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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想著這會程雀應該還在就診，打算先去科室裡等人，順便，讓其他人知道，程雀是他的人，誰也別想覬覦。
但是還沒到科室，就聽到了尖銳的嚷嚷聲，很吵，前面都堵著人。
來往的護士交頭接耳著：“哎，又是對不講理的父母。”
“就是，來看病醫生說的能接受就聽，不能接受掉面就罵庸醫。”
“好像是那個空降來的醫生，還挺帥的，叫程雀來著。年輕有為呢。”
聽到名字，顧湛步伐都擴大了起來，腳下生風，焦急的往人堆裡擠。
“你個庸醫，說什麼呢？什麼叫我們的教育方式有問題？啊？有什麼問題？他是我兒子，我還不知道？”
“我看他壓根就沒有病，就是裝的，為了不去上學，都大學了，還這麼不讓人省心，考成這樣的成績，上這破學校，我臉都丟光了。”
“跟姐妹們喝下午茶的時候，他們兒子女兒各個名校，輪到我，我倒是什麼都說不出來，我這臉丟光了，他倒是開心，那麼點成績，才上了個本科，有什麼用？”
“還抑鬱症，呵，嚇唬誰呢，就是矯情，要這樣，我養他這麼大，一天天的氣個半死，該抑鬱的是我啊......”
那位妝容精緻的母親，此時就像個潑婦一樣，嘴上不饒人，在走廊上大聲嚷嚷著，引得周圍人都出來圍觀了。
而他的丈夫，一臉鐵青的，似乎是嫌棄丟臉，直接往外面走去，試圖保留自己的臉面。
全程的謾罵，都是來自這位母親，以及周圍竊竊私語的看客，而程雀自始至終不置一詞，他彷彿知道，即使他說了也不會有什麼用，甚至還可能引來更大的怒火。
對比周圍的熱鬧，程雀更是旁觀一樣的冷靜，面容毫無波動，可是他又很細心，將那個男孩護在了身後，找了個耳塞給了呂聰，不讓他聽到這混亂的一切。
對方氣急，唾沫星子亂飛，做的紅色指甲的手擼著袖子，露出肥胖的手臂，就要衝著程雀身後的呂聰過來，一邊還說著：“我看你根本就沒病，走，跟我回家，看我怎麼教育你，就是慣的。”
說著修長的紅指甲就衝著程雀這邊來。
“庸醫，給我讓開。”
程雀眉頭一皺，還沒來得急做出反應，身旁就伸出了一隻手，直接將那位母親的手擋掉了。
順勢將程雀護在了身後。
程雀有些懵，眨巴眨巴眼，看著面前身穿西裝的男人。
顧湛怎麼來了？
顧湛都不用開口，只是站在那裡，眼風掃過周圍人，大家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他回過頭來，快速的掃過程雀全身，似乎在擔心他有沒有受傷，而後才鬆了口氣。
程雀轉而去看呂聰，男生戴著耳塞，表情比他還冷漠。
程雀知道，他終究護不了這男孩太久，畢竟他和那女人才是血緣關係，終究還是會回到一個家，關起門來，外人不曾知曉的所謂的教育，又會是什麼。
可是程雀什麼都做不了，男孩的情況不算重，輕度的，可是要是長期在這樣的父母打壓下，輕度也很快會變得更嚴重。
可是能怎麼辦呢？
當醫生的，不過也就是治病救人，更多的摻和不了，甚至連做個手術，都得有家人簽署。
呂聰摘下了耳塞，突然看向了程雀，依然沒有什麼表情，說出的話卻是：“謝謝你，醫生，這個耳塞可以送我嗎？家裡太吵了。”
程雀彷彿能從他冷漠的臉上看出無力感，是那種從出生就註定的無力感。
他說：“送你了。”
呂聰說：“這世界，很多人都是來受苦的。”
這是呂聰離開之前對程雀說的話。
之後，程雀也沒再看過呂聰回來就診過，或許，他去了別的醫院，亦或者，那對不知事情嚴重性的家長，依然自以為是的認為，他們是對的。
不管怎麼樣，程雀只希望，呂聰還活著。
這都是後話了。
程雀目視著呂聰的背影，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顧湛垂著眸看程雀，直接擋住了程雀的目光，讓人將注意力回到他身上。
程雀這才想起他：“你怎麼過來了？”
顧湛一笑，“快飯點了，我來找你吃午飯。”
程雀看了眼時間，點了點頭。
“那我換個衣服。”程雀說。
“好。”
顧湛目光在程雀乾裂的嘴唇上停留了下，眉頭輕皺又鬆開，昨天看到的時候，分明還沒有這麼嚴重。
顧湛合理懷疑，程雀知道卻放任不管。
他動了動手，還沒來得及抬，程雀就已經轉過身，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程雀走沒幾步，突然想起有哪裡不太對。
“嘶，不對啊，你怎麼會過來？不用上班的嗎？”
程雀只知道顧湛是開公司的，至於開在哪裡也不清楚，這附近除了對面那家位居全國前列的公司，就沒有其他公司了啊？
程雀自然不會把眼前人聯想起來。
顧湛憋著笑，程雀終於反應過來了。
還不等顧湛開口，同一科室的人已經準備去吃午飯了。
一個個出來，就看到門口的兩人，一個個都是震驚臉。
倒吸一口涼氣，又顫巍巍的喊出口：“顧、顧總。”
顧湛因為公司的原因，經常上報刊之類的，再加上先前還捐了棟樓，這醫院的醫生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
顧湛撩起眼皮看了過來，輕點了下頭，就又將目光回到了程雀身上。
倒是程雀一愣，左看看右看看。
秋卉八卦臉，卻又不敢顯露太明顯，只是弱弱的提出疑問：“顧湛跟程醫生認識？”
顧湛看都不看他們，目光盯著程雀，眼裡劃過笑意，回答：“嗯，就差領證的關係。”
秋卉：！！！
一旁在秋卉身後的米非炎一口氣差點倒過去直接回不來，異常震驚：“領、領證？我去，你們是戀人啊？”
同科室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紛紛看到了羨慕嫉妒，還有一個你敢相信嗎？
顧冰山竟然會有喜歡別人的一天，還是剛來一週的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