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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多家布莊,一筆一筆,蕭羽翎都算了,一共是,是八百一十萬。
這個數字砸的蕭羽翎胸悶頭暈眼花。
不是就買了幾件衣服嗎?怎麼花了那麼多靈石?
不行,肯定是他算錯了,重算。
心算幾遍後還是八百一十萬。
不信邪的蕭羽翎又掰手指頭重算一遍。
再三確定花銷無疑後,蕭羽翎三魂去了七魄,心不在焉。
蕭羽翎怔怔的仰頭,逆著光看玉凜。
玉凜一手牽他,一手拿著剛買的地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他說話:“休整休整,去霞闕門管轄的地界尋琉璃樹。”
眼裡的柔光都要滿溢位來,閃爍著他看不懂的情緒。
但師父是開心的。
看來,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玉凜敏銳覺察,捏捏手裡的小手:“怎麼了?”
蕭羽翎低頭,良久啞聲道:“我,是不是師父的負累啊?”
泡在歡喜裡的玉凜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
這傻孩子,就活該討人疼。
“那是法裝,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衣服,能承傷的。”
“可是我……”
玉凜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把抱起他,語氣裡罕見的帶上了嚴厲:“為師不管你有什麼能力,刀子劃在肉上也一樣流血,也一樣疼。”
“師父再怎麼不學無術,也不會落下修煉,羽翎,你可知是為何?”
雖然不理解玉凜的用詞,但還是順著玉凜的話問:“為何?”
“怕捱打,怕流血,怕疼。”
雖然玉凜的靠山是青雲宗宗主,可以在青雲地界橫著走,他也從來沒有懈怠修煉,因為他不想捱揍了再找宗主告狀,那有什麼用啊?他還不是捱揍了,還是疼在他身上了。
玉凜其實對於那些捱揍後叫家長,家長替收拾了,就舒坦了的人挺不理解的。
難道收拾了,自己就不疼了嗎?
“為師怕疼,也怕羽翎疼。”
“哪怕是習慣了,疼也不會少一分。”
掩去眼底的濃重的憂鬱,鄭重道:“萬萬不可習慣疼痛,知道嗎?”
為師希望你以後有怕的東西。
怕,才會有所顧忌。
蕭羽翎低頭看著玉凜的眼睛,倒映著自己的眼睛。
“好。”
玉凜終於綻開個笑容:“好孩子。”
心情好轉的玉凜覺出不對,心想,這怎麼又跑偏了?
不是應該要向徒弟展示自己強大的後臺和絕世的天賦,將種病態想法扼殺在萌芽嗎?
不過這次真不能怪玉凜,實在是蕭羽翎要說的東西太毀玉凜的三觀,他一萬個不願意聽蕭羽翎輕飄飄的說那樣話。
那比見血還要讓他頭暈噁心。
偏就偏,早晚都要教育,今天提到了就順帶講一下。
現在該回到正題了。
玉凜放下蕭羽翎,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小小年紀,別總是想東想西的,淨想那些沒用的事,長不高了怎麼辦?”
蕭羽翎:“……”
“羽翎別整日老是‘算計’為師兜裡的靈石,那是你該‘算計’的嗎?”
蕭羽翎:“……”
玉凜有億點得意:“偷偷告訴你,為師不僅是劍修,也是丹修!”
蕭羽翎適時的表現出佩服:“啊!師父好厲害!”
玉凜:“……”
蕭羽翎是用了心在演的,只不過結果不盡人意,玉凜甚至覺得蕭羽翎在嘲諷他,在拆他臺。
果然,心臟的人看什麼都髒。
“一個優秀的丹修是不會愁靈石的。”
玉凜似有所感的捂住蕭羽翎的嘴,生怕他語出驚人。
哎呦,我的好徒弟,你可別拆你師父的臺了!
“而且,為師的靠山是宗主,沒靈石找宗主要也是可以的。”
遠在青雲璇璣殿忙碌的宗主打了兩個噴嚏,驚恐萬分後,趕忙從懷裡掏出他可憐的荷包好一頓安撫。
久久凝望,淚眼婆娑。
蕭羽翎也不知怎麼回事,莫名有一種危機感,直覺告訴他必須弄清楚,這個宗主和玉凜的關係:“宗主為什麼對師父那麼好?”
“宗主是個好人。”
危機感愈演愈烈。
玉凜眯著眼睛,片刻後又補充道:“宗主之於為師,就像為師之於你,這樣解釋能懂嗎?”
危機感達到頂峰。
玉凜搖搖頭,眉頭緊鎖:“不對,更甚。”
危機感爆表。
玉凜就是被宗主帶大的。
蕭羽翎還沒見到宗主就對他沒好感了,無形中將宗主視為競爭對手。
不應該是這樣的,有人待師父好,他應該是喜歡那個人才是的,為什麼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厭惡呢?
“為師要天賦有天賦,要靠山有靠山,羽翎就莫要操那沒意義的心了。”
蕭羽翎還在糾結自己心理有病,到底該不該同玉凜說。
師父很喜歡那個宗主,他說了,師父會不高興的吧?
一定會不高興的。
那就不說了。
他才和師父相處了將近一個月。
他不想毀了這一切。
別想了,別想了……
蕭羽翎面無表情道:“師父,什麼時候去霞闕門地界?”
唯有演自己才能做到滴水不漏。
玉凜檢查一下儲物戒指裡的必須品說道:“嗯...可以現在就走。”
“嗯,那走吧。”
宗主端坐於案前,揮毫潑墨,一幅山水畫就這樣完成了,正當宗主感慨自己的傾世才華時,連打了三個噴嚏。
璇璣殿怎麼突然這麼冷啊?
宗主困惑的搓搓胳膊。
……
青雲地處大陸中心位置,西鄰群山萬壑,東臨沙漠,南鄰極地,北方隔著樹林和御虛宗,梵海宗遙遙相望。
而霞闕門不在陸地上,和三界門一樣在海上,霞闕門偏西,幾乎和御虛宗隔海相望,三界門偏東,幾乎和梵海宗隔海相望。
還有一個天照寺,隔著沙漠和青雲是鄰居。
玉凜規劃了路線,從青雲出發,穿過樹林到御虛宗地界,再僱船漂到霞闕門地界。
青雲宗靈獸峰。
沒有蕭羽翎,兩隻金毛團子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都胖成球了。
以前一個球,有一大半都是蓬鬆的羽毛,現在一個球,一大半都是肉。
吃飽喝足的兩隻糰子曬著太陽,小金蹬蹬腿,慵懶地啾啾道:“小紅的師父應該不是個壞人。”
“他簡直就是大好人!”大金舉雙腳贊成。
“可他是人類,反性都是一時的,小紅重情重義,到時候,會很慘的。”
“最好是相互利用吧,不要牽扯感情,小紅真心傷不起啊。”
大金撓撓頭不解道:“小紅不也是人嗎?”
小金踹大金一腳:“去你的,小紅才不是人。”覺得自己的話有問題,補充道,“不是普通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