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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晉簡帶著二人來到一間小屋裡。
這裡陰沉沉,由於僅頂上有一個小窗,導致陽光有限,雖是早晨,卻如同漆黑夜晚。
柯晉簡將南山擋在外,“你就在這裡待著吧,我和雲逸一塊進去。”
南山點點頭,雖然他不太放心,但畢竟柯晉簡貼身保護霍舟的安全,他沒理由拒絕。
柯晉簡停頓片刻,望了他幾眼後,也未多說什麼,僅是道:“但願你們家能躲過一劫。”
“躲不過或躲過,都是命中劫數,我父親說什麼都摘不開,若他因此入了牢獄,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他的孩子。”南山輕緩一聲。
“自古天下父母心,做父親的,自然放心不下孩子。”柯晉簡淡然一笑。
南山抬眼而視,緩緩搖頭,“但我父親還有一個人他放心不下,就是他哥哥。他時常跟我說,這是他最大的遺憾。他說,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放棄所有,見哥哥一面,沒有哥哥,就沒有他今天的一切。”
柯晉簡聽後,眉宇微皺,環視南山一眼,苦嘆一聲,“你就在這裡待著吧,我帶雲逸進去了。”
南山苦奈一笑,坐在冰涼椅子上,扭到一邊,陷入沉思。
霍舟聽見門被推開,見柯晉簡欠身而入。
柯晉簡關緊門,對霍舟道:“準備好了沒有?”
“沒什麼好準備的。”霍舟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塊巨大的透明玻璃,中間卡著一個圓形口子。
聲音可以從這個地方傳來。
柯晉簡掏出懷中手機,打了個電話,“嗯……將他帶過來吧。”
他放下電話,內心惴惴不安,生怕徐良才說些什麼話影響了霍舟,那就不好了。
他站在一側,腦中不停思考。
他時不時用手抵在嘴角,從未如此緊張過。
一緊張的時候,他就下意識要抽菸,但現在卻不能抽,方才他一連兩次,掏向懷中,欲要取出香菸。
但一想到段青山,他生生遏制住了。
也不知道法院那邊怎麼樣了……
霍舟穩穩坐在椅子上,緊閉雙眼,以此獲得心中平靜。
他遇事不慌,總能沉下心來,若他沒有這番定力,在江晝大學內,根本勝任不了社長職位。
先前之所以心亂,還是因為桐兒傷病的事情。
如今到了衛境局內,他將影響心境的事情,放置在一邊。
當務之急,是面前的徐良才。
玻璃後的大門被推開。
一股“吱吱嗚嗚”的聲響,響了起來。
兩位衛境局人員,架著一名高大男子走了出來。
那位男子頭戴著黑布,讓他視線受阻。
雙手被手銬鎖住,動彈不得。
這是隻有窮兇極惡的人,才能有的待遇。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徐良才。
徐良才平穩坐在椅子上,身側一名衛境局人員,將他頭上的面罩拿了下來。
徐良才長舒一口氣,“你們衛境局內,對我很殷勤嘛。”
眾人並未搭話。
徐良才瞥眼見柯晉簡,“我可不想我的對話,被別人聽見呢。”
柯晉簡對他身旁兩個衛境局人員使了個眼色。
兩名人員點頭離開。
徐良才繼續道:“柯衛長,您也是其中之一。”
柯晉簡冷冷一笑,“不好意思,我可不會離開,以防你對我侄兒不敬。”
“哈哈哈,你的侄兒?不錯,不錯呢。”徐良才突然大笑,似乎覺得柯晉簡的話太過可笑。
“你當小舟的叔叔也不錯。”徐良才笑完後,冷哼一聲。
他緊閉雙眼,“既然你想在這裡待著,你就在這裡待著吧。”
柯晉簡一手拿著牆上掛著的耳機,抵在耳邊,“我帶著這玩意,不耽誤你們兩個人說話。徐良才,這耳機隔音效果多好,我想你自己很清楚吧。”
徐良才淡然一笑,“我知道你害怕我做什麼出格的舉動,但你放心好了,我這個人已經到監獄裡面了,絕不可能做什麼壞事的。你既然喜歡在這裡,那你就在這裡待著,畢竟我一個犯人,可指揮不了你這個衛境局內的副衛長呢。”
柯晉簡笑了笑,“不過我們衛境局的衛長,倒挺聽你的差遣呢。”
徐良才聞言大笑,“哈哈哈!柯衛長啊,我看你這個人挺有趣的,怎麼?要不要我把謝王圖給你搞下來,讓你上位?”
柯晉簡目光如電,並未搭話。
徐良才聳聳肩,望著面前的霍舟,換了一副神情。
霍舟目光如炬,凝視徐良才,低緩道:“我現在該叫你什麼呢?叫你徐良才還是餘前叄呢?”
徐良才低斂眉頭,聽完這句話,有些詫異,旋即神情舒緩,頗為欣慰。
“兩者都行,不過你怎麼認出我來的?”徐良才詢問一聲。
“餘前叄,餘前邊是個‘叄’,‘叄’通‘三’,‘徐’前面有三個筆畫,為‘彳’合起來就是一個徐字,我要是認不出來,我不就成了傻子嗎?”霍舟緩緩解釋。
“你什麼時候想通的?“徐良才繼續問道。
“輪船上,你把名字說出來的時候。”霍舟低吟一聲。
徐良才聽後,大吃一驚。
他想著霍舟遲早都能發覺,但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在輪船上時,就已經發覺了。
他想完,欣慰大笑,“好好好,你很聰明,你比我還要聰明。”
霍舟平靜如水,緩張口道:“你為什麼要殺害霍穆歐?”
“我早跟你說了,你是霍家掌門人,其餘任何人誰敢沾指,我第一個不同意。”徐良才語氣激動。
“哪怕是你的兒子嗎?”霍舟低沉一聲。
徐良才聽後,臉上神情並無波動,似乎霍穆歐對他來說,是一個毫不相關的人。
他搖搖頭,“霍穆歐不是我的兒子,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木偶罷了。”
霍舟聽到這裡,咬牙切齒,右拳緊握,“他不是你兒子,看在養育十八年之久,你心生不出一點同理心嗎?”
徐良才笑了笑,“孩子,裡面的緣由,你不會理解的,你也不用理解。我的所作所為,就是要告訴你,屬於你的總歸是你的,別人誰也拿不走,若是有人敢沾指,我會毫不餘力,將其給扼殺。”
霍舟目光如炬,“若我大姐身為霍家掌門人,你也要讓她付出代價嗎?!”
他神情突然陰冷。
面前徐良才見後,內心不由一顫。
徐良才並不是害怕,而是發覺現在的霍舟,神態很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