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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松帶著雲鶴去吃早飯了。
雲鶴依舊一言不發，秦松也懶得開口，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最多人的茶樓——當然價格也不便宜。但是有魏忠給的銀兩，昨天晚上過的那麼痛苦，今天早上犒勞一下自己怎麼了？
“秦大人，我們為什麼要來這？”雲鶴看著人來人往的茶樓，小廝的腿都快跑冒煙了，實在不懂秦松為什麼要選擇這麼熱鬧的地方。“魏尚書給的銀子不用白不用。”秦松找了箇中間的位置坐下，四周吵得雲鶴皺眉，但是還是得聽他的，只能不情不願地一起坐下。
“叫我秦松就好了，我只是因為這件事才升的官，而且還是暫時的。”秦松招呼來小廝點完菜後就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沒有這件事之前，我還得叫您一聲副都御史大人呢。”
雲鶴蒙了一會：“你怎麼知道我是副都御史？魏大人不可能跟你說的。”“緊張什麼？當然是猜的。”秦松拿起筷子夾了桌上一個蝦餃放入自己碗裡，咬一口就有汁水噴出，飄香勾起了自己肚子裡的饞蟲，好久沒吃這種精緻的點心了。“吃，別客氣，反正魏大人請客。”
“秦大人。”雲鶴看著面前悠然自得的秦松，忍無可忍地站了起來，斟酌一番還是選擇了秦大人這個稱呼，“現在【鼠】的問題事關重大，您居然不去搜查，而是在這吵鬧的茶樓裡休息？”
“該說你是蠢還是莽？怎麼跟雲將軍一點都不一樣？”秦松搖搖頭，示意雲鶴別激動先坐下，“昨天的爆炸這麼大，線索在人多的地方肯定會比我們親自去查來的更快，”秦松拿起茶杯給雲鶴倒了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樓的瓷杯不知道是怎麼設計的，茶水倒進去時杯底的小魚居然會變色，看著栩栩如生，“等著吧，我給你看看到底該怎麼做。”
雲鶴看了看眼前的茶水又看著秦鬆起身遊走在各個人群之間，正反思著剛才秦松說自己的話，餘光看見他在招手，便馬上跑了過去——“秦大人，您找我？”
“噓。”秦松有點恨鐵不成鋼，在那麼多人面前提“大人”這兩個字，稍不注意就會線索全斷，“乾脆別叫你雲鶴了，叫你武呆子算了。學著點。”
“是。”武呆子點點頭，筆直地站在秦松身後，秦松一時有點無語，但也無可奈何，只能先不管這死腦筋把他丟在一旁，靠近一桌聊得正歡的食客。
“昨天你在護城河那嗎？昨天好像有人在那裡死了，還被抓了。”
“在啊，我看到一群官兵追著一個人呢，那個人身上還流著血……老子本來在橋上看得好好的，突然被這群官兵擠得差點就掉下去了！”
“我也看到了，有人去救了還被抓了……會不會那個救人的也是一夥的？昨天晚上的爆炸不會也是他放的吧？”
“怎麼可能，就那麼一個人，我聽說是什麼【鼠】啊什麼的放的，而且我昨天在橋上還聽到那些官兵說是【虎】的命令呢！”
雲鶴瞪大了雙眼，秦松笑了笑，手指抵在嘴唇上示意他別出聲，轉身就扎進了人堆裡，“各位客官，能否細說橋上的事？在下是一名說書人，對昨天的事情不太清楚。”
……
雲鶴跟著秦松出茶樓時人是不太清醒的。
倒也不是不信任秦松打聽來的線索，只是看著他嫻熟地在人群裡倒茶探話，又能精確地捕捉到有用的資訊，一下子有點顛覆自己用刑和官威來獲取線索的傳統思想——
“想什麼呢武呆子。”秦松把玩著手上的銀兩，看著雲鶴從出來就一直心不在焉，馬上就要撞到攤位了才開口。雲鶴回過神來，眼神裡還是帶著些疑惑，“為什麼我們只打聽橋上的事情，不去管爆炸的事？”
“爆炸那麼大的範圍，你覺得大理寺是幹什麼吃的？”秦松收起把玩的銀兩，“大理寺無論如何都比我們兩個人強。你作為副都御史，難道審查斷案、明辨冤枉靠的都是刑部的手段嗎？面對不同情況用不同的方法，你被稱為武呆子是真的當之無愧。”
“秦大人所言極是。”雲鶴想反駁但發現秦松句句屬實，“秦大人……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是去找他們口中的【虎】嗎？”
秦松腳步一頓，面無表情地看著雲鶴，半晌又嘆氣不知道說什麼，“算了……跟著我來就行了。今天我做什麼你都看好學好了，以你現在的樣子……”
回到副都御史的位置會被大臣們用口水淹死的吧。
秦松和雲鶴走進一條小巷，按照剛才聽到的內容來說——官兵是【虎】的命令，人是【鼠】的手下，“張順”又是那人的名字，昨天來押自己的是大理寺……
什麼情況下會有兩隊不同的官兵出現又不被懷疑？
秦松正想著，腳下也不停拐進一條巷子，最終在一間房屋前停了下來。屋子裡靜悄悄的，但依舊有炊煙升起，甚至門口的狗都在狂吠……
“武呆子！快！”秦松感到不對勁，連忙叫雲鶴衝進屋子裡，果然如自己所料，屋子裡的人剛被割開喉嚨，橫七豎八地躺在廚房的地上。秦松蹲下身子探了探鼻息，發現還剩下一口氣。
“秦大人！”秦松早有防備，但沒想到攻勢來的那麼快，還是沒能避開刀刃肩膀被劃了一道血口。雲鶴抄起一旁燒火的樹木徑直揮向來人，那人也毫不客氣，對在場所有人的性命都勢在必得，握著刀柄就衝向雲鶴。
秦松趕緊把屋子的主人抱到房間的空地上，但因為失血過多已經無力迴天，只剩下了死不瞑目的神情。秦松環顧四周，突然感到不對勁——
剛才進來還在狂吠的狗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沒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