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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曉年,唐曉年?快醒醒”
“快醒醒唐曉年,你忘了嗎?你今天要向我求婚的,怎麼可以睡過頭?”
“再不起床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大騙子”
不要,不要不理我,對不起對不起,別不理我
“嘀嘀嘀——!嘀嘀嘀——!”
鬧鐘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唐曉年翻身撿鬧鐘,不小心連著被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幾點了……我是不是該去找苗苗求婚了……”
等到完全清醒,手裡的鬧鐘又開始響,唐曉年這才看清鬧鐘上的時間
“!!?怎麼回事!?我竟然遲到了,不行不行,要趕緊去學校了”
今天是週一,要舉行升旗儀式的,今天的演講人好像是……
“爸,媽!今天就不吃早飯了,我得先走了!”
空蕩蕩的客廳只有唐曉年一個人在慌慌張張,有的只是冰箱上的一張便利貼,還有桌上的一張銀行卡
“乖兒子,你爸和我準備去國外度假了,少則半年多則一年半,在此期間自己一個人也要按時吃早飯哦~”
唐曉年笑著撕下了便利貼,他就知道,可是現在確實已經來不及了
換好鞋子後唐曉年直接推著門口的單車走了
“得再快點兒,不然就來不及見到苗苗了”
陽光正好,樹影斑駁,因為騎單車太累,唐曉年將校服外套拉到最底下,任由微風撩起自己的外套
學校離家不是很遠,唐曉年一般都選擇走路,但是今天是個例外
“馬上就到了,希望還沒有結束”
腦海中浮現出一張臉,漂亮的桃花眼似乎可以把人的靈魂看穿,正朝著唐曉年微笑
腳踏板被唐曉年踩的越來越快,單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終於到了學校門口
“喲,小年,你今天遲到了啊”
保安大叔一看見唐曉年,趕緊開門讓他進去了
“對不起叔叔,今天睡過頭了,您到時候還是通知楊老師吧,不用包庇我!”
2022年3月13日,週一,是個好天氣
已經入春了,天氣也不算冷,索性脫掉了外套,露出裡面的襯衣混進了班級裡
偌大的操場,三個年級,每個人都老老實實的將校服外套拉到最頂端,唐曉年偏要脫了外套,只有這樣,臺上正在演講的人的視線才有可能注意到自己
“班長!?班長你竟然還有遲到的一天!”
陳揚壓著聲音,自覺的給他讓位置,唐曉年順利的站在了第一排
高二(10)班,所有人都知道唐曉年喜歡紀歲苗,所有人都知道唐曉年在追紀歲苗,雖然本人也知道這件事,但是……
“最後我想說一句,高三的學長學姐們,未來的大門已經向你們敞開,請繼續努力吧”
演講結束,唐曉年總是第一鼓掌的,紀歲苗就這麼在掌聲中走向了唐曉年
按照校規,演講結束後演講人是可以迴歸到班級上的,具體站在什麼位置,就看演講人的喜歡了
“你遲到了,為什麼?”
紀歲苗不習慣和別人擠,乾脆就站在唐曉年面前,這也是唐曉年為什麼一定要站在最前面的原因,只有這樣才能和紀歲苗離得近些
“昨晚複習太久,今天鬧鐘沒響,爸媽也不在,所以就睡過頭了”
“怎麼了,你要替楊老師收拾我嗎?親愛的副班大人”
“……把你的外套穿上,別耍酷,現在的溫度不比夏天”
唐曉年站在紀歲苗身後,老老實實地穿上外套,穿是穿上了,但是手還是不老實,總是時不時蹭到紀歲苗的手,放在身旁兩側的手不一會兒就被原主人紅著臉收回口袋裡
“七月份你是不是就要離開學校了?”
紀歲苗悶悶地問著他,幸好自己是站在唐曉年面前的,不然被他看見已經發紅的眼睛指不定要怎麼笑話自己
“七月份?是啊,要去藝術集訓了嘛!”
唐曉年看不見他的臉,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問,只看見前面的腦袋點點頭,然後再也沒開口說話
“別擔心,我到了那邊不會喜歡別人的,說了只喜歡你一個人就是隻喜歡你一個人”
陳揚實在是受不了,強烈要求和身後的鹿悠鳴交換站位,奈何黎郝也在,沒辦法,只好放棄了
“……誰要你喜歡,我只是擔心你去了那邊考不好,給我們班丟臉”
“是是,我一定好好學習,絕對不會丟臉”
唐曉年盯著紀歲苗的後腦發呆,竟鬼使神差的動手勾了勾紀歲苗的小拇指,看著逐漸變紅的耳尖不禁笑了笑
“幹嘛,幹嘛笑我?”
“沒笑你,我只是在想這老頭子為什麼還有這麼多話沒說完”
紀歲苗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主席臺上的教導主任,雖然年紀確實是大了點兒,頭髮確實是禿了了點兒
“我昨天晚上做夢夢見你了”
唐曉年不動聲色地向前挪動了一小步,緊緊貼著紀歲苗的耳邊,說著別人聽不見的悄悄話
“夢見什麼了?夢見我死了?”
“怎麼可能,我夢見我在向你求婚,你答應我了”
紀歲苗抿著嘴,雖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唐曉年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怎麼可能會答應你的求婚?還有,你離得太近了,很熱”
很熱?現在明明起風了,涼爽的很,唐曉年又往前一步,直到自己的身體完全貼在紀歲苗的後背上,在他耳邊輕輕吹氣
“這樣才會熱,你看,我剛才把外套脫掉是很明智的選擇吧?”
紀歲苗實在是忍不了,抬起胳膊肘惱羞成怒地往唐曉年小腹撞去,卻被後者一把拽住,動彈不得
“別鬧,教導主任看著呢,一會兒解散了你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這樣總可以吧?”
紀歲苗才不稀罕打他,抽回手後和他拉開距離,決定再也不理他了,至少這一上午是不會理他的,絕對不會
“好了,我要講的就是這麼多了,各位同學們有序解散吧”
解散的時候人是最多的,魚兒往往都是在浪潮迭起的時候逃跑的,優秀的漁民則只需要跟緊魚兒就好了
唐曉年緊緊跟在紀歲苗身後,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他走的地方基本上沒幾個人去,不一會兒唐曉年就和他並排走了
“苗苗,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錯了”
唐曉年只顧著給紀歲苗道歉,完全不知道身後多了幾個跟隨者
“曹哥,我們就這麼跟著班長他們,不會被發現吧?”
“怎麼可能,你看班長現在,還在想怎麼哄副班長呢,哪看得見我們?放心好了,要是真的被發現了,你曹哥我一定會挺身而出的”
“那你就挺身而出吧曹梁,你想怎麼替陳揚挺身而出?”
唐曉年不知何時站在樓梯口等著他們,身後是抱著雙臂的紀歲苗
“班長,副班長,我們不是有意要跟蹤你們的,真的真的”
陳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好的為我挺身而出的呢?結果現在倒是主動認起錯來了,兄弟靠不住,還得靠自己
陳揚噗通一聲跪在唐曉年面前,雙手合十祈求副班長能夠保佑自己
身高近187的唐曉年將紀歲苗整個人擋在身後,不讓別人看見他
“班長大人我們真的錯了,我們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苗苗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的們吧”
紀歲苗嘆著氣,從唐曉年身後走出來,從遠處看,好像是自己在霸凌他們倆一樣
“我和他真的沒什麼,你們不要瞎想了,還是好好學習吧,就比如下節課數學課,你們數學書上的課後練習寫了嗎?”
陳揚虎軀一震,已經想好了自己的108種死法,數學練習題,偷窺班長大人,這兩件事加起來已經夠自己死幾回了
“快回去寫作業吧,我的數學書就在桌上”
“!!謝謝班長謝謝班長”
曹梁拉起陳揚匆忙往回跑,留下唐曉年和紀歲苗兩個人在原地
“我覺得你有時候對他們很兇,很像一個霸凌者”
“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唐曉年朝著紀歲苗深深的鞠躬,然後直起身子看著他
紀歲苗抬頭看著唐曉年,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一個詞,快步上了樓梯,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等我苗苗,我真的錯了”
紀歲苗也不是不想理他,只是看著唐曉年,他突然想到了語文作文到底要寫什麼才好了
那篇作文,老師讓大家寫自己喜歡的一種植物,並說明為什麼喜歡,在看見唐曉年的時候紀歲苗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顆白楊樹,高大無比
春風中還夾雜著幾許寒意,可紀歲苗已經在唐曉年身上見到了夏天的感覺,那種只有唐曉年才有的活力
炙熱的心臟猛烈的跳動著,唐曉年每次都習慣性的站在自己身後,彷彿在向自己傳達著什麼意思,現在他知道,唐曉年是想告訴自己,其實只要你回頭,我就會一直在這裡,不管這片土地有多貧瘠,哪怕你施捨給我一滴雨水,我的愛也會像白楊樹那樣拔地而起,成為你的依靠,你的乘涼處
可是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紀歲苗不太能理解,在他的世界裡每天除了刷題就是刷題,情愛什麼的他不知道,沒有人教他怎麼去愛一個人,也沒有人教他如何接受一個人的愛
這麼廢物的一個刷題機器,有什麼值得喜歡的
“我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跟你開玩笑了”
幸好和紀歲苗是同桌,唐曉年還能在上課的時候傳傳紙條什麼的
“沒有,我只是想到語文老師給我們佈置的作業該寫了,著急來些作業而已,別多想”
“那就好那就好”
唐曉年趴在桌子上,歪著頭看紀歲苗認真地構思著作文,抬手擦去了額頭上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熱而冒出來的汗水
“你不寫作文嗎?還有兩天就要交了”
唐曉年奪走了紀歲苗手裡的中性筆,紀歲苗有個壞習慣,一旦進入了自己認為的思路糾結區就喜歡咬筆頭,但是唐曉年從來不讓他咬,每天看他皺眉就伸手拿走手裡的筆,等他思考出來了再還給他
“早就寫完了,她當時說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要寫什麼了,於是就抽空寫完了”
“那你寫的什麼?我想看看”
唐曉年搖著頭,他是不會給紀歲苗看的,以他的智商,肯定一眼就能知道寫的是紀歲苗
“不可以,萬一你竊取我的智慧呢?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我寫的植物是什麼”
唐曉年放下紀歲苗的筆,依然保持著趴在桌子上的姿勢不動,安靜地看著紀歲苗眼睛,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話
“我寫的丁香花,因為你,我的丁香花秘密”
丁香花……紀歲苗記得丁香花的花語有很多,有代表思念和青春洋溢的含義,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它還有一層花語——等待的愛情
鼻子被人輕輕颳了一下,紀歲苗這才回過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上課鈴已經響了,紀歲苗只好把寫作文的事暫時放在一邊
“數學課,你的課本……”
唐曉年的課本好像已經被陳揚和曹梁借走了,但是這節課又是數學課,如果沒有課本的話要被數學老師趕出去的
“沒關係,我可以拿以前的裝樣子,你快聽課吧,不用管我,我的數學成績你還不相信嗎?”
紀歲苗轉頭看了一眼斜後方正在奮筆疾書的陳揚,就算是微笑唇也不能阻止紀歲苗向下的嘴角,要是陳揚有一次沒寫作業就記他,抄也抄的慢,不喜歡
唐曉年拿出以前的課本,用草稿紙遮住一大半,無聊的轉著筆,沒課本確實不好聽課啊
等到唐曉年再次低頭準備計算時,紀歲苗將他的課本放在了中間,假裝不是自己乾的,努力的計算著
“苗苗,你不用這樣,我……”
“嫌棄我嗎?好吧,那我收回來了”
“等一下!我不是,沒有嫌棄你”
唐曉年一把按住數學課本,將公式老老實實寫在紀歲苗的書上,雖然是坐在講臺下面,被老師看見的機率很小,但如果真的被看見了……
“紀歲苗唐曉年,你們倆怎麼用的一本書?誰的沒帶?”
陳揚抄作業的手一抖,在書上畫了很長一道黑色筆墨,完蛋了,這書好像是班長大人的
“是我……”
“對不起孫老師,我今天走的急忘記帶書了,對不起”
唐曉年按住準備站起來的紀歲苗,自覺的走出座位站在了班級的最後一排,僅僅帶上草稿紙和鉛筆
反正也不能聽課了,倒不如來畫畫
唐曉年站在最後一排,正好能看見紀歲苗,趁著孫老師還在板書解題思路,唐曉年拿起了手裡的鉛筆,在紙上細細地描畫著
“借我塊橡皮,快點”
唐曉年拍了拍睡著的後排同學,見他沒反應自己上手拿走了桌上的半塊橡皮,用完就放了回去
天氣太熱,靠窗的同學開啟了窗戶,幾縷陽光洋洋灑灑地照在紀歲苗的作業上,涼風有信,帶來的是一場名為暗戀的青春
教室最後面是學校新裝修的書架,給同學們放課本用的,唐曉年後退一步,正好靠在上面,抬手畫著認真聽課的紀歲苗,也不管數學老師在講臺上講著什麼新題型
【曹哥,我怎麼感覺我的死期要到了?】
陳揚心虛地回頭看了唐曉年,在紙條上寫好話之後託人傳給了曹梁
【不知道,不關我的事,是你自己要抄的】
紙條剛傳回陳揚手裡,半截白色粉筆飛到了面前
“曹梁陳揚,給我出去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