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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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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坦誠

安然無恙又過了一月,天氣漸漸炎熱,閱宴齋推出了夏季消暑新品,是季行一想出的點子,在程鶴柳的用心教導下,她廚藝進步很大,幾乎能獨當一面,再有一個月她就能轉正,成為閱宴齋的正式廚師。

揚華給她開的工資不低,等到轉正,她的薪水會由六千漲為八千,隨後半年一漲,年底還能拿獎金。

季行一手頭越來越寬裕,天一熱就給房裡裝上了空調,客廳和臥室各一個,冰箱也換成了雙開門的,塞滿了冷飲和雪糕,只因為阮諾說了一句熱。

阮諾看著卡里的錢如流水般地花出去,心疼得不行。雖然是她管著錢,但季行一說要什麼,她也一一應她。季行一安慰她說錢還能再賺,日子不能委屈自己過。

阮諾無法反駁,由著她折騰。

直至六月的風裡傳來不好的訊息。

阮諾的母親病了,突然昏倒在家中。收到阮垚的通知,阮諾匆忙趕去醫院。

時隔兩年多,阮諾沒想到會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再見到母親。年紀不過五十的阮母,記憶裡一頭黑亮的長髮如今白了一半,臉上的皺紋平白多了許多,此刻虛弱地躺在病床上。

她紅了眼睛,搬了凳子坐在床邊。兒時的她並未得到多少溫暖,記得最多的便是爸爸的強勢暴躁,一家人對弟弟的偏愛。只是恍神間,她也想起了媽媽將她護在身下攔下那個男人的巴掌和拳頭。

床上的女人悠悠轉醒,睜了眼,瞧見許久未見的女兒,感傷的情緒似是瞬間湧了上來,年紀大的女人也愛哭,阮諾便是隨了她淚多的體質。

阮諾聽進去了,接下來她依舊隔幾天去看望阮母,噓寒問暖,絕口不提從前的事,怨懟也好,原諒也好,從沒表現出半分。

阮母眼裡閃過了然,繼而不忿,無言的怒火升騰了一瞬,又被壓下。

“沒什麼。”阮諾扭頭埋到她腰間,將眼淚蹭掉。

阮母見兩人姿態親密,眼神閃了閃,張了張嘴:“你……是你?”

她一直在後悔沒能攔住丈夫把女兒趕走,自己懦弱了半輩子,連女兒也護不住。

然而季行一心裡的那根刺卻越來越如鯁在喉,讓她整夜不得安眠,肉眼可見地憔悴了。

阮諾搖頭,想起先前在病房聽到的話,一瞬間委屈又湧上心頭。

“怎麼了?”角落裡,季行一輕柔地擦去omega的淚,問。

“辦好住院手續了,費用也交齊了——怎麼了?”季行一拿著單子進來,看見自家omega淚眼朦朧的樣子。

阮諾揪著衣襬,無措了起來。當初被趕出家門,她既難過又無助,饒是如今回想起來,那一刻的心痛也無法輕易釋懷。

阮諾眼淚不知不覺盈滿眼眶:“媽媽。”

“可是媽媽她……”

“走吧,都走吧,我想靜一靜。”阮母沉沉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無力地說道。

還好,季行一進來了,打破了室內的沉默。

“行一,今天以前,其實我是怨他們在我最無助的時候狠心地把我趕出家門的,但是剛剛,看見媽媽這個樣子,我又狠不下心怨她了,媽媽說對不起我,我很想原諒,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阮諾埋進alpha的懷抱,抽抽噎噎地哭,“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好難過,又有點不甘心……行一,我是不是太壞了。”

季行一聽明白什麼意思,微微頷首:“阿姨你好,是我,孩子也是我的。”

季行一一顆心揪緊了,回抱住她:“不是的,諾諾是我見過最好最善良的女孩,不想原諒就不要原諒,如果道歉有用的話,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悲劇了。”

阮諾不安地望了阮母一眼,茫然無措,季行一拍了拍阮諾的肩,帶她出去。

女人應了一聲,隨後神情似是懊悔似是愧疚,扭頭不去看她:“小諾沒事就好,媽媽對不起你,沒臉再見你了。”

“小諾……”中年女人沙啞地喚了一聲。

“別想了,諾諾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來,順其自然就好,不用勉強自己,其他的事我會料理好的。”季行一溫柔地安撫道。

“你到底怎麼了?”蕭詞記不得是第幾次陪她在天台喝酒。

自從對方丈母孃住院後,季行一就時不時跑到頂層天台喝酒,她真怕她一不小心踩空,掉下去摔成肉泥,這可是八層樓!

“遇事就借酒逃避,一問一個屁都放不出來,季行一,你能不能像個alpha乾乾脆脆的?”

“我每天找藉口來陪你喝酒,幼幼已經很不高興了,還有阮諾,你天天這樣回去怎麼跟人家解釋?”

聽到阮諾的名字,季行一灌酒的動作一頓,慢慢放下了。

她苦澀地笑:“她不會聽我解釋,不會的……我錯了,我做錯了事……”

蕭詞一把奪去她嘴邊的酒瓶,眼底震驚:“你不會出軌了吧?”

季行一被她用力地晃了一下,有點暈,搖頭:“沒。”

蕭詞被她嚇了一跳,坐回原地。

“我強迫了她。”季行一捂著有些暈眩的額頭,“我們第一次見,我就強行標記了她,讓她懷孕了,讓她被趕出家門,讓她無依無靠,受盡指責和辱罵……”

“我不是人,我對不起她……”

“蕭詞,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那樣,我沒想過會害了她。我是混蛋。蕭詞,我一直就是個混蛋,是個廢物,是一團扶不上牆的爛泥,遇到諾諾我才變好了,變成今天的人模狗樣……我愛她,深深愛上了她,可她不會原諒我了,她媽媽得不到她的原諒,我更沒資格,蕭詞,我好難過,好難過啊,該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啊……”

蕭詞看著季行一痛苦地抱著頭,無奈地嘆氣,她沒想到季行一和阮諾間有這樣一段的故事。

最終她扶著爛醉如泥的人下樓,把人還給阮諾。

阮諾吃力地扶她到床上,忙前忙後地給她換衣服,煮解酒湯。蕭詞見阮諾擔憂關切的神情,料想她對季行一併非無意,忍不住說:“阮諾,她心裡有結,只有你才能解開。”

總歸話需要攤開來說才有答案。

阮諾望著床上的人,睡著了還皺著眉,想起蕭詞說的那句話。

行一,你在想什麼?

季行一在想什麼,她很快就知道了。

兩天後,蕭詞又被季行一叫去喝酒,她嘆了口氣,把手機給揚幼看。

“你最近一直跟這傢伙在一塊兒?”揚幼問。

“嗯,絕沒有出去鬼混。”蕭詞嚴詞保證道。

揚幼輕哼了一聲,將手機扔在一邊:“別理她,讓阮諾去管管她。”

阮諾上去的時候,季行一已經喝上了,聽見響動,頭也不回地嘟囔:“怎麼這麼慢啊?”

阮諾不說話,天台風大,季行一蕭瑟的背影在晚風吹拂下平添了幾分落寞。

“怎麼不說話——”季行一轉頭,聲音戛然而止,慌亂地起身,踢倒了腳邊的幾罐啤酒。

“諾諾,怎、怎麼是你?”她下意識藏起手裡的酒,支支吾吾,“我,我沒……”

阮諾緩步走近:“你最近都躲在這兒喝酒?”

“為什麼?”

季行一垂著頭,懊惱極了,卻一言不發。

“是不是因為我?”

“是不是,我給了你很大的壓力?”讀書、孩子,還有阮母的住院費用,全壓在季行一的肩上,阮諾以為是這樣。

“你可以跟我說的,她是我媽媽,也是小垚的媽媽,你不必攬下所有的事……”

季行一聽不得這樣的話,好像在劃清界限,難道她的媽媽跟自己就沒關係了麼?

“不是!不是這樣的!”季行一猛地把酒摔到地上,見阮諾被嚇了一跳,她又後悔不已,想伸手安撫她又退縮了。

“對不起……”

季行一的手掌覆在額頭,痛苦地撐著腦袋。

她第一次露出這麼脆弱又無助的神情,阮諾心臟抽痛了一下,慢慢地、慢慢地抱住她,聲音細細弱弱的:“行一……沒事的。有什麼事,你告訴我好嗎?”

一秒、兩秒……在阮諾以為季行一會繼續沉默下去的時候,一滴淚落在她裸露的肩頭,似燙得她半身發麻。

“諾諾,我愛你,很愛你……”

季行一哀嘆似的表白在阮諾耳邊轟然炸響,炸得她腦海一片空白。

“行一……”

阮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怕驚醒一場夢。

“為什麼……”阮諾不知不覺溼了眼眶,抬眸撞進另一雙溼潤的眸子裡,莫名帶著委屈質問,“很難接受嗎?”為什麼躲在這裡買醉?

季行一捂著沾滿淚痕的眼睛,不停地搖頭:“不是,是我心裡難受,諾諾,我很難受,一直很難受!我不知道怎麼了,總想起自己強行逼你和我發生關係的那一夜,我想如果我沒喜歡上你,就不會那麼耿耿於懷了,因為我本來就不是個好人,做就做了,從來不會在意別人的感受。但現在,我喜歡上你了,也貪婪地渴望你有朝一日喜歡上我,但怎麼可能呢,你怎麼會喜歡一個強行標記自己的混蛋?”

“我害怕啊,戳破這一切後,你會嘲諷地一笑而過,會戳破現在美好的生活都是假象,我害怕你恨我,害怕你離開,害怕自己像個笑話一樣……我一直在逃避,不去想這個問題,但是現實總在逼我,逼我對你動心,逼我去愛你,逼我不得不面對那難堪的事實。太荒唐了!我不想變成這樣,可我又割捨不下你,我一邊因後悔而自責,一邊因慶幸而欣喜……諾諾,你能明白嗎?你告訴我,我有資格喜歡你,有資格得到你的原諒嗎?你恨我嗎?”

淚珠滾滾落下,季行一從沒發現自己的眼淚也那樣多,過去除了媽媽死的那天,她何時流過這麼多淚。

風聲停了,天台很靜,樓下車水馬龍,川流不息,阮諾的心鼓譟得沒停下一刻。

季行一痛苦地捂著臉,靜靜地等待審判。

帶著omega體溫的身體再度貼上來,阮諾隱隱含著哭腔的聲音響起:“季行一,你不問我,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你,怎麼知道我早就不怪你了?你早就在心裡給自己判了死刑,憑什麼?你的對錯只有我才有資格決定!混蛋,你這個大混蛋!”

季行一驚愕地放下雙手,良久才反應過來,緊緊地抱住她,喜極而泣:“對!我就是混蛋!所以說,諾諾也喜歡我這個混蛋是麼。我太蠢了,一直在胡思亂想。”

阮諾細細嗚咽:“笨蛋……”

季行一傻嘿嘿地笑,輕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

被淚水洗滌過的雙眼澄澈透亮,令她心動不已。

四目相對,有不知名的情愫在燃燒,季行一緩緩貼近,偏頭吻上阮諾的唇。

晚風從天台呼嘯而過,似在為有情人心意相通而歡呼雀躍。

——

我回來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魔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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