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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陳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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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準備和阿滿一起猜他去找我大哥哥具體是幹什麼的時候,忽然房樑上滴下來一大滴血。我們倆順勢仰頭的功夫,一個蒙面的黑衣人跳了下來,他好像胳膊受傷了,一直在流血,他迅速的拿匕首放在我脖子上一把將我治住,威脅我們不許我們出聲,為了讓我活命,我和阿滿默契的繼續坐在板凳上一聲不吭,我們就這樣僵持著都不說話,可我看見他的血越流越多,我試著和他說話:“這位壯士,我從未與任何人結仇,想來你也不是專門來害我的,如今雖不知你為何傷勢這樣嚴重,但你應該先處理傷口,我讓阿滿去拿金瘡藥來,我們不會聲張的,你儘管放心便是。”他還是沒有放下匕首,我卻終於開口:“你是顧修文的女兒,你得和我走!告訴我,屋子的密道在哪?”阿滿和我都被問傻了眼,我很是不解:“密道,什麼密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房間有什麼密道……”

就在這時,門忽然被開啟了!我以為會是三哥哥,沒想到居然是我那柔弱的二哥哥!他一向最重禮節,不會不提前打招呼就進來,“入其室先揚聲”這句話也是他和我說過很多次的,但這次我明顯覺得他和平時不太一樣了。

“放了我四妹妹,我帶你去找你要的東西!”明明是那種孱弱的語氣,為什麼他這次卻讓我覺得他終於高大起來了,果然,只要誰救我或者幫我,我立馬就覺得誰偉大起來了,不過為什麼他好像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一樣?合著這個家就我最笨?爹爹表面和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的仇家都親自來屋裡劫他的女兒了,大哥哥整天想著等我及笄後把我嫁誰家去,二哥哥知道什麼東西在哪而我什麼都不知道,三哥哥扮豬吃老虎自避鋒芒,這個家到底還有什麼驚喜是我不知道的!啊?忽然,二哥哥給阿滿使了個眼色,結果兩眼一黑的卻是我。

我醒來睜開眼睛後只覺得腦子嗡嗡響,這不是我的房間,也不是我們府上的任何一間,這是哪裡?這樣簡陋的屋子,都沒幾樣像樣的陳設,除了牆上那把琴頭描金鑲玉的琵琶看起來值點錢,別的嘛……這木桌似缺了一塊,但被刻上了蘭花的花紋,再這把帶著玉蘭花紋的桐木琴放上面倒是剛好相得益彰,桌上瓷瓶裡帶花苞的茉莉枝是新摘的,桌上筆墨紙硯齊全,透過小窗看向外面,我隱隱約約看見許多芭蕉葉,雖在陋室,但可見這屋子的主人,不俗……

我雖不喜歡讀書,但我不是母親說的那麼草包,因為我討厭的只是那些晦澀難懂一本正經的文章,我識字也不少了,可能寫的字算不上好看,但也不算太難看,也能和他們續詩對詞,還會偷偷看那些才子佳人的話本子,不善音律卻也算得上入門,左右不過一個會字而已,什麼都沾,卻也什麼都學藝不精,我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沒什麼競爭能力的蠢姑娘而已,論手段我不比這家裡任何一個人,但有一點我是知道的,我這張臉絕對算長得好看的,雖然可能我自己覺得有些女生男相,但這又何妨?我個子還不矮,這樣更方便我女扮男裝出去,我挺滿意我自己的……正在我準備起身時,忽然左手傳來一陣刺痛,我看著剛從被子裡抽出的裹著紗布的左手,我再次迷惑起來了:我的手腕怎麼受傷了?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好可怕……

真是細思極恐,一時間想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誰把我打暈了?黑衣人?他一個手拿匕首一個手攥住我兩個手腕,他沒手再打我啊!二哥哥?他明明在我對面,不可能!阿滿?她明明和我一樣不會武功啊?五年時間,我居然沒有察覺她原來是習武之人!怎麼會……她居然……是二哥哥的人?嘶……我不敢再想,所以母親不讓我麻煩二哥哥的意思是?讓我除了應付父親安排的讀書內容離二哥哥遠點?這簡直顛覆了我這麼多年的認知,我還以為母親只是怕我現在是嫡母的孩子,總麻煩他讓人以為我們正室生的只會欺負妾室生的,然後引人嫌話他這個嫡母不好做,結果是話裡有話,果然大家沒有一個簡單的,只有我是真的蠢,只有我……

“嬋娟!醒了嗎?”有腳步走近……

有人自屋外過來,我聽見這個久違的稱呼後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睛,一樁陳年舊事也慢慢從我記憶深處被喚醒。

我的三個哥哥名字都是連著的,而我為什麼字妙回,和他們三個都不一樣,不僅僅是因為我是女孩,這要從我這偶爾神神叨叨的老爹開始說起。

都說我爹爹會觀天象,能鑑時運,其實他這都算是學藝不精了,他是後來才學的,而爹爹有個結拜義兄,是個江湖郎中,那才叫一個能知人生死,能救人生死,明明有才卻無心廟堂不參與科舉,整日在鄉野中懸壺濟世。

我出生的時候,這字不是爹爹起的,是他這位神機妙算的義兄起的,他說我不該與那三個哥哥一樣,便賜了妙回二字,說往後慢慢便知曉其中意味了,我不明白他們都關係那麼好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能說嗎?不得不感嘆謎語人真讓人沒辦法。

他收了一個瘦的皮包骨頭的小徒弟養在身邊跑腿幹活,那個傢伙大我幾歲,雖也頑皮,但與我相處卻有耐心的很。我記得我小時候生過兩次大病,都是被爹爹送去他那裡療養,這才得以和那個童年給我摘兔尾巴草逗我笑,教我打水漂的少年相識。

我記得有一次,他帶我偷偷爬上房頂,他給我指北斗七星,他還說我的眼睛裡有星星,但是星星會因為月亮而在,月亮又叫嬋娟,而我就是他的月亮,他每個月都盼我來,又覺得我生病才會來,還是算了,只要我安好,不來也成,說他願意為了我學更多醫術,一定要讓我以後都不怕生病,哪怕師傅不在,所以從那以後,他會私下叫我嬋娟,也只有他會這樣。而我,也算半個拜在那個怪老頭門下,索性便喊他師兄。

記憶中少年的模樣早已模糊,就像年少時的奇遇不可復刻,說什麼我是月亮,明明他才像我的白月光,可能有些情愫我當時不懂,那是因為我小他幾歲,可是後來我只覺惋惜,因為我再也沒有見過我的師兄和師傅,只聽爹爹說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在南方不打算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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