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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戀戀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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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秋雨一陣涼,推開閣樓的木窗,潮溼的晚風撲面而來,還夾著雨後泥土的芬芳,單穿了一條連身裙的南玥感到有點冷,但她還是稍稍把腦袋探出窗外,因為這樣,正好可以看到隔壁房間裡正在與她父親談話的林冽。

她不知道父親在和他談論什麼,只能從他們的表情中推測,父親一定又要讓他去做危險的事情了。明知道他只把自己當做普通朋友,可為什麼每次看到他還是會心潮澎湃,每次離開,都會依依不捨,她怪自己不爭氣,偏要喜歡這麼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

身後傳來皮鞋的踢踏聲,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把身子縮回屋裡,隨手關上了窗。

阿準一臉陰沉的站在她身後。

這麼多年過去了,一路從戎北來到玄南,他始終追隨她的父親,為他賣命,他是個忠心耿耿的男人,卻又是個極度小心眼的男人。

每次他要勸南玥放棄林冽的時候,都會顯得格外陰沉,今天也是如此。

“你來幹什麼?”

“給你看這個。”

他從西裝內側拿出一個信封,伸到南玥面前,她不以為然的接過來,拆開信封,裡面裝著一沓照片。

她正要問這是什麼意思,就看到照片上出現的兩個人,他們相依相偎的走在大街上,如此曖昧,如此默契,好像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似的。

她又繼續翻下去,全部都是他們兩個,這應該是不久之前拍的。照片上的林冽笑容燦爛,儘管他一向都是這麼笑的,可為什麼和這個女孩在一起的時候,就顯得格外開心?

她把照片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腦海裡不停回想著照片上的女孩是誰,她們一定在哪裡見過。

“這就是他不肯跟我們回戎北的原因,你看到了吧,他有喜歡的人。”

“誰讓你來管他的事。”南玥板著臉把照片塞回信封,胡亂丟回到阿準的手裡,阿準並沒有罷休的意思,還在說:“我不管他,我是擔心你,你別被他騙了。”

“我不想聽,你出去。”

“你可以醒過來嗎?小玥,林冽是什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了,他的眼裡只有錢,他根本不會在乎你的,他陪你吃飯,陪你看書,全都是為了錢⋯⋯”

“難道你不是嗎?”

“我和他不一樣,我們才是一個世界裡的,他是玄南人,貧窮的玄南人,他只想從你父親那裡賺錢。”

“他賺錢是為了給他妹妹治眼睛。”

“這是他自己說的,誰知道啊,小玥你醒一醒好嗎?那種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南玥憤憤的白了他一眼,冷言說道:“他可沒像你一樣在我面前說別人壞話!”

身材矮小的阿準骨子有著超出常人的堅持,儘管南玥一次一次拒絕他的好意,可他還是不願放棄,哪怕是被她趕到門外,一臉焦急加難堪的看著林冽從南豐洺的談話間出來。

一見到他,阿準立刻上前攔阻他的去路,把信封裡的照片遞到他的面前,用蹩腳的玄南話氣呼呼的問了句:“這個女人是誰?”

南玥膽戰心驚的看著他接過照片,他並沒有很吃驚,也沒有矢口否認,而是饒有興趣的看了又看,最後平淡的笑著問:“這誰拍的,技術不錯啊。”

“快說,上面的女人是誰?”阿準又瞪大雙眼質問一遍,林冽卻冷靜如初。

“與你無關。”

“你不說,我就去把她找出來。”

林冽收起照片,掃了阿準一眼,他越是冷靜,對他來說就越是難堪。

“我跟你說過好幾次吧,別來干涉我的私事。”

“與小玥有關,就與我有關。”

“閃一邊去。”

他終於無視阿準的存在,拿著照片自顧自朝樓梯走,南玥著急的跟上他的步伐,在樓梯盡頭將他攔住。

點著歐式壁燈的走廊有些昏暗,但至少可以看清他稍顯冷峻的輪廓,她猜測他與父親的談話並不愉快,加上一出來就碰到阿準氣勢洶洶的逼問,他現在一定在努力剋制著心裡的怒火。想到這裡,她擺出一副內疚的表情,皺著眉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父親是不是又讓你做危險的事了?你答應了?”

“他給我錢,我當然答應了。”

“如果你不想做,我去跟父親說,讓他叫別人去做。”

“這是最後一個任務了。“

“最後一個任務?什麼意思?”

“完成這個任務,我就自由了。”林冽面無表情地望著南玥侷促不安的臉,那張臉此時此刻被嚇的慘白。

“你的意思是,你不再給父親做事了,你要走嗎?”

“你父親接到回國的通知,半年以內就會離開玄南,在此之前,我要完成我的最後一個任務。事實上,是你們要走。”

“我還不想走⋯⋯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這裡,有你在的地方。”

“你父親會同意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嗎?”

“我不管,除非,你跟我們走,我們一起回戎北。”

林冽無奈的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這麼多年的相處他知道她有多固執,片刻的勸慰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說不定還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還沒等他回答,她又開口道:“照片裡的女孩⋯⋯是你喜歡的人嗎?”

這個,應該承認嗎?

還是否認對現在的局勢比較有利呢?

“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和你一樣。”思索片刻,最後他如此回答。

她聽了,失落的表情裡似乎多了一份希望。

“可是我覺得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笑得比較開心。”

“是嗎?”他反問了一句,隨後指了指牆壁上的掛鐘,對她說,“時間不早了,快回去睡覺。”

女孩依依不捨的望著他,他總是有一種讓人眷戀的魅力,或者與他與生俱來的安全感有關,或者,是他這麼多年不畏生死的歷練,因此他才會知道用什麼方式才能取得最好的結果,他才變得如此光芒四射。

南玥躺在床上毫無倦意,只能睜著雙眼看著天花板胡思亂想,剛才已經從父親那裡確認過了,他們在玄南城的時間最多還有半年,如果任務提前完成,他們說不定很快就要動身回國,而那個時候,她就要和林冽告別了。

她以前也曾想過他們之間的分別,而每每想到此處都會忍不住傷心,沒想到幾年時光一晃而過,以為遙遙無期的分別,如今卻近在眼前。

林冽都還沒有走,她就已經覺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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