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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之後夏以庭就來甲班找他們了。
夏以庭在乙班,他訊息靈通,自然也知曉了陳珏的事。
孫唯一下課就趴在桌子上,周衍去隔壁給他接水去了。
“明哥兒,明哥兒,你這是怎麼了?”
孫唯從一邊扭到另一邊,“有點不舒服,昨夜沒睡好,小夏你怎的來了?”
夏以庭眉飛色舞地跟他說:“你不知曉現在丙班裡人人都不敢跟陳珏說話了,都敬著他呢,那個曾經欺負他的,都來跟他道歉了,
孫伯父是咱們淮陰的縣令,想他們也不敢再做什麼,否則孫伯父動動手指都能讓他們在淮陰過不下去!”
孫唯懨懨地垂著眸子,“小夏,你回頭幫我注意些陳珏,下學之後我爹可能要見他。”
這時周衍回來了,周衍將孫唯扶起來,給他喂水喝,“明哥兒,多喝點水潤潤嗓子。”
孫唯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就別過頭趴在桌子上了。
周衍看向夏以庭,“夏兒,明兒下學之後就同我一道上我家裡住幾天,你來不來?”
夏以庭摸著孫唯的手,道:“我當然來,你們都在我哪有不來的道理,明哥兒,你手怎不暖和?”
他左顧右盼,“你那個書童呢?”
孫唯半闔著眼眸看向周衍。
周衍代他回答,“你是說清風?他一早就去請假了。”
夏以庭給孫唯暖手,不說話。
三人就這麼靜默著。
孫唯笑道:“怎麼了?從前不都是說不完的話嗎,這會子怎麼不說了?”
周衍從孫唯的箱籠裡翻找出馬甲給他穿上,“孫小五,你說不得就是凍的,趕快穿上馬甲,瞧你手,這麼涼。”
“你都這樣了還要我們在這裡談笑風生?我可做不出這樣的事,不能打擾你休息不是?”
孫唯動動手指,夏以庭的手很溫暖,他一向是他們中火力最旺盛的人,孫唯還記得從前夏以庭冬日裡穿春裝還生機勃勃的樣子。
“明兒,你的手也生的好看,修長纖細,和白玉一樣!”
夏以庭捧著他的手觀察。
孫唯哼笑了一聲就將手從他手裡抽出來,“我哪裡不好看?”
他又眯了一會兒就起來了,“得了,夏兒,你快回班吧,回頭叫林夫子抓著了就不好了。”
夏以庭不放心地回頭看他,也只能離開甲班。
傅榕的手一頓,孫唯是生病了?
孫唯終於熬到下學,還要給林夫子交一篇文章,他叫夏以庭和周衍在甲班等他,自己就拿著新作的文章去尋林夫子。
林夫子旁邊還站著傅榕,想也是來交文章的,甲班裡就他和傅榕學得最好。
待點評完文章,林夫子問他們,“你們可有如今參加鄉試的想法?”
孫唯和傅榕都搖頭。
林夫子心下安定,他這兩個得意門生可不是那樣驕傲自大的人。
就擺擺手叫他們回去。
傅榕和孫唯俯身,“學生告退。”
林夫子注意到孫唯蒼白的臉色,關切問道:“明哥兒,你病了嗎?”
“你師孃前些日子弄了些梨膏糖,給你拿過去一瓶吧。”
孫唯收下後,又是一番感謝林夫子和林師孃。
孫唯就想趕緊回到馬車,讓周衍和夏以庭給他按摩按摩,自個兒再睡一覺。
天不遂人願,傅榕又叫住了他。
“唯弟,你……你若是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來問我。”
他生澀地表達關心。
孫唯對他笑,像是梨花開放,別有一番病弱的美感。
“多謝榕哥好意,我會時常向你請教的。”
他頭暈眼花,上馬車都差點摔倒。
周衍和夏以庭連忙扶住他,攙扶著他上來。
王福扭頭關懷道:“少爺生病了嗎?”
“方才周少爺和夏少爺說要去周府……”
孫唯斬釘截鐵道:“聽他們的就好。”
“周衍回頭會給我請大夫。”
王福擔憂地看了一眼,周衍和夏以庭常和孫唯一道玩,他自然也是認得的。
到了周府,周衍將睡著的孫唯背下來,放在他床上。
恰巧周衍的繼母有孕就請了大夫,正好也能給孫唯看看。
孫唯就是夜裡睡不好感染了風寒,大夫給開了藥,說是喝了今日就能好。
周衍就忙叫婢女去煎藥。
夏以庭低聲說:“那個陳珏說不準是故意的。”
周衍詫異看他,將手從孫唯額頭上放下來。
“方才明哥兒不好受,我就沒說,哪裡有這樣巧的事,活像話本子裡的橋段,那陳姨娘都走失十年了……”
周衍道:“這是縣令府的事,等明哥兒好些了就和他說說,看他如何想。”
好不容易給孫唯喝下了藥,周衍在一旁看著《禮記》,也叫夏以庭也讀書。
夏以庭嘟囔著,“我不想讀書,明哥兒還病著我如何看得下去?”
孫唯恰好聽到他這句話,悠悠轉醒,沙啞著聲音哼笑,“小夏,你天賦不差,分明是不想努力才待在乙班的,你若是能有周衍和我這樣的努力,你怕是舉人都成了。”
夏以庭選擇性聽不見他的話,只走過去坐在床邊問:“你好些了嗎?”
周衍也叫大夫過來給孫唯診脈。
得到肯定的答覆,孫唯坐起身來,“衍哥兒,給我拿本《戰國策》來,我近來喜愛看這個。”
周衍不贊同,“那都是費腦子的,都是謀略書,你看作甚?”但還是給他拿了過來。
“我自然是為了增長謀略了。”孫唯答。
他精神好多了,靠在床頭看的津津有味。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周衍叫僕從將晚膳多提兩份過來,然後三個人就圍著圓桌吃起來。
孫唯誇讚周衍,“衍哥兒,你待我真好,這個醋溜白菜我一向喜歡吃的。”
周衍給他夾了一筷子,笑道:“那是,我想著你生病了可不能吃那些大魚大肉的,得吃些清淡的,你喜歡吃什麼我怎會不知曉?”
“單單叫廚房做的呢,跟你家的廚子比比如何?”
“分毫不差!”
夏以庭也去吃那醋溜白菜,“見你倆都說的這樣美味,我倒要嚐嚐到底多好吃。”
三人大笑,嬉鬧著吃完這場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