢了聲，好像轉頭對於是道：“咱們家好像也很久沒買菜了。”
於是在那邊懊悔咆哮的聲音被截斷，搶過了手機，“小仙女，超市附近有一家賊好吃的火鍋店，於哥帶你去吃。”
這明顯是要補救剛剛他自己說的話。
阮頌湘笑道：“不用了，哥你上次還請我們去玩，這次我請你們吃飯吧。”
於是誒了聲：“那怎麼行，你是小朋友，哪裡能讓小朋友請客。”
阮頌湘：“我也就比你們小几歲，哪裡是小朋友，就這樣定了吧，反正在哥哥家住了這麼久，我也沒請哥哥吃飯。”
“哦。”聞欽的語氣漫不經心：“原來我只是陪襯。”
她剛把電話結束通話，連忙道：“下次我專門請你吃飯，好不好？”
聞欽沉吟了聲，眉梢微抬，“考慮一下吧。”
阮頌湘沒忍住笑了出來，“哥哥，你還挺可愛的。”
“是嗎。”聞欽側過頭，掃了眼她，“有你可愛嗎？”
阮頌湘愣了愣，很久都沒反應過來。
進口連鎖超市有三層，二人從停車場直接上電梯，直通超市入口。
“哥哥，你喜不喜歡吃胡蘿蔔，這個容易做。”她站在菜區裡挑選。
聞欽看著小姑娘猶豫不決的模樣，唇角忍不住上揚，“可以。”
“那韭黃和菠菜選哪個？”阮頌湘舉著兩個菜，沉思道：“可是我不太喜歡菠菜。”
“韭黃。”聞欽雙臂撐在購物車上，注視著她。
“選了好多蔬菜，要不拿塊排骨吧，給你補補。”阮頌湘回頭笑道，又忽然苦惱道：“可是我不會做排骨。”
小姑娘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聞欽之前做的糖醋小排，忍不住嚥了口水。
“我做。”聞欽眸底的愉悅聚成一團，根本化不開。
“那怎麼行。”阮頌湘一本正經道：“你是病人，我可以跟網上學。”
“真的？”聞欽促狹的睨著她。
她摸了下肚子，“虧一下我的胃也沒關係。”
聞欽低笑了聲，抬手捏了捏她臉頰上的軟肉，“哥哥什麼時候虧了你了？”
男人忽然湊近，倒讓她有些無所適從，直直看著聞欽這張帥臉，忍不住又咽了口水，“哥哥，你太帥了，靠這麼近，我有點子緊張。”
聞欽愣了下，唇角的弧度越陷越深，直勾勾盯著她，“阮頌湘，哄人是你的天賦嗎？”
“本來也沒哄你……”阮頌湘別開眼，面上不好意思。
挑完菜，二人又往零食區走過去。
零食區和生活區是連在一起的，阮頌湘在零食區挑的眼花繚亂，忽然想起來，轉頭道：“哥哥，家裡好像沒洗髮水了，咱們去買點吧。”
聞欽看小姑娘將一大堆零食塞進購物車，小胳膊小腿費力推著車，他默默將手撐在購物車另一邊，小姑娘的步伐頓時輕快許多。
“這個好像是洗髮水。”
塑膠瓶身為純黑色，上頭的文字阮頌湘分不清是泰文還是越南文，拉著聞欽去問一旁的銷售員。
銷售員是個阿姨，一看他倆拿得東西，眼睛頓時發光了，連忙將一個小盒塞給阮頌湘，“搭配著這個用，輕薄貼膚，簡直零感覺，你們小兩口肯定喜歡。”
什麼洗髮水還需要輕薄貼膚，還說她和聞欽是小兩口？
她轉頭看了眼聞欽的臉色，他表情奇怪地頓了下，很快怔住了。
照著一旁貨架的樣品，她成功找到了小盒子的名字，一字一頓念：“超薄避yun……”
最後一個字，她沒念出來。
她已經不敢回頭看聞欽的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