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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寧軒走回馬車旁,看著天牧一身塵土的狼狽樣,皺眉問道:“表哥,有門你不走,反而爬牆進來,為何呀?見到人後還嚇跑了,有我在,誰敢動你一根手指?”
天牧急於澄清,差點脫口而出吳洪濤已死的訊息。然而,他及時剎車,明白一旦洩露,必將引來寧軒的追問。他決定保持沉默,不讓家人過多地捲入他的事情。
天牧無奈一笑,低語道:“我並不是怕打鬥!”
寧軒反而嗤之以鼻,嘲笑道:“那你跑什麼,你可是牙行的繼承人,不是怕打鬥,又是怕什麼啊?”
“對,我是怕打鬥,我喜歡我的臉蛋,”天牧嘆了一口氣,“你被人打過嗎,可疼了!我又不是什麼英雄。”
寧軒一臉厭惡的說道:“你真讓我意外,還是小時候那樣慫。”
儘管寧軒的言辭尖刻,天牧卻並未生氣。他深知寧軒心中積壓的鬱悶與不滿,只是找不到出口。作為哥哥,他決定多包容一些,多承擔一些。
他知道,這場意外讓他的計劃變得更加棘手,如果寧軒執意追查吳洪濤,必牽扯出夜狐。夜狐要掩飾一樁樁命案,寧軒就危險了。
天牧試圖平息寧軒的怒火。“哎,寧軒,顯然人已經跑了,不管損失多少銀子,就算了吧。”
寧軒面露不悅之色,皺起眉頭,厲聲回道:“我娘死了,我爹帶著一群小妾們跑了,外婆將我拉扯長大,我早已視自已為李家的一份子。
因此,我不希望與你在牙行的繼承競爭中,因為擅自投保的事情而給自已留下任何汙點。”
天牧聽後,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深知,他和寧軒之間的關係並非單純的兄弟情誼,而是家族繼承權的競爭者。這次的事件,無疑給他們的關係又增添了一層複雜。
他輕嘆一聲,看著寧軒,說道:“寧軒,我明白你的立場。但我們之間不能因為繼承而爭鬥,更不應該因為這次的事情而變得更加激烈。
我們應該合力把家族振興,不要讓繼承成為我們情誼的絆腳石。”
寧軒的眉頭微微一挑,他並沒有立刻回應天牧的話。他心中清楚,家族繼承權的爭奪早已不是他們能夠輕易放下的包袱。
但這次的事件,卻讓他對天牧有了一些新的認識,有好也有壞。
兩人對視一眼,並沒有說話,彷彿達成了暫時的默契。
天牧在返回的路上向寧軒索要了一把匕首,並借走了家丁的馬車,然後揚長而去。
他駕馭著馬車匆匆來到客棧,恰好被坐在視窗的容兒看見了。她露出瞭如桃花般絢爛的笑容,並熱情地示意雲兒過來。
當天牧看到容兒那如陽光般溫暖的笑容時,他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彷彿所有的憂愁都被這一抹甜蜜一掃而光,心中充滿了溫暖和喜悅。
三人圍坐在桌邊,天牧娓娓道來今日的所見所聞。
雲兒神情嚴肅地問道:“那麼,對於吳洪雷,你有何打算?”
天牧環顧四周,確保沒有旁人在場後,低聲說道:“我打算運用‘君、臣、佐、使’的策略來對付夜狐。
對於吳洪雷,我計劃培養他成為‘佐藥’,將他塑造成一名忠誠的死士。”
容兒輕輕白了天牧一眼,帶著些許調侃的語氣說道:“又在那故弄玄虛了。”
天牧急忙賠上笑臉,耐心地詳細解釋了自已的計劃和策略。在得到了容兒和雲兒的理解與認同後,三人便一同坐上了馬車,朝著吳洪雷的家駛去。
雲兒站在吳家門口,敲門聲鐺鐺作響。吳洪雷應聲開門,一眼便認出了雲兒,“是你?”他驚訝地問。
雲兒輕輕一笑:“記性還挺好啊!”
吳洪雷只見到雲兒一人,便想探出頭來打量四周,卻被容兒一把揪住衣領,狠狠地摔到了門外,滾了幾圈。
三人迅速將他圍住,天牧蹲在吳洪雷面前,冷冷地說道:“欠我一千兩,什麼時候還?”
吳洪雷蜷縮在地上,眼神狠厲地盯著天牧,“公子,放過我的家人,我隨時可以把命給你。”
天牧嗤笑一聲,惡狠狠地說道:“你的命值一千兩嗎?襲擊我和雲兒時你想什麼了?如果當時我倆被你們殺了,今日尋仇的就是厲鬼,你還有討價的機會嗎,啊?”
吳洪雷狠厲的眼神逐漸暗淡下來,並躲閃天牧的目光,低聲說道:“公子,我沒有一千兩,你想如何,就直說吧。”
“先說說你們回去後,夜狐都說了些什麼,吳洪濤怎麼死的。”天牧的語氣悠然。
“夜狐……”吳洪雷頓時愣住了,“公子,這你都知道了。”
“快說!”天牧瞪著他命令道。
容兒掃視一圈周邊,插話道:“李靖,帶他進巷子裡去吧,在鄉道上動手太顯眼了……”
天牧聽後,毫不猶豫地抽出匕首,一把拎起吳洪雷的衣領子,就往幽深的巷子裡拖去。
吳洪雷被猛地掄到牆邊,後腦勺狠狠地磕在堅硬的牆壁上,發出一聲咣噹的巨響。癱軟在地,無力反抗。
天牧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他輕聲道:“洪雷,你我並非初次相見,你應當清楚我的手段。你真的願意讓全家都因你的骨氣而陪葬嗎?”
“我說,我說!”吳洪雷開始顫抖著聲音述說,“回去後,你們見過的那個疤臉漢子去稟報了夜狐。
我們在院子裡候著,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話。等夜狐出來後,就拿我哥倆興師問罪。
他們讓人把糧倉裡用來毒老鼠的砒霜,灌進我哥的嘴裡。
我眼睜睜看著我哥,他口吐白沫,痛苦地掙扎了很久才死去。”
吳洪雷的聲音越來越悽慘,眼淚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落在地上。
天牧聽著吳洪雷的述說,心中也不禁動容。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感情用事,於是又狠狠地踢了吳洪雷幾腳。
他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那可是你親哥啊!你還算個人嗎?”
天牧的詢問彷彿開啟了吳洪雷心中最深處的傷口。
吳洪雷原本慘白的臉色此刻變得更加蒼白,眼中閃爍的淚光已決堤而出。
他的聲音顫抖得幾乎無法辨認,每一個字都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無奈:“我……我親眼看著哥哥在我面前掙扎,他們架著我,不能動彈,我無能為力啊。
那種無助的感覺,像是無數把刀在攪我的心啊。
我恨自已,恨自已為什麼這麼無能,連自已的親哥哥都保護不了。”
吳洪雷的淚水打溼衣襟,他捂著臉,肩膀劇烈地顫抖著。他的身體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軟綿綿地癱坐在地上。
他的哭聲低沉而絕望,如同受傷的野獸在夜晚的荒野中哀鳴。
“我失去了哥哥,也失去了對生活的希望。每天苟延殘喘活在夜狐的陰影下。
我恨夜狐,恨他毀了我的家,毀了我的一切。可是,我又能做什麼呢?
我還得在他手底下吃飯,我為他做了很多缺德事,只有死人才能脫離他。我不敢死,我還有娘……”
吳洪雷的哭訴讓天牧也感到一陣揪心的痛。他明白,吳洪雷的痛苦和絕望並非來自於他哥哥的死亡,而是來自於他無力改變現狀的無奈和自責。
這是一個被命運和權力玩弄的人,他的內心充滿了掙扎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