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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五,榮安太子慕容澤於夷洲發喪,全城百姓相送。
靖王府內,陰暗潮溼的地牢裡,一張很長的木桌上擺放著兩排刑具。
“啪嗒!”無數鮮血敲打著地面,控訴著一些人的殘忍和一些人的悲慘。
“頭兒,好像死了?”
被稱做頭兒的人上前探了探刑架上那人的鼻息,果真沒了氣,“找個技術精湛的畫師把這個場面畫下來,屍體丟了,扔的越遠越好。”
十三望著刑架上森森白骨的人,嘴角勾起了笑容,死不瞑目?在他十三手中就沒有死不瞑目的存在。
當錦都第一畫師宋熙被暗衛抓到地牢審訊室裡時,瞬間被眼前的畫面嚇得癱倒在地。
那個被綁著的人,一雙眼睛被人挖去,留下兩個恐怖的血窟窿,臉上也是坑坑窪窪,四肢幾乎都是白骨。
天哪!這人做了什麼事被折磨成這樣。
很快,宋熙認清了自己的處境。
“聽聞宋先生畫技在京城數一數二,還請您為我等做一幅畫!”刑訊人臉的由冷笑瞬間變為冷酷。
宋熙沒有選擇,只能穩住手,將審訊室裡的場景搬進了畫裡。
“噗!”
利刃出鞘,直入心臟,一代畫師就此消逝。
寧遠皇宮,太和殿
四位國君同在側殿商議如何面對即將到來的戰事,少主少君和心腹大臣都候在一旁,等待最終的商議結果。
“軒轅劍靈從慕容澤體內離開,我和麟兒要去一趟榮安。”
玉蘭婷和林金奕負責利州戰事,李金琪守衛天蘭貴,向映月被安排到了平行世界,防止魔界趁戰事作亂,但他並不放心將麟恪一個人送過去。
“聶爾旺雖然暴斃了,但頌涵傾盡全力,幾百萬血怪和屍怪,更有不少魔靈,這絕對是一場硬仗,你不能離開。”
軒轅劍靈力不弱,威嚴也是合靈巔峰,完全能護住麟恪。
“漸離和芸兒去利州馳援。”
“為什麼不讓我去!”李弘聽了李金琪的話,站了起來,見玉蘭婷預設,更是氣憤,“當年你們要是殺了那毒婦和妖妃,哪會有今天的麻煩。”
玉蘭婷看著李弘,沉聲道,“當年的天蘭貴並沒有今天這般強大,當年的地均和也不是現在的格拉爾。”
“什麼意思?”李弘並不理解玉蘭婷這句話。
“十三年前接連兩次毀滅性的大戰,天蘭貴收納了傲索冥和地均和數百萬流民,糧食無收,經濟一落千丈,你小叔離世,孃親昏迷,地均和當時死了許多人,你舅舅還給他們借了許多糧食,不管是軍事還是經濟,天蘭貴都落後太多。”
玉蘭婷知道那個時候李金琪和向映月很難,尤其是向映月,李金琪好歹有黛西陪伴,向映月不僅一個人扛起軒轅氏,還得時刻防著魔界捲土重來,更要照顧自己和兩個孩子。
“哼!”李弘偏過頭,走到窗邊趴著看殿外飛雪。
怪不得幼時李金琪一直偏袒李漸離和黛西,原來當時的地均和天蘭貴得罪不起。
“當時的頌涵也沒有如今這般勢力,後來她顯露野心,南宮明月傾全力相護,若是硬碰硬,地均和同天蘭貴都將不復存在。”單憑南宮明月借糧不還,玉蘭婷就認定他不是個好東西。
“向映月,我和威嚴會時刻陪伴麟兒,他不會有危險,若你執意去榮安,魔帝攻過來我們防不勝防。”大戰在即,流星也不支援向映月去榮安。
向映月短暫思索後衡量了利弊,問著玉蘭婷,“年前能否擺平格拉爾。”
“聶爾旺暴斃,頌涵沒有排兵佈陣的本事,就算有怪物相助實力也大打折扣,我們主動出擊,打她個措手不及。”
“那就吩咐下去,明日一早你和林金奕趕往利州,李金琪你務必保證天蘭貴正常運轉,初八記得給依依下聘,不允許毒打李弘。”向映月不友善的眼神望向李金琪。
李金琪握住林金奕的手,又將目光逐一掃過玉蘭婷和向映月,“此戰兇險,要小心。”
無論是利州還是平行世界,對付孤注一擲的對手都不是件易事。
“蚩梓落和瑤瑤跟隨向映月,無論如何不能讓魔界有機會偷襲天蘭貴。”玉蘭婷下著指令。
“我要去利州,你們若是不帶著我,我就自己騎馬去。”李弘走近玉蘭婷扯著她的衣襬。
見玉蘭婷不理會自己,李弘又道,“我幼時挖了一條可以通往宮外的地道,那條地道依舊在。”
聽了李弘的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你再說一遍!”玉蘭婷起身,挾住李弘的肩膀。
李金琪和向映月也一臉嚴肅,難怪以前無論誰守宮門他都能跑到宮外,誰那麼大膽敢給李弘挖地道!
“我…我看你們好嚴肅,開個玩笑活躍氣氛。”
李弘的說辭並沒有誰相信,玉蘭婷隨手拿過一根雞毛撣子就抽,滿屋子人都回避。
李弘嘴硬,怎麼打都不說,玉蘭婷只好答應帶他去利州。
領著一群人到達御馬場,李弘指了指被大雪覆蓋的一塊地。
將地板撬開,果真有一條地道,派人進入檢視,地道窄小,盡頭是永寧街一處隱蔽的巷子。
將地道封死,李金琪也將李弘打了一頓。
暗閣,無間道
幾位國君商議事情,李漸離則由連月領著走在妄死界。
管事的人將他們帶到關押罪犯的牢房,恭敬道,“殿下,大人,裡邊都是罪大惡極的犯人,二位長話短說。”
“殿下去吧,第二間刑房。”連月並不喜歡看那些血淋淋的東西,若不是有五百兩賞錢,他才不來。
李金琪本不想讓他到無間道見聶爾旺,奈何李漸離在雪地跪了一夜,堅持要見,他只好妥協。
走進牢裡,看到十數個渾身血跡面目全非的人,李漸離也認不出誰是他的姥爺。
“叩見殿下。”行刑的兩個人朝李漸離行禮。
“我姥爺在何處?”李漸離問道。
行刑的兩個人都是一臉懵,不理解李漸離的話,“殿下,屬下不知。”
李漸離逐一走過所有罪犯,停留在了一個很高的男子面前,伸手拂開那人沾滿血跡的頭髮,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姥爺!”李漸離跪在了聶爾旺面前,淚水氾濫道,“我去求爹爹放了您。”
聶爾旺在冥界已經走過十八層地獄,早已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從未受過刑罰,從來都只是漠然的給別人施刑,這幾日他受了無數酷刑,越發覺得對不住李弘,他一個鐵血漢子尚且承受不住這種痛,李弘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被遺棄在平行世界受了六百多年的折磨,該有多痛苦,多絕望。
聶爾旺看著衣飾華美的李漸離和施刑人對他的恭敬,心裡更加愧疚,玉蘭婷並未將黛西的錯強加到漸離身上,李金琪也將他保護的很好,他卻自私的害了幾百萬格拉爾百姓。
李漸離制止著要對聶爾旺用刑的鬼差,嚴厲道,“本殿不允許你動他!”
“殿下,沒有國君的命令,屬下不敢。”
見李漸離神色不善,陰差小聲道,“殿下,少主的命令也能行。”
少主是僅次於國君的人,李弘若鬆口,這些魂魄立刻能去投胎。
李漸離看著渾身滴血的聶爾旺,快步離開。
太霄殿,華清池
李漸離氣喘吁吁趕來時,李弘正在撒了花瓣的水中泡澡,微風在一旁替他添熱水。
“大哥,求你高抬貴手放我姥爺離開。”李漸離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又朝李弘叩頭。
李弘沒搭理他,依舊撈著水中的花瓣玩,彷彿並沒有李漸離這個人。
李漸離跪了兩刻鐘,李弘才示意微風去準備傷藥和衣服。
微風離開,穿白色裹褲的李弘起身站在浴池中,將滿是傷疤的身子袒露在李漸離面前,淡漠道,“李漸離,你一個罪魁禍首,有什麼資格求我放了他。”
李漸離看著那些醜陋的疤痕,分外驚愕。
李弘指著左肩凹陷的一處,衝李漸離道,“這裡,魔界那群人用烙鐵烙了一個奴字,我用刀子剜掉了那一塊肉,他們又烙,我又接著剜,連骨頭上都是被他們烙的奴印,李漸離,我是天蘭貴嫡皇長子,我生來尊貴,是你和你的母親,害我有這滿身的恥辱,你有什麼底氣,有什麼資格,來要求我放了聶爾旺!”
看著李漸離眼中的茫然,李弘不想多說,“李漸離,小叔君上都護著你,我不殺你已仁至義盡了,立刻從我面前消失,滾!”
丙子年冬月初六,長安帝君向映月領蚩梓落及兩千無心人前往平行世界鎮守。
同日,長寧天尊和長軒天君領王侯皇嗣前往利州。
冬月初八,長平君上李金琪下聘天蘭貴司隸蘇依依。
冬月初十,威嚴夫婦護送玉蘭麟恪前往榮安。
冬月十五,寧遠校場總督楚恆任新兵選拔官員,經過多番考核,為寧遠校場添八千名新兵。
冬月二十,利州大雪飄飛,軍事基地數十萬將士身著保暖服和鎧甲,整齊列隊,等待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