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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挾康王佔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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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二年春正月初一,對於大宋來說這個春節特別的冷,皇家園林的花木早已經被砍伐製作木炭了,可是對於人口眾多的汴京城來說,又有幾家能夠享受得了這木炭的溫暖呢?

為了慶賀新春,宋欽宗派出命令濟王趙栩前往金營慶賀,禮尚往來,金軍也派人來祝賀新春。因為康王在河北勢力越來越大,從一個光桿司令已經集結了七八萬兵馬,金軍開始對這個康王憂慮重重。

於是,在派出使節祝賀新春的同時,要求宋庭下詔書,召回康王。而此時宗澤率領的一萬大軍打著康王的旗號已經開到澶淵,已經和金軍發生了接觸性的戰鬥,而且宗澤還有繼續南下進攻圍城金軍的意向。

趙鈞稀裡糊塗的離開了大名府,大軍已經走了兩天,趙鈞越尋思越覺得不對勁,自己是不是被這幫孫子忽悠了?這附近除了汴京還有比大名府更加堅固的城池了嗎,這一走不會被這幫傢伙裹挾直接給我帶到江南了吧?

“汪大人,還需要多久能到達東平府?”趙鈞回身問汪伯彥。

“殿下,再需一日即可到達,臣早已安排好接駕。”

“哦,有勞大人了。”

正說話間,突然斥候匆匆來報。

“大人不好了,前方有賊寇攔路,田師中大人被擒了。”

“啊,何人如此大膽?”汪伯彥頓時慌了。

“停止前進,就地紮營”,汪伯彥隨即下達命令。

要說是誰如此大膽,不但敢劫了官軍還生擒了大宋的統制官。自從金軍入侵,宋朝北方早就亂成了一鍋粥,金軍,官軍,盜匪各種勢力盤根錯節。各地盜匪少則三五百,多則十數萬,當時河北的王善更是稱有大軍七十萬。

這些盜匪很多趁著朝廷權力出現真空,他們或是豪強,或本身就是盜匪,或者原來是宋朝的軍官,他們聚集一地,四處劫掠,攻城掠地,驅趕人民加入隊伍。只要你夠膽,拉起一個成千上萬的隊伍不是什麼難事。

這些盜匪佔據大山,水澤的只能算是小巫,大巫都是攻城掠地,佔據一個甚至多個城池,儼然就是做了土皇帝了。

此次劫掠趙鈞他們官軍的是以張遇、李昱為首的幾夥盜匪。這幾夥盜匪佔據了京東西路幾個縣城,儼然已經成了勢力。人馬少說也得十幾萬,當然這其中大多都是被裹挾的百姓。

此次,他們打探到有一大隊官軍朝南而行,而且攜帶的輜重不在少數,於是幾家當家的聯合起來,偷襲了前隊田師中的部隊,擒拿了田師中,揚言要找宋軍借糧,好過個肥年。

此次跟隨趙鈞出行的隊伍不到兩萬,除去隨從官吏,家屬,以及運送物資的百姓,能戰的軍隊也差不多一萬出頭,有兩千是被張俊帶走押後防止金軍的。田師中帶領五百精兵開道,誰知道遇襲,人家幾千人馬一個衝擊就給繳了械了。

敵軍大營中,張遇、李昱為首坐在中間,兩排分列大小頭領十數位。

“來人,把那個宋軍軍官押上來”,隨著一嗓子,田師中被五花大綁壓了上來。

“你們這幫賊寇膽大妄為,可知道我是誰嗎?”田師中被綁著,一邊掙扎一邊怒目圓睜,怒罵這幫匪徒。

“呦呵”,一個小頭目看不過,隨即抬手一鞭子打在田師中的臉上,頓時一條血印子就立刻顯了出來。

“跪下!”兩個士卒一起踹田師中的腿,給他按跪下了。

“啟稟諸位大王,賊將已經押到。”

“田師中你可還認得我?”張遇從椅子上起來,走進田師中。

“你?”田師中抬起頭大量這個彪形大漢,腦海中一遍遍過濾著這個這個人是誰。然而,他並沒有什麼印象。

“哦,你不記得了,被你害死的張揚,你可還記得?”張遇拎起田師中的脖領子,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恨不得立刻剮了他。

“完了”,田師中倒吸了一口涼氣。

之前,張揚、張遇以及一眾兄弟活不下去落草為寇,靖康之變,朝廷廣招好漢,對於很多盜匪寬大處理。兩兄弟帶著一眾人一起投軍,也算是有個正經出路。

軍中,遇到田師中,張揚本身草莽出身,身手好,頭腦靈活,屢立戰功。田師中是他們的領導,見張揚被上級看中,心生嫉妒,屢屢為難,嫌其出身草寇出身,處處打壓,剋扣他們的糧餉,還搶他們的功勞。

後來,遇金軍作戰,田師中見死不救,致使張揚等一眾兄弟戰死沙場。張遇帶領剩餘的活下來的兄弟離開軍隊,回到家鄉,正直天下大亂,乾脆揭竿而起,一時間成了京西東路數一數二的義軍。

他們搶官府,也劫掠百姓,算不上無惡不作,但也不能算是仁義之師。因為朝廷大軍都在忙著對抗金軍,勤王汴京,所以沒有那麼多的功夫搭理他們,這也使得他們越做越大。

“你想怎樣?”田師中語氣緩和了下來,畢竟眼前的是真有仇,稍不小心就會掉了腦袋。

“怎樣?想看看你的腦袋值多少錢?”張遇拍了拍田師中的臉。

“你可知道我身後是誰?”田師中為了凸顯自己的地位,也是為了保命,想把自己的身價說的高高的,好讓眼前這幫賊寇不能輕易的撕了自己。

“誰?你的頂頭上司張俊,還是汪伯彥?”

“我現在是大元帥府的中軍統制官,身後以後數萬大軍,你們放了我,我跟汪大人美言幾句,可以將你們全部招安,豈不比做盜匪強?”田師中將目光轉向李昱等人,他知道招安這事對張遇可能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此時,張遇的軍師朱進走了過來。

“此時軍中有多少糧食,軍械”,朱進故意打斷了田師中的話,他不想義軍內部提招安的事情,畢竟一提很可能造成分化。

“糧食至少上萬擔,器械無數,大軍近三萬,你們放了我,一切好商量。”田師中看著這個頭領是個文化人,應該是個講道理的。

“除了汪伯彥,還有誰?”朱進繼續問到。

“還有耿南仲尚書,信德知府梁揚祖,張俊,楊沂中以及元帥府的屬官一眾人”,田師中一一回答。

“可還有?”

“啊?”田師中吞吞吐吐。

朱進一看深知還有更重要的人,進一步的逼問。

“你在仔細想想可還有,比汪伯彥更重要的人?”朱進一步步的引誘。

這次劫掠就是朱進一手安排的,從汪伯彥一出大名府,他們就跟上了,畢竟上萬大軍朝著自己的地盤過來,很可能是征討自己的。

故而,一開始他們劇派出探子瞭解這支軍隊的意圖。因為宗澤打著康王的旗號南下,所以這支軍隊打的就是汪伯彥的旗號,而且口號就是征討京東西路的盜匪。

朱進深知只依自己這邊的隊伍可能不是官軍的對手,所以聯絡附近佔山的占城的,聚攏了十幾萬,光出來對陣的就有五萬,紮了數個十數個大營擋在當道。

“你再想想,大元帥康王在不在軍中”朱進步步緊逼。

“這”田師中猛地抬頭。

這一個眼神,朱進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來人,帶田大人下去,好生招待”,說著朱進解開了綁著田師中的繩子。

“哎,這算是什麼”,其餘的頭領議論紛紛。

“諸位,靜一下”朱進拱手向諸位頭領施禮,示意大家聽自己說。

“諸位,在下料定,康王趙構就在軍中。諸位可知這意味著什麼?”朱進故作深沉。

“意味著什麼?”

“是啊,什麼意思?”

眾人議論紛紛,朱進胸有成竹,李昱看向張遇,似乎再說你們家軍師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諸位,這意味著大家封侯拜相的機會來了”,朱進瞬間太高了嗓門,“諸位,如今大軍集結勤王,汪伯彥手握眾軍卻逡巡不前,我等不如以此為名討伐汪伯彥,將康王請到我們軍中,奉其為主,如今的開封朝不保夕,一旦有變,我們擁立康王為帝,眾人豈不是都可封侯拜相。”

“這就是挾康王以令天下”朱進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也是秀才出身,之後卻屢試不第,又遭逢戰亂,差點死掉,張遇救了他,他入夥加入張遇,一直找機會有一番作為。

張遇對這個軍師也很滿意,難言善辯,輔助張遇成了這附近最大的一支軍事力量。

汪伯彥怎麼也沒有想到,本來以為京東西路這邊就是幾隻小的匪徒作亂,這下倒好,一下招惹了這麼多盜匪。

當趙鈞收到具體的回報之後,心理暗想,“這不是十八路反王截楊廣的劇情嗎,我還是王爺,可什麼事也沒有幹呢?”

正尋思呢,探馬來報,說要汪伯彥親自去贖人,這可嚇壞了汪伯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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