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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音想說什麼？”他想讓她自己問出口。
可是他還是高估了江音。
江音表面上永遠都不會太過脆弱，而內心就像一疊亂堆起來的紙片。
只需要風輕輕一吹，紙片就四處飄散。
而她築起的城牆將所有人攔在外面，不讓任何人知道她的紙片已經消失不見。
兩人靜靜看著對方。
江音轉頭看見走廊，“午休要結束了吧。”
“……”
又一次，轉移話題了。
他靜靜等待著，希望她能夠說出來，像過年的時候一樣，情緒崩潰地告訴他，她心裡想的什麼。
可是，最深處的東西，她總是閉口不談。
導致安少陽很怕隨時她會離開。
“走吧。”他妥協了，牽住她的手。
她急忙把校服袖子拉低了一些，蓋住他們的手。
李莉剛走出辦公室就看見手牽手的兩個人。
“……”
“……”
“……”
這一次是真的讓李莉無語了。
她應該裝作不知道嗎？
“咳，你們，來辦公室一趟。”
江音放開安少陽的手往前走。還沒走幾步又被他拉住手。
“惡霸安少陽強迫膽小的班長江音和他在一起。”他笑著想了一個詞條出來。
江音無語看向他，小聲說：“我怎麼覺得我們的身份互換才對呢。”
“現在還牽著，李老師要生氣的。”她甩了甩手，卻甩不開。
他想了想，“都說了是惡霸安少陽啦。”
“還是乖乖承認吧，不過……如果被我媽媽知道了……”
剛才還有恃無恐的江音突然一身冷汗。
最怕的就是陳京。
要是讓陳京知道了，千刀萬剮都不夠的。
每一步都伴隨驚心動魄，江音腦子裡全是陳京發瘋的樣子，那一雙鬆不開的手似乎有掐住她的脖頸。
剪刀出現在她的肩膀。
“你為什麼還活著。”
一句話驚醒了江音，回過神的她大口呼吸，目光無法聚焦。手在不停顫抖，無法控制。
安少陽猛地將她抱住，見她這副模樣他不知如何是好。
但他敢肯定，江音現在很需要他。
“還好嗎？”他眉頭緊皺。
江音呆愣著抬起頭，目光又能聚焦，眼中慢慢恢復光亮。
眼淚劃過臉龐，被他的手輕輕擦去。
李莉站在辦公室門口一臉無語的樣子，但她敏銳察覺到了江音似乎不太對勁。
並不是早戀被抓住的驚慌。
要是因為早戀，她從一開始就會低著頭不說話。但這副模樣像是陷入了什麼回憶。
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的女兒。
李莉沉默了。
如果她再細心一點，自己的女兒也不會自殺。
“江音，不舒服嗎？”李莉走過去把手放在她的額頭，溫度是正常的。
額頭上細細的冷汗讓李莉越發擔憂。
“如果發生了什麼，可以給老師講。”李莉說過絕不會讓任何孩子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
江音勉強擠出笑容，輕輕搖頭，“沒事……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嗯……”
李莉依舊很擔心，招手讓他們兩個人進辦公室。
“給江音抬個凳子，你站著。”李莉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翹著二郎腿看向安少陽。
他也很識趣去找了個凳子，小心翼翼扶住江音。
“李老師，我可以解釋。”
安少陽率先開口。
“說吧，我聽著。”
“我們是兩情相悅。”江音卻是先開口，“我保證不影響學習。”
“……”
他把話都嚥下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剛剛還想說全都怪他自己的。
“是的。”只好順著江音。
他毫不猶豫攬住了江音的肩。
李莉算是開了眼，多少年沒人在她面前這樣“耀武揚威”了，多少次逮住早戀兩人都是互相推脫，或者沉默不語。
很少有小情侶會主動承認。
“我上週去參加了一對新人的婚禮。”李莉轉身在自己的辦公桌上面翻找，拿出一袋喜糖來扔給安少陽，“參考一下這個的，我畢竟喜歡這個糖。”
“誒！？”他很是驚喜。
江音也愣住，不敢相信聽見了什麼。
李莉推了推眼鏡，攤開手，“前提是，不影響成績。”
“江音確實沒有影響成績，我看了的，年級排名就是在正常水平波動的，安少陽嘛……也是在正常水平波動，加把勁啊安少陽，別連自己女朋友都考不過。”
安少陽淡淡地說：“可就是考不過嘛，江音又比我努力，腦子又比我好使。”
“那你不打算為了你們的未來奮鬥嗎？”李莉很是無語。
他就著陽光笑起來，“我在努力，到時候一定給李老師準備這個糖。”
江音一下子紅了臉，輕輕拉住他的衣袖，嗔怪他。
“如果影響了成績，我會告訴家長的。”
李莉抱臂看著他們，目光很是犀利，怕他們不相信，又說：“胡蝶和劉傑，我是讓家長干預了的。”
“雖然兩個人成績都有待進步，但是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不知道會把我們班攪成什麼樣子，再說了胡蝶媽媽特地打了招呼不準胡蝶談戀愛。”
江音突然愣住，“還特意打了招呼嗎……”
“嗯哼，而且胡蝶媽媽天天詢問胡蝶的成績有沒有進步。”李莉想了想又說：“你的媽媽也打過電話。”
“不過你哥哥似乎一點也不關心你，只是給你請過假，平常也不問一下的。”
江音連忙說：“我哥哥忙……”
什麼她哥哥嘛，明明就是安少陽的哥哥。
“好了，你們兩個少在學校招搖，被教導主任逮著了我可不撈人啊！”
“好好好，那我們先走啦，李老師拜拜～”
他笑嘻嘻拉著江音往外走。
手越握越緊，似乎怕她跑掉了。
“安少陽，握疼我了。”
“啊……抱歉……我……”他只是怕她感受不到他的決心。
不過好像弄巧成拙了。
他將手舉到自己嘴邊輕輕吹了吹，“吹一吹，就不會痛了。”
“你怎麼和小孩子一樣！”她覺得他還真是可愛。
“是真的哦，我和芬妮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安少陽又提起了芬妮。
這一次江音想或許她可以問芬妮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