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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看天空，黑霧中露出佔據半個天的雪白蛇頭，雪白蛇眼珠子通紅，信子長長甩在外面。
“蛇神，蛇神！”眾人被嚇破了膽，紛紛跪在地上求饒。
白蛇從雲霧中探頭出來，環繞著粗壯的身子盤旋在汪家大屋之上，它太龐大了，甚至都還見不到尾巴。
老南北死死盯著蛇眼珠子，按兵不動：“三兒，你看它的額頭。”
我雙腿發軟，幸虧有老南北在前才能鼓起勇氣站立：“額頭……怎麼了？好像有一處黑色的傷口。”
老南北眼睛尖：“黑色是被燒糊了，肉色的傷口顯然很深，是你的太平道符火。”
“嚇！”我之前體會到了符火的厲害，沒想到能夠把如此龐大的蛇燒傷，“老南北，我們要怎麼做！”
“蛇神饒命，饒命！”汪家大多數人被嚇得痛哭流涕，“要帶你就帶小芳，和我們無關！”
“對對，對！交出小芳。”更多的人起身去衝擊小芳的房門。
汪家奶奶拄著柺棍站在前面，勉強能夠鎮住場面：“你們這是反了！”
“嘶……”雪龍蛇好似聽懂了人們話，竟然進一步下探了腦袋，眼睜睜盯準了汪家奶奶。
汪家奶奶臨危不亂，昂頭一直盯著大蛇：“即便你是蛇神，也請給我們一天時間，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嘶……”大蛇的信子繞了汪家奶奶一圈，突然昂頭衝向九天。
它身體巨大，出現在眼前的長度已經無法衡量，更何況遙不可及的尾巴。
“走……走了……”我不敢相信，這條宛如蒼天的大蛇竟然會因為汪家奶奶一句話就走了。
黑雲走散，雷鳴閃電頓時消失，天邊的夕陽又露出了慘淡的紅。
在場人沒一個說話，恐懼無奈和一種集體的意識在逐漸蔓延。
“奶奶！”終於一聲細小的聲音從門縫裡出來，打破了恐懼下的唯一寧靜。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小芳虛弱的扶著門，眼神卻充滿堅定。
汪家男男女女幾乎同時甦醒過來，開始小聲對話，他們的眼神都沒有離開過小芳。
“都給我回去！回家。”汪家奶奶露出了家族長的威嚴，“我會給汪家所有人一個交代！”
下面的男女不再說話，即便他們有再多的意見也不敢現在表達。
小芳走向我，我也走向她，這短短的門檻距離感覺走了好遠。
老南北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汪家奶奶說：“老嫂子，這雪龍蛇是靈性和正義的，至少它給了你一天的時間。”
人群散去，汪家奶奶摟住小芳開始抹眼淚：“小芳不要怕，奶奶會保護你。”
小芳不是怕，而是愧疚：“奶奶，為了整個汪家村，我願意跟那大蛇走。”
“廢話，我這就和老南北去雪山滅了它。”我雖然害怕，但是有信心。
老南北一腳踢開我：“你要滅了誰？那雪龍蛇的確是神，而且還是善神。”
我不服氣：“什麼山神要把女人做成冰雕獻祭！”
“那是神和人的契約，並不能解讀成惡。”老南北格局深遠。
“行了！”汪家奶奶吼住我們，心中已經拿定主意，“南北爺，你說那蛇神要的是小芳，萬一小芳死了呢？”
在場人都驚訝了，小芳活生生的不會死，可是汪家奶奶這一提法倒是新鮮。
我不解：“你們想讓小芳死了，那還不如把她送給蛇神！”
老南北和汪家奶奶一對視，心中明朗不少：“小芳今夜死，明日葬，至少蛇神聞不出她的氣息，說不定還可以矇混過關。”
“什麼，老南北你們要讓小芳今夜死。”我又氣又急。
小芳也被嚇得躲在我身後。
汪家奶奶看向小芳，眼神柔和：“劉瞎子生前調製過一種藥，名為歸西露，聽說喝完之後生人與死人無異，就連神仙也判斷不了人的氣息。”
我一聽劉瞎子放心不少，畢竟我這個一天師傅還是有幾分本事：“可萬一被人識破了怎麼辦？”
“所以小芳必須離開汪家村。”老南北和汪家奶奶是一拍即合，“一夜之間氣急敗壞而死，葬身於山王坪遮龍穴即便是蛇神也無法察覺！”
小芳從小在汪家嬌生慣養，一聽到要離開更害怕：“我要去哪兒，我就在汪家村，哪兒也不去。”
汪家奶奶欣慰地看了老南北一眼，順勢去撫摸小芳的腦袋：“你也不能一輩子都窩在這小山村裡，應該去大城鎮看看這個世界。”
“可是……我還是怕……”小芳很委屈。
老南北瞪了我一眼笑：“放心好了，讓三兒陪著你出去見世面，你們兩個傢伙也是時候離開這窮鄉僻壤了。”
“我一起……”我從小到大也沒外出過，心中也打鼓，可是看著同樣無助的小芳我知道我必須堅強。
汪家奶奶當即命小順根從側房裡拿過來一瓶東西：“南北爺，這一切就拜託你了。”
老南北受人所託，無法拒絕：“只能惋惜地說一句，你們兩個跟我來吧。”
夜已深，汪家大宅子外面卻等著很多人，老南北帶著我們就站在正廳。
“那些傢伙是真的怕我跑了？”小芳初入人世，從自己的親人身邊感受到一種無奈。
老南北點頭：“畢竟你一條命可以換來整個汪家村的安寧。”
“可是老南北，我們要怎麼做？”我一直不解，“瞞過其他人就算了，我們能夠瞞得過蛇神。”
老南北給小芳使眼色，剛才那瓶東西已經在小芳的手上。
我放眼一蹩，那瓶子上划著一個危險的骷髏標記，顯然是市面上能夠買到的農藥：“老南北，你是想……”
老南北沒有多話，反而故意提升了聲調：“小芳，你手裡是什麼！”
院子內外的汪家人被驚醒，紛紛圍觀上來。
小芳沒有猶豫，流著淚喝下了那瓶裡的東西，然後整個人毫無力氣捲縮在原地。
我是真擔心，急忙跑過去喊：“小芳……小芳你怎麼了？”
汪家人個個心繫小芳的安危，全都擁上來：“這是怎麼了？”
“死……死了……”我用手去撫摸小芳的鼻樑，當真沒有氣了，如果不是知道有什麼歸西露我一定會心疼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