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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馮姐與趙蕊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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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間這群哥們,在異國他鄉一起哭一起笑,轉眼熬過了三個月。幾人親如手足,友誼之樹早已根深蒂固。晚飯過後,三三兩兩的去小鎮散步,說說笑笑已然無法讓大家盡興。張涵已記不得,是什麼時候肖傑提議每週六,幾人必須找家小酒館聚一聚。不為開懷暢飲,只為敘敘舊,談談情。經過LALA和這群哥們的幾番邀請,LAZA見盛情難卻,也便隨之坐在了每週一聚的酒館裡。

也就短短半年的時間,LALA與肖傑兩人心中的那團火已越燒越旺,旺的早就遮蔽了世人低俗的眼光,旺的也早就烘乾了愛扯閒篇的長舌頭。如膠似漆的二人,把談婚論嫁提到了日程上。

看到LALA找到了真愛,LAZA自然為其高興,就連近些日子在電話裡與張涵的聊天內容,也全變成了中國人是如何談婚論嫁的話題。甚至,還有幾次讓張涵講講他和他老婆的戀愛史。可張涵卻總是支支吾吾,用別的話題搪塞過去,說以後再和她講。

一天晚上,LAZA在電話裡和張涵說:“李總,今天在公司裡撤走了他的私人會計和秘書。王總讓我暫時先試試做文職工作,協助你們中國會計趙蕊”。

張涵說:“這是好事啊!正好工作對口了,到時候工資也會高一些。”

LAZA說:“我,我怕趙蕊!因為,我每次去她辦公室交報表,她就沒好臉色,好像我欠了她什麼東西似的。”

張涵說:“怕她幹什麼,咱也沒賺她的錢。她就是那種貨色,看誰長得漂亮她就嫉妒。要怪,就怪你是大家公認的美女吧!呵~呵~”

LAZA聽著張涵的笑聲說道:“你也居然會拿我取樂,我算哪門子美女。趙蕊不待見我,估計是我看見了不該看的了。”

張涵忙問:“你看見什麼了,快說說”。

LAZA回:“我和你講完,可千萬不要告訴寶哥他們,我怕趙蕊知道後,會吃了我。”

張涵有些急了:“今天你還怎麼還前怕狼後怕虎的了,快說給我聽聽”。

“那還是馮姐沒有回國以前,在一個陰雨的下午,馮姐給我張紙條,比劃著讓我去王總辦公室取檔案。到了二樓王總辦公室門外,我先敲了幾下門,怎奈那時我沒聽懂王總說的是什麼,只知道有人裡面應聲,我就推門走了進去。當我看向王總辦公桌時,見到趙蕊正埋著頭,慌里慌張的整理衣服。在看到王總臉上那些口紅印後,我心裡一下就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便裝作糊塗的把馮姐寫的紙條遞給了王總。等他看了看紙條後,有些不耐煩的翻了翻案頭上的檔案,可是什麼也沒找到就揮手讓我出來了”。

張涵聽後噗嗤一下笑了,笑聲過後對LAZA說:“這件事,馮姐早就和寶哥我們說過了。是她看見趙蕊溜進了王總辦公室,才故意讓你去攪的局。你不知道馮姐恨趙蕊嗎?……”

未等張涵說完LAZA急忙回:“你們中國人真壞,馮姐那麼好怎麼還會利用我?你快告訴我,馮姐為什麼恨趙蕊。”

馮姐和趙蕊之間的仇恨,還要從公司剛剛步入馬達加斯加開始。股東李總是個老馬島,他在馬達加斯加已打拼二十年已久。發現馬島最缺少的就是建材,尤其水泥價格更是接近中國的十倍。於是,他大膽的向馬島政府申請,要建一家馬達加斯加最大水泥廠,以降低市場的水泥價格。幾年的奔波,最後終於得到馬島政府的批准,並還贈予了建廠土地。

批文是下來了,可李總自己哪有建廠的資金,沒辦法只有招商。偶爾的一次機會,東潤集團董事長剛好看到招商啟事。二人見面,一拍即合便達成了協議。買裝置、找工人,短短几個月就一氣呵成。

第一批物資將要到達馬島時,公司派陳晶和馮姐夫婦飛到了馬島。夫妻二人雖然都將近半百,但出這麼遠的門還是第一次。初踏馬島的他們,如同走進了另一個世界。黑人說什麼也不懂,自己說什麼黑人也不明白。好在李總在回國前,交代好了他的秘書,必須到機場裡面接他們夫婦。他們夫妻正在犯愁時,看到高舉的牌牌是他們名字,就撲了上去。可秘書艾娜漢語水平也不行,沒辦法艾娜憑著啞語把二人送到了李總的家。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院落,二人看什麼都不熟悉。正在二人不知怎辦時,秘書艾娜把電話給了馮姐。

原來,是李總在國內打過來的電話,說他一切都安排好了,明天會有翻譯來協助工作。還有,最近幾天艾娜會帶他們,去港口辦理物資入關的事。吃的東西也讓艾娜買好了,在冰箱裡。再接下來的,一陣噓寒問暖把夫妻二人弄得還挺暖心。

幾天休整之後,夫婦二人總算緩過了神,和翻譯羅納相處的也算熟悉了。接港的日期到了,早上很早,翻譯羅納便開著李總的尼桑越野車,載著馮姐、陳晶、艾娜奔向了馬島第一大港口。

崎嶇的山路,徹底嚇倒了夫婦二人。夫婦倆雖然用安全帶把身體死死的固定在座椅上,但他們的雙手還是照樣牢牢握著扶手。就算是這樣,二人還是被左轉右拐的越野車,給甩出來了泡泡。

見二人嘔吐的厲害,羅納放慢了速度。直到中午車才行駛100來公里,羅納、艾娜帶著夫婦進了一家純正的‘西餐廳’。想看菜譜但也看不明白,夫婦就讓羅納隨便點了一份豬肉飯。等端上桌才明白所謂的豬肉飯,就是三塊帶有黑毛根的肥肉和一份米飯,外帶一碟贈送的水煮扁豆。一路的折騰,讓二人的腸胃幾乎失去了功能,面對眼前這樣野蠻的食物,又怎能再勞駕早已酸倒的牙齒。

說到野蠻的食物,這裡不得不多幾句嘴。黑人殺豬從不用熱水脫毛,而是直接用乾草燒去毛髮。有條件的,會用噴燈燒的乾淨些。有的屠夫,從不管豬毛燒的乾不乾淨,便開始出售。最主要的,一般馬國家庭沒有砍刀,買肉時直接讓屠夫把肉砍成小塊,到家用冷水一洗放鍋裡就煮。豬皮上的油泥,燒焦的毛根,大多數黑人廚師也不理會。

夫婦二人,好奇的盯著兩位黑人祈禱。待他們祈禱完,羅納先是把豬肉的油脂和水煮扁豆,淋在米飯上用勺子攪拌一翻,再用叉子叉起核桃大小的白色肉塊,一小口肉一大口米飯的吃起來。當看到羅納,把留有長毛的黑色豬皮,放到嘴裡用力咀嚼一番後,伸起脖子艱難的吞下時,馮姐一下又泛起了噁心,捂著嘴跑到離餐館很遠的路邊吐起酸水。

吃飽飯的羅納,看著兩位外國人實在可憐,便帶著陳晶去附近商店,買了兩包泡麵和幾個雞蛋,求店家幫忙煮了起來。得知去港口的路還有300來公里,馮姐強忍著吃下一碗。

尼桑途樂上高山,下陡坡,左竄右擺的跳躍到傍晚才把幾人拖到了塔馬塔夫——馬島第一港口城市。迎面吹來的熱浪,讓人一下感到非洲人民的熱情。這不,好客的蚊子在頭一個晚上,就給中國夫婦送上了大禮——瘧疾。

陳晶介紹說,他在半夜時只感覺,一種痠痛從脊椎骨一直蔓延到腳根,隨後忽冷忽熱。到早上醒來,夫婦兩個都覺得渾身痠軟。聽到羅納敲門的聲音,陳晶才勉強的開啟了房門。翻譯羅納,一看二人狀況就知道他們肯定被蚊蟲叮咬了。在檢視蚊香時,發現半截的蚊香不知什麼時候掉在地上熄滅了。有經驗的羅納和艾娜叨咕了一陣,開車載著二人去了醫院。好在那裡有特效藥,才讓二人撿回性命。在聽到羅納講,非洲每年不知有多少人,會被瘧疾拖著去見上帝時,夫婦二人還略有一絲後怕。

沒辦法,羅納每天早上開車先把艾娜送去港口,就來醫院照看這患病的夫婦。本來四個人的工作小組,也只能剩艾娜一人在港口裡忙碌。連續兩天的靜脈注射讓夫婦二人的病情將近痊癒,看著艾娜精明能幹,二人倍感佩服。

艾娜多日辛勤的奔波,最終把那些繁瑣的入境檔案全部拿下,只等卡車託運到公司的基地就行了。

在港口近一個星期的小住,讓略染上焦糖色的馮姐和陳晶意想不到的是,在馬餐中竟找到了很多他們喜歡吃的食物。但在歸程中,他們吃的最多的還是泡麵煮雞蛋。

好在險峻的山路給留了情面,才沒把兩個老外折磨死。回到李總的別墅,癱軟在床上,那種說不出來的痠痛,即刻侵佔了他們全身上下的每一寸有知覺的地方。夫妻二人美美的剛躺了兩天,卡車載著集裝箱,伴隨著清脆的汽笛聲就到了基地。

卸車點貨,馮姐細心的對照貨單點了幾遍。帳篷,炊具,活動板房之類的一件不少,只有鋼筋和水泥各差了幾噸。讓羅納盤問卡車司機,司機回答:“集裝箱在港口,早已讓海關裝上了鎖。他們可是裝時是什麼樣,運到這裡還是什麼樣。”

陳晶想想,每個集裝箱上的海關鎖全是自己開啟的,也就放走了司機。再查艾娜報的賬單時,居然讓羅納翻譯出有一輛散裝車的運費,是一百萬阿里。馮姐立馬懷疑那幾噸水泥和鋼筋,是不是讓散裝車給拉走了。

次日,拿著發票詢問艾娜時,艾娜的藉口是她自己弄錯了,也就收回了發票。幾人對賬後,艾娜還是有上百萬阿里原不上賬。因沒有任何票據,馮姐也沒辦法下賬。馮姐只好對艾娜解釋說,等李總回來再算吧。

在公司基地上搭建好帳篷,又讓羅納找來保安看管物資。

好在沒幾天李總率領著公司老韓,老劉,趙蕊等五人在國內飛了過來。大部隊到了,陳晶夫婦也跟著搬到了基地的帳篷裡住。

人多熱鬧,休整也快。馮姐看會計趙蕊,僅歇一天就比剛到時歡實了好多,便拿著票據走近了趙蕊的辦公桌旁。趙蕊帶著眼鏡看完所有票據後,搖起扁葫蘆腦袋說:“沒有一張正式發票,我無法做賬。”馮姐沒辦法只能繼續儲存票據,等遇到明白人再算。

李總在回來的第二天,很早就來到了基地。在餐廳吃早飯時,當眾人的面責怪馮姐:“你看哪個政府官員收禮會給你開發票,你們夫婦在醫院養病,還不多虧艾娜一人在港口上下打點,才讓物資儘快出了港口!她的一些手寫白條我都稽核透過了,你趕緊簽好字,好讓艾娜去趙蕊那裡報賬!”

因為來的那批人員當中,沒有合適的人管理財務,所以暫定現金還是由馮姐代管,賬目由趙蕊統計。支領現金要有韓總或李總簽字。人多好辦事,沒幾天工作就進入了正軌。

在一次星期六聚餐中,趙蕊喝了幾杯啤酒後,藉著醉意向李總一邊敬酒一邊說:“您是我最敬佩的偶像,只求您什麼時候,給我一次孝敬您老的機會!”

大家看著趙蕊又騷又賤,各個都投出異樣的眼光。氣氛頓時尷尬了一下,好在韓總打圓場說趙蕊是喝多了。

誰料,到了星期一,李總在馮姐那裡支取了三千萬阿里,直接開車載著趙蕊出門了。支款理由是:去馬申加(馬達加斯加的一個海邊城市)和工業部長會面。

外出的那幾天,他們和工業部長會沒會面誰都不知道。反正他們回來後,趙蕊耳朵上憑空多出來一副亮晶晶的鑽石耳釘是真的。

氣的韓總在背後說了一句:“褲帶松的女人,在哪裡都吃得開。”

馮姐看著用現金換來的都是數額較大的白條,實在管理不下去了,就把賬目和現金交給了韓總。但沒想到,國內董事長給馮姐打來電話,“聽趙蕊彙報說你管理的賬目相當混亂,尤其是你們夫婦二人去港口期間的費用,讓趙蕊都無法下賬……”

遠在萬里之外,怎能在電話裡解釋的通。一招惡人先告狀,讓馮姐夫婦揹負著冤屈,足足忍了將近半年。想想初到馬島就險些丟下性命,為工作也算盡職盡責,可卻換來了老闆的不信任。

冤屈總有水落石出時。這不,在裝置基礎打樁時董事長飛到了馬島。陳晶和董事長約了個恰當的時間,夫婦二人整整用了一下午,才把去港口時的開銷解釋開來。只不過馮姐做事細心,每筆賬目都記得一清二楚,就連買包泡麵的幾百阿里都記在了賬目裡。也就因為這,趙蕊曾經造謠馮姐夫婦愛小錢,連幾百阿里都不放過。

見董事長同意給馮姐銷了賬,趙蕊也就做了報表。

一天晚上,在董事長辦公室裡,董事長跟陳晶說:“表弟,咱們還是以大局為重,你們夫婦,不要為不值當的幾個小錢和李總傷了和氣。咱們這可是上億的投資……”

話被敲門聲打斷,趙蕊就在那次假裝給董事長送茶水時,察覺出了蹊蹺。因為她的眼鏡後面藏著的可是鷹的眼睛,所以見董事長和陳晶夫婦來往密切,便立馬開始四處打探訊息。當得知陳晶是董事長的表弟後,想想自己以前對馮姐的百般刁難,脊樑骨一下冒起來寒氣。

不要臉的女人總是無敵,用趙蕊自己的一句話說,在男人身上,再難辦的事,只需和他睡一晚就能解決!所以在她徹底知道陳晶身份後,便主動和馮姐套近乎,給陳晶溜鬚拍馬。這一舉動,不得不讓馮姐夫婦心中一陣好笑。

有一天夜裡,趙蕊居然闖進陳晶辦公室主動獻媚,怎巧馮姐來找自己的丈夫。陳晶看著尷尬的趙蕊,臨走出辦公室時拍拍她的肩膀說:“放心吧!我們夫婦不會為難你的,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庭的狀況。再說,你一個女孩在外打拼也挺不容易的。”

公司基礎建設時,韓總因頂撞董事長的事,被撤職提前回了國。當趙蕊在電話裡得知王國陽要來頂替韓總的訊息後,美的她連半夜睡覺都在哼唱《今兒真高興》。原因是,她當年初到公司時間不長,就被王國陽包養了。記得,當時還有好多人議論,不知王國陽是圖趙蕊年輕,還是兩人臭味相投?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人,可他卻為啥喜歡那個沒有幾分姿色的扁葫蘆頭。

聽完張涵的講述,電話的那端LAZA笑了,聽著咯咯的笑聲,張涵把發燙的手機離開耳朵好一會。

“……原來趙蕊是王總的老情人啊!怪不得他們那樣!”

聽到聽筒裡笑聲消失了,張涵隱約聽到LAZA在說話,才又把手機貼近在耳旁問到:“你剛才說的什麼,我這裡剛才訊號走丟了。”

“我 說 怪 不 得 他 們 會 親 熱,原 來 他 們 是 對 老 情 人!”LAZA一字一字的用漢語大聲對話筒喊。

“親,快小點聲我的耳朵快震聾了,你這麼大聲,不怕隔壁聽到嗎?我說,你真是個機靈鬼,沒把我馬語教好,反而在我這裡把漢語偷學去了。”

“整個房間就我自己,弟弟去他情人家裡住好久好久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裡哪有隔壁。快告訴我,親是什麼稱呼,機靈鬼又是什麼?”電話裡傳出LAZA的疑問。

張涵說:“機靈鬼就是說你聰明,親嗎?就是……好了,等以後再說吧!關於趙蕊和王總的事,你還想知道更多些嗎?”

“想知道,可我今天太困了,明天再和我講吧!”LAZA回。

可不,張涵看看手機的時間都十點半多了,“過的真快呀!怎麼我這嘴剛呱啦一會就十點半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要開始新的職務了。”

LAZA打完哈欠問:“看到趙蕊和王總那樣,我又擔心起LALA來了。”

“你擔心什麼,你看肖傑是王國陽那樣人嗎?在中國那種人很少,放心吧!祝你好夢!親。”

“你又說親了,到底是什麼意思?”LAZA追問。

“好了,好了,明天再說吧!休息,休息。”

“你明早一定告訴我,不然不理你了。哼!睡覺吧!晚安,親。”

聽到LAZA也說了句親,張涵笑著掛了電話。誰料,剛把手機充上電放在枕邊,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藉著螢幕的亮光,張涵看到還是LAZA來電。

“親,你明天記得叫我起床!”

“OK,OK放心睡吧!親。”張涵聽著電話裡,LAZA沒再回復才眯起了眼睛。

這幾個月來,每天晚上二人都會電聯到深夜,有時相互學習語言,有時彼此講述心聲。張家長,李家短,東一榔頭,西一槓子的總能找到聊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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