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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月不等姜雪寧回答,便往前廳走去。
不過也就是兩個人吵架的話語,不聽也罷。
她讓丫鬟把剛剛的事情悄悄散播給前廳的女眷。
大家都認為,堂堂的燕世子殿下與姜雪寧吵架,不會再喜歡這個鄉下野丫頭了。
姜雪寧自是十分信任燕臨的。
對於這些個小伎倆,她都不屑去爭個對錯。
也當然沒有生燕臨的氣。
這時,前廳有人來告知,馬上會有貴客前來,讓所有人都去前廳等候。
姜雪寧和燕臨不得不分頭活動。
燕臨十分不捨的叮囑道:
“寧寧,我看那個尤家的姑娘絕非善類,你可一定要當心!不過也別擔心,萬事有我!”
“對了,等今天賞花結束,我們一起去層霄樓吃個晚飯,酒桌我都訂好了,吃完我們就去看燈會!”
姜雪寧嫣然一笑:
“好。”
這一世,絕對不會再負他了。
前廳。
從門口走進一個身著紅衣,氣質不凡的女子。
底下的女眷們馬上行禮。
“參見長公主殿下!”
姜雪寧眼睛陡然睜大,瞳孔微微一怔。
是她!長公主沈芷衣!
她怎麼來了?
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
這會兒她應該是第一次見我,裝作不熟的樣子就好了吧。
沈芷衣來到姜雪寧面前,見她故意扭頭,便問:
“你就是姜雪寧嗎?”
姜雪寧表情有些難看:這都認得出是我嗎?
“抬起頭來!”
姜雪寧只好照做,緩緩抬頭,努力的擠出一個還算得體的笑容。
沈芷衣沒有多說什麼,徑直走過了。
前廳的正殿上擺著幾個桌案,上面放了筆墨紙硯。
其他女眷彷彿知道今日清遠伯府辦著賞菊宴的最終目的,在底下小聲議論著:
“你看,這一會兒是要準備作畫了吧?”
“誰人不知,這清遠伯府的尤二小姐最擅作畫,技藝高超,無人能比。”
“是啊,這次定是為了長公主選入宮伴讀之事,想在她面前好好出出光彩呢!咱們今天啊,只好當那炮灰咯!”
果不其然,長公主逛了一圈,覺得這千篇一律的菊花當真看膩了,就向大家提議一起作畫。
尤月一聽是自己的強項,立馬上前,用故作謙遜的姿態回應:
“長公主殿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獻醜了!”
沈芷衣也沒有看她,笑著對大家道:
“大家不用拘束,隨意作畫便可,今天又不是科舉考試,不用分個勝負的!”
“是!”
姜雪寧不擅作畫,躲到了最後一排。
他們一幫大戶小姐神仙打架,自己定是打不過的,當然是要跑的快啊!
此地不宜久留!
大家很快就在畫紙上臨摹繪畫起來,個個氣定神閒,悠然自得。
尤月更是一邊作畫,一邊偷偷瞄著長公主沈芷衣,想在她走近之際,好好表現自己,為後來的入宮伴讀博個好印象。
沈芷衣信步走到了尤月面前。
尤月假裝沒看到她,裝作潛心作畫的樣子。
“你這菊花倒是畫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頗有陶淵明先生‘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隱逸意境,不錯!”
聽到長公主殿下的誇讚,尤月一臉得意,手中握著的畫筆都快拿不住了。
她可不算什麼天資聰慧的,名義上的最擅作畫,也不過是隻學的會作畫,而已。
其他的,琴藝,棋藝,全都是爛泥扶不上牆,怎麼學都學不會。
竟然還責怪請的先生,根本不會教。
如今,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會畫幾朵花了。
而且,還是這幾朵花還是她反覆練習了幾個月之久的。
握著畫筆的手指上也磨出了繭子。
可算是能得了公主殿下的誇獎。
這回可在這麼多人面前好好的給自己長了面子!
不過她還是強裝矜持,矯揉造作:
“長公主殿下謬讚了。”
沈芷衣彷彿對尤月很是滿意,但是總覺得這個人有些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
她沒兩步就走到了最後一排,就看到了姜雪寧面前桌上的空白畫紙。
和其他桌上快完成的畫作,顯得格格不入。
沈芷衣不禁疑惑:她怎麼不畫呢?剛剛都說了,隨意畫畫就行,又不是一定要爭個高低才行!
她眼底閃過了一絲不悅,看著一動不動坐在那裡的姜雪寧,揚聲問道:
“你怎麼不畫?”
尤月早就在關注沈芷衣的一舉一動,她馬上放下畫筆,陰陽怪氣道:
“公主殿下,您就別為難人家了,她不會畫的!”
其他的女眷也紛紛掩面嘲諷,道:
“是啊,她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哪兒會作畫呀!”
“您就別管她了!”
姜雪寧輕嘆了一口氣,抿了抿唇,道:
“沒錯,我確實不會作畫。”
沈芷衣眼底又浮出輕微的詫色,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個女子,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尤月心滿意足的轉過身來,繼續畫著自己已經畫了無數遍的菊花。
心想著:讓你無視我!哼!敢違抗公主殿下的命令,等著被她責罰吧!
沈芷衣眼底的光忽而又亮了起來,唇角溢位了不易察覺的笑:
她對身邊的女眷說:
“你看啊,她真是真性情,自己不會的事情,勇於承認,而不是隨意搪塞過去!”
轟——
尤月頓時神色一緊,身子僵了僵。
她在說什麼?剛剛還在說我的畫好呢!
怎麼轉身還說誇起這個姜雪寧了!她有什麼好的!
姜雪寧倒好,什麼都沒做,就能得到公主殿下的誇讚。
而尤月,反覆練習了這麼久,手上都磨出了繭子,才得到公主殿下的一點點讚賞!
這天下,豈不是都要跟著她姓姜!
真是荒唐!
尤月剛想說什麼,就看見沈芷衣正笑著看著姜雪寧,談笑風生道:
“難怪燕臨這麼喜歡你,生的又如此好看,又如此真誠!既然他都這麼信任你,那本公主自然也信任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本公主的朋友了!以後本公主罩著你!”
姜雪寧定定的看著沈芷衣,大腦一片空白,心想著:啊?這也可以?
罷了,只要她不討厭自己就行!
殊不知,身後的尤月已經氣的快把筆都壓斷了。
等今天的賓客女眷都散去,她終於忍不住將自己今天的畫作盡數撕爛。
畫筆顏料散亂一地。
她眼睛瞪的很大,露出了滿眼的兇狠,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畫畫畫!畫什麼畫!畫了這麼久,有什麼用!竟然還比不上人家空空的畫紙和輕描淡寫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