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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臨時“老丈人”坑了一把，被迫跳水的蕭寒，已經帶著人前往災區前線了。
按照和崔浩成的約定，蕭寒這些人，只負責災民安置和衛生防疫工作。
而這一天，剛繼位一年的新皇楚懷禎，也打算去災區散散心。
這一年時間裡，大楚西部邊疆持續用兵，大將軍宇文遠連自己的登基大典都不能回來。
北部燕州節度使石敬忠蠢蠢欲動，與燕國南院大王耶律洪元眉來眼去，隨時可能叛變。
“陛下，咱們還去常寧宮嗎？”
小太監站在楚懷禎身旁，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們也知道自陛下登基以來，心情一直不順。
而太后以宦官干政名義，殺掉了好幾批先帝留下來的老宦官。
如今執筆、掌印太監只是他們幾位和陛下一起長大的小太監。
“小春子，擺駕吧，母后那裡還是要去拜見一下的。”
太后蕭荃如今已經是37歲，在這個世界已經成為祖母的存在。
但是她保養極好，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與22歲的楚懷禎站在一起，像姐弟多過母子。
“兒臣給母后請安。”
“平身吧，陛下今日怎麼有空到常寧宮來看望哀家了，大臣們的奏摺可曾批閱完畢？”
看著明顯帶著批評語氣的太后，楚懷禎心裡更加不爽了。
“剛才早朝之時，你可就在珠簾背後傾聽，再加上尚書省左右僕射（左右相）已經將奏摺批閱好，我這個皇帝只是個人肉印章罷了！”
似乎看出楚懷禎的不悅，蕭太后溫言安慰道：“我兒，你還年幼，朝中之事多參考右相藺平之意見。”
“在外你舅舅也能幫扶於你，趁哀家還能為你分憂幾年，當以體察民情為重。”
對於一直把自己當孩子看的母親，楚懷禎很是不滿。
“母后，兒臣已經22歲，登基已有一年，父皇臨終前可是囑託......”
“好了，陛下，哀家累了，你且退下吧，今年天降大雨，哀鴻遍野，你下罪己詔吧。”
“啪！”
回到興慶宮的楚懷禎再也抑制不住憋屈的情緒，將視線所及內的一切物品全部摔落地面。
“罪己詔，又是罪己詔，可笑這天下災禍，全是朕一人之錯，朕登基不到一年，去年大雪今天大水，已經下了兩次罪己詔。”
“哈哈哈......小春子，小冬子，你們說朕這個皇帝可悲嗎？”
“父皇啊，你走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將母后一起帶走啊，兒子我現在真是孤掌難鳴啊。”
小太監們被皇帝的犀利言辭嚇得瑟瑟發抖。
前幾批老太監的前車之鑑歷歷在目，只好伏跪地面，不敢多言。
“起來吧，隨朕出宮吧，朕要看看這老天，是有多麼厭惡朕，才連續降下天災。”
令楚懷禎氣憤的是，自己這幫人粗略的偽裝手法，居然瞞過了禁軍十二衛。
偌大的皇宮，整整十二支防衛隊，居然沒有發現自己護衛的皇帝悄悄出宮，怎麼可能!
也就是說自己這個皇帝生死根本就沒人在意。
甚至往一些不好的地方想，或許有人巴不得自己死亡，所以自己才能在這防衛森嚴的皇宮禁地進出自如。
“還有，你留下的幾位顧命大臣，與朕也不是一條心，這賊老天，更是要懲罰兒臣一樣，連年降下災禍。”
“既然你們不在意朕，那朕就只好自己尋找忠於朕的臣子了！”
如今已經22歲白白胖胖的楚懷禎，權力的慾望不斷噬咬著他的內心，讓他萌生了出宮的想法。
“排隊，都特麼給老子排隊，否則誰都別想吃。”
在一支百人左翊軍的威懾下，李來福和手下家丁驅趕著亂哄哄的災民，讓他們儘量有序地領取食物。
只是總有一些偷奸耍滑之輩，想要取巧多得一些好處。
比如插隊、二次排隊，搶走老弱食物，所以李來福這幫惡犬就派上了用場。
“大人，我錯了，你別打我了，小的這大塊頭，一碗稀粥根本吃不飽啊。”
“吃不飽，兜著走啊，劉老三、胡庸、張大麻子，你們給我狠狠打，直到這幾個人飽了為止。”
只是李來福畢竟家丁出身，對付惡霸流氓還可以，一旦遇上一些讀書種子，他就有些下不去手。
指不定這些玉面書生是誰的子弟，日後有多大出息。
可是蕭寒不慣著啊，讀書人珍貴嗎？
“喂，前邊的胖子，說你呢，想要領粥去隊伍後面排隊去，還有你身後那兩個弱雞，都給小爺滾後邊去。”
偽裝成災民，白白胖胖的楚懷禎在吵吵鬧鬧的人群中，一時間沒聽清蕭寒的呼喊。
然後他那重達一百七八十斤的身軀，就被蕭寒一腳踹飛。
養尊處優的楚懷禎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一下子被打蒙了。
只是還不待他發怒，蕭寒就已經騎到楚懷禎身上，揪住楚懷禎的耳朵，得意地開始訓話。
“小子，你膽挺肥兒啊，小爺的呼喊你沒聽到？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還往裡面插隊，找打是吧。”
小春子、小冬子兩位貼身小太監，看到主子被打，兩眼血紅的就要上來和蕭寒拼命。
只是蕭寒畢竟是王唯一的親傳弟子，未來天命府的掌舵人，身體打熬得不錯，三拳兩腳就把小太監踹翻在地。
“大膽，你知道我們公子是誰嗎？”
“啊，大膽狂徒，你居然還敢動手，等回到宮......”
見對方還敢威脅自己，蕭寒自然是不再慣著，幾個巴掌下去，兩個小太監也成了豬頭。
算上王長卿、李來福，隊伍裡面已經有四個豬頭了。
“呸！”
蕭寒吐了口唾沫，似乎還不解氣。
“老子們在這裡苦哈哈地維護秩序，為了這些災民有口飯吃，你們一個個白白胖胖，一看家境條件還不錯的讀書人，居然跟這幫窮鬼搶吃食。”
“不是不讓你們吃，排好隊不行嗎，你看這些人中七八歲的小子，十來歲的大丫頭，一個個就用布片蔽體，這特麼是人過的日子嗎？”
“看什麼看，老子罵的就是你們，領完粥趕緊去石灰水裡消毒，誰要敢再喝生水，我非抽死他不可。”
災民被再次發飆的蕭寒嚇得戰戰兢兢，一個個乖巧多了。
他們不傻。
這位小醫師雖然暴躁了一些，但是真心為他們好，是為數不多把他們當人看待的管理者！
“媽的，今兒就是皇帝來了，也得要給我盤著。”
小太監被蕭寒的話嚇得臉都白了。
只是看自家主子沒有發怒的意思，於是也裝作看不見。
此時盤坐在地面上的楚懷禎，看著在災民們有序地領粥，並且按照蕭寒說的，用石灰水消毒後，被揍的心情也舒服好多。
這蒼天也不是完全無眼，至少眼前這少年郎是在用心做事。
心情大好的楚懷禎艱難拖起肥胖的身子：“小春，小冬，陪本公子到後方排隊。”
而蕭寒眼見去後方排隊的主僕三人，再次訓誡起李來福。
“來福啊，這讀書人就像牲口，你得用鞭子抽著才管用，以後遇到不聽話的，直接上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