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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赤贊普不動聲色,他征戰沙場,殺伐果斷,後輩亦應如此。
他不信姜儲珩會不明白他的苦心。
姜儲珩卻與他想的完全不同,他恨自已識人不清,甚至差點認賊作父。
南儷突然找他並非偶然,他們早就策劃好了一切,甚至當中還利用了硯清。
他們知道硯清養蠶,就準備了有毒的桑葉,這毒只對女性有效,男人聞見最多有些不舒服卻不致命也不致幻。
姜儲珩抽出早已準備好的長劍,劍身光華如出水芙蓉,寒光凜凜,匕首直接抵到聶赤贊普胸前。
“你真的沒有解藥?”
聶赤贊普搖了搖頭,帶著一絲傲慢的意味,他是一族將領,面對如此婆婆媽媽的男人,他很是不解。
“為什麼?”姜儲珩大喝一聲,長劍刺破胸膛,肉身被劃破,鮮血迸濺到他臉上。
聶赤贊普瞪圓雙眼,更為不解。
“為什麼要害她?為什麼一定要置她於死地,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只有我,我也只有她, 可以殺我,但不可以動她,她是我的底線啊!”姜儲珩雙眼猩紅,長劍又往前伸了幾分。
聶赤贊普因為劇痛,臉上猙獰,隨後如釋重負的費力笑了一聲。
“如果這樣能夠激發你的鬥志,也算是值了。”
暗衛包圍了整個院子,卻沒有一個人上前。
聶赤贊普奄奄一息,發出最後一次命令。
“讓他走!”
回到王府,已是黃昏。
眾人被祁王臉上的點點血跡給嚇了一跳,也不敢多問,只敢從旁觀察,見他四肢軀體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這才放下心來。
可他的臉色比上午出去的時候還要差。
就像天降暴雪,切斷了所有的路, 除了慌亂,更有絕望。
他匆匆擦了擦臉,就趕去房間看林瓏,人還是那樣,像是酣睡之人在做一個長久的夢。
“找到解毒人了沒?”
黑羽回到:“下午來過一位。”
姜儲珩抬眼望著他。
黑羽有些不忍,可還是如實稟報。
“那位解毒人也沒有好的辦法,只提供了一個線索,說是一位解毒聖手, 大約能解此類的毒,但那位聖手不在京都。”
“在哪裡?”
“據說他長期在越北附近,如今越北被割走,也不知道這位聖手在不在那附近了。”
姜儲珩道:“去準備……調集所有軍力。”
黑羽驚異,難道要調集所有軍力去找那位解毒聖手,陣仗未免也太大了些。
不過也正常,為了王妃,祁王大概什麼事都可以做出來吧。
先皇駕崩前留下了一卷遺詔,那詔書現在何處?只有姜儲珩知道。
他片刻也不停留, 當晚召集文武百官回宮,在先皇臥榻的暗格裡翻出了那捲詔書。
詔書上對繼位者寫得很清楚,乃由五皇子姜儲珩繼承先帝遺願,領大盛再度昌盛。
詔書既出,百官跪拜,迎接新帝,齊呼萬歲!
晉王隱忍苦等多年,之前跟隨在蘇王身後伺機而動, 好不容易熬到今日局面,他怎肯善罷甘休。
可如今局勢已定,他唯有放手一搏,突然起兵犯難,殺他個措手不及。
可他手下的兵力有限,根本不足以撼動祁王的十萬將士。
他想到了一個人。
可那人已經許久不來朝堂。
在一處幽靜山谷,他終於找到了那人。他的身影在晨光的映照下顯得尤為高大,只是那原本筆直的脊背此刻卻微微佝僂著。
“晉王,你怎麼會在這裡?”薛易好奇,姜伯桓居然會來。
他在這裡養傷已經半個月,傷的那條腿已經好了很多,但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樣。
他努力讓自已英挺,但走著走著就會露出馬腳。
他沒有隨祁王一起回京,人生過半,他已經完成了大多使命,是療傷也好,是隱退也罷,何必拖著殘破的身體去見證他人的幸福。
“薛將軍好久不見,這腿……”
薛易回答的很輕飄,“瘸了而已。”
晉王眉頭皺了皺,隨後舒展開來,老將即使傷身,錚錚鐵骨還在,他相信自已的眼光,不會看錯人。
“晉王來這裡,應該不是和薛某敘舊的吧。”
“薛將軍見笑,本王一直非常看重將軍的能力。將軍許久不去朝堂,不知是否知道現狀,祁王很快將會登基,如果將軍不幫助本王的話,將軍和我恐怕都會失去最好的翻身機會,
晉王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
薛易道:“晉王知道我這條腿是因為什麼而傷的嗎?”
“本王知道,是在和祁王並肩作戰的邊關戰場上傷的。”
薛易揚眉,“既知道,又怎麼會來找我?”
“將軍的腿的確是為了幫助祁王脫困而傷,但將軍為何會捨身支援祁王,本王卻很是瞭解箇中緣由。”
薛易沒有接話,等著他的下文。
“若不是因為祁王妃,將軍怎麼會冒死前去支援?將軍對王妃的真心,本王看了都覺感天動地。”
桌上有茶,也放著一壺酒。
晉王沒客氣,給自已倒了一碗,酒性猛烈,入口辛辣。
“如果將軍肯助本王的話,本王成功後第一件事,就是為你和沈林瓏賜婚,令你們佳偶天成。”
那幾日的光景又浮現在眼前,如同曇花一現,可有沒有可能,讓那些變成長久的日常?
“晉王,薛某無意朝堂爭鬥,何況現在這般,就是有心,也無力。”
“將軍言重,你指揮過三軍,立下過赫赫戰功,軍中哪位將士不唯你是瞻,只要你肯坐鎮指揮,還會有人不聽令嗎!”
“晉王是在逼我造反?”
“我與祁王是兄弟,本不該自相殘殺,奈何祁王欺人太甚,偽造遺詔,拉攏百官。只要他在位一天,將軍和心愛的人就會永遠天各一方,與其這樣,倒不如主動出擊。”
晉王將一半虎符塞進薛易手裡,“您是戰場上威風赫赫,發號施令的大將軍,絲毫不輸祁王半分,不該這樣屈居人下。”
“能不能爭回她,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晉王一口喝乾碗中的酒,熱辣嗆住了嗓子,他該說的已經說了。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他擺了擺手,自顧自走出房間,往山谷出口走去。
“什麼時候動手?”
身後悶悶的聲音傳來,他停住腳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