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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孫子兵法》之行軍篇,恩威並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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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牧被拉上了城牆後,步伐矯健而有力,他的目標直指起雲。憤怒的他雙眼瞪得溜圓,彷彿要噴出火來。

他伸出被捆綁的雙手,語氣嚴厲:“看夠了沒,還不趕緊給我解開!”

起雲一雙杏眼眼角彎彎,晃著腦袋,調皮地笑道:“就不給你解,你能把我怎麼滴?”說完還故意做了個鬼臉。

天牧靠近起雲,眼神裡帶著惱火,在她耳邊輕聲威脅:“你要把我惹急了,今晚我就睡了你,讓你失去清白之身。”

起雲羞紅了臉,假裝被嚇到,誇張地嚷嚷著:“哎呀呀,誰怕誰啊,誰怕誰啊!”邊嚷嚷邊假裝害怕地追打著天牧。

兩人在城牆裡追逐打鬧,只能看見燈籠搖曳在夜色下越搖越遠。

起雲追的滿頭大汗,最後,她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笑道:“郎君,你怎麼不謝謝我呢?我可是幫你化解了你和花慕容之間的矛盾啊。”

天牧冷哼一聲:“少來這套,你這一石二鳥之計,兩邊賣人情,其實是想試探我底細,真當我無知嗎!”

起雲平復下喘息,以嚴肅的口吻說道:“根據朝廷律法疏議,郎君對花娘子的輕薄之罪徒刑一年半,破壞周禮並杖責20棍。”

天牧一時有些傻眼,更多的是疑惑,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唬我,就算是真有這種律法,祖母也會撈我的!”

起雲不緊不慢的回應:“我要是跟祖母說,找回你後,一下子說話流利了,突然精通醫術,甚至還去過佛窟。

祖母恐怕會猜疑,是不是佛窟鎮壓的邪祟附身了,要用火燒,還是用針扎…才能救回來呢?”

天牧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那…那…我就不能是神仙附身了嗎?”

起雲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哦?你是神仙嗎?那快快快,給我展示一下點石成金的本事吧!”

天牧的表情立刻垮了下來,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我在河裡時,頭不幸撞到了礁石,腦袋突然就好了,就是你和孃親供奉的佛祖顯靈把我治好了,我就是我。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起雲深知世間萬物皆有其界限,如今她已將天牧兩次逼至絕境,然而他依舊堅守著沉默,拒不透露身份。而她,也無法狠下心來真的將他揭穿。至少,她成功平息了天牧因被無情拷問而燃起的怒火。

她也明白,自己的命運已牢牢地與他繫結在一起。身為通房丫鬟的她,註定一輩子只能愛他,地位低微毫無轉圜餘地。

然而,對這個他的瞭解卻如同薄霧中的身影,模糊不清。所以她只能另闢蹊徑,來探尋他的內心。

在朦朧的夜色中,起雲與天牧的對話彷彿成為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起雲狡黠地笑了笑,凝視著天牧的眼睛,柔聲道:“郎君,在酒宴上,你演繹的那場戲,有沒有想過我當時的感受?”

天牧迅速回應,眼中閃過一絲深情:“雲兒,當我緊緊握住你的手時,過去的十二年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若非真心對你動情,我又怎能說出那些深情的話語?”

起雲聽後,眼眶微紅,臉上泛起一抹微笑,輕聲追問道:“那麼,郎君在酒宴上對雲兒許下的那些承諾,都是真心實意的?”

天牧輕輕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回答道:“雲兒,那些承諾當然都是真心的。我們以後不能再玩這種‘被動坦誠’的遊戲了?

這大半夜的,我正做美夢呢,卻突然被你們吊到這高高的城牆上,一睜眼,雙腿一下就軟了,差點沒嚇破膽。”

起雲聞言,掩嘴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笑話。

然而,笑聲背後卻難掩她內心的擔憂。雲兒感慨道:“郎君,你的到來真讓我意外,可你太聰明瞭,我怕有一天,您會是我握在手裡的沙,抓的越緊流失的越快啊?”

天牧曾反覆問雲兒他倆什麼關係,起雲避而不答,他此刻感受著他倆之間的情感糾葛,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天牧避開了她的目光,內心如同海浪般翻滾不息,他太清楚這些話背後所蘊含的深意了。

——起雲渴望瞭解他,讓自己的付出感到值得。她害怕失去所愛之人,希望能牢牢抓住他,這不是斯德哥爾摩患者嗎!

面對起雲期待的目光,天牧內心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無奈。他不想說穿越之事,更不想被這份沉重的責任感所束縛,因為這會讓他感到無法自由呼吸,他更不會長留於此。

他只能巧妙地轉換話題,調侃道:“雲兒,你若閒暇之餘學學繡花、女紅之類的,必定能更添女兒家的柔美韻味?

咱倆不要搞得像是江湖兒女恩怨一般,總是來呀,互相傷害呀!”

起雲聽出了弦外之音,不禁顰眉疑惑:“此話何解?”

天牧灑然一笑,道:“我們彼此心照不宣,從今往後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我會珍惜你的溫柔,不讓你受半點委屈,就不要彼此試探了。”

起雲聽聞此言,已不再幻想他是原來的郎君。他所說的“一條船上的人”,意在與她建立深厚的命運共同體。他並未稱之為“一家人”,起雲內心卻有些許不滿。於是,她決定窮追猛打。

起雲側過頭,嘴角微翹,帶著一絲嬌嗔回應:“郎君,您方才還說人家柔美呢!”

天牧以微笑回應,心中暗自揣摩:“這女子真是心細如髮,如果不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覆,這關過不去了,她可比易激情犯罪的花慕容更危險!”

他發自心底的讚美道:“雲兒,你天生便帶著一種柔美之韻,還有那獨特的夾子音加持,即使不傾國傾城,也絕對稱得上是舉世無雙的尤物。”

起雲一邊幫他解開繩索,一邊聽著他的甜言蜜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感到一種被寵溺的幸福。

天牧繼續直抒胸臆:“你知道嗎?在酒桌上握著你的手時,我的心中便描繪出了一幅美妙的畫卷。

在那幅畫中,我躺在舒適的臥榻之上,你溫柔地依偎在我懷裡,親手把葡萄塞入我的口中。同時,你那柔和的夾子音輕輕哼唱著悠揚的小曲,讓我陶醉其中。

你那靈動的表情,時而羞澀,時而調皮,無時無刻不在撩撥著我的心絃。每當我想起這幅畫面,我都覺得此生若能如此,夫復何求!

如果這幅景象被吐蕃人看到,恐怕他們真的會為之傾倒,毅然揮師南下,兵戎相見,只為親眼一睹你的風采。”

起雲被他的直白言辭深深打動,她羞澀的低下頭,小臉通紅,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與喜悅。

她凝視天牧深邃的眼神,知道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彷彿整個世界都在他們的腳下。

她決定放下所有的顧慮和猶豫,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愛情。

她甜蜜笑道:“郎君真是會哄人開心。不過,雲兒雖為女子,卻也有自己的志向和抱負。

我願像花慕容一樣,馳騁沙場,建功立業,也不願困在閨房之中,空度年華。”

天牧輕輕地扭動扭動鬆綁後的手腕。並漸漸意識到,起雲的這番話揭示了,她不僅僅是一個只渴望寵愛的柔弱女子,更希望展現她能獨當一面的魄力,她想做正妻?

她的言語中,以花慕容為喻,透露出一種微妙的醋意,這也讓他頗感意外。

他曾以為,在古代社會,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起雲一個丫鬟對此卻表現出了對夫君的佔有慾!

這使天牧開始反思,那些他曾深信不疑的小說中所描述的古代,娶了七、八個妻子的家庭,是否真如他所想的那般簡單和寬容?

她的存在,如同一股清流,沖刷著他過去的認知,讓他開始重新審視這個複雜而多變的世界。

於是,天牧溫和地回應:“做自己最好。”這句話簡短卻意味深長,透露出他對起雲的理解。在這個瞬間,兩人的心靈似乎更加貼近了。

突然之間,起雲以一種充滿狡黠的口吻低聲問道:“郎君,雲兒是不是一直都很聽話呢?既然你不願意說,雲兒以後便不再追問。但你有沒有想過,要送雲兒些什麼來堵住雲兒的嘴呢?”

兩個玩心眼子的相視一笑,天牧被方方面面拿捏死死的,豪氣道:“如果你想要什麼,直接告訴我!”

起雲笑的更甜了,如春風吹過湖面,柔聲道:“郎君,我以後唯你馬首是瞻,您能為雲兒實現三個願望嗎?我的第一個願望就是您幫雲兒脫去奴籍。”

聽到天牧一口答應後,起雲深吸了一口氣,望向遠方的天空,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憧憬。

她深知,她與郎君之間歷經十二年的相知相守,終於在這個新來的郎君身上迎來了綻放的時刻,收穫了甜蜜的果實。

隨後,他們在城牆上漫步,感受到雲兒心中的情感愈發深厚。氣氛也頗為輕鬆,逐漸靠近花慕容。

然而,天牧的內心卻並不平靜。他開始懷疑起雲的身份和目的,這個看似天真無邪的小女子,性子狡詐如斯,甘願做一個呆子的通房。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他心緒激盪,連連嘆息,他佇立在原地,腳尖像搓菸頭那樣搓著地,回想所發生的一切。

他嘴角上揚,自嘲一笑:“又被耍了,把我吊城牆上,用花慕容來嚇我,先把心理防線弄崩潰。

接著表述為我好,出現反抗再拿律法和老太君唬我。心氣打壓的差不多了,她在表達一切都出於愛我。

好一招巧妙的孫子兵法恩威並施啊!讓我不得不說喜歡她!佩服,佩服!”

好理性的男人啊,他巧妙地運用邏輯推演出,雲兒使用了恩威並施的策略。儘管女性同樣擁有睿智的頭腦,但她們的感性層面始終是不可或缺的。遺憾的是,男性似乎永遠無法用邏輯推演出女性的內心世界。雲兒出於愛而不是害!

(解析,可略過不影響劇情)

《孫子兵法》之行軍篇,要“令之以文,齊之以武”;要文武並用,剛柔相濟,恩威並施。

天牧被置於一個被欺騙和利用的位置,感覺雲兒唯他馬首是瞻。這反映出了孫子所說的“以利動之”,即透過給予某些利益來誘使對方行動。

首先,對方又將他吊在城牆,用花慕容來嚇唬他,使他心理防線崩潰,這可以看作是孫子所說的“以害動之”,即透過施加威脅或傷害來影響對方的思維。

接著,對方又用愛他為他好的說法來試圖說服他,這符合孫子所說的“以信動之”,即透過誠信和信任來影響對方的信任。

而當對方發現問題開始反抗時,又用律法和老太君來威脅他,這可以看作是孫子所說的“以詐動之”,即透過欺騙和詐術來影響對方的判斷。

最後,雲兒用恩威並施的方式來試圖在他身上利益最大化,這符合孫子所說的“令之以文,齊之以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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