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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雨已停,空氣裡混合著植物和粉塵的味道,伴著郊外樹林裡的蟬鳴和鳥叫聲,萬物充滿生機和活力。
送完邵卿安邀請的最後一個貴賓後,安靈和喬碩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默契的相對而笑。
莊園草坪裡員工們在收拾著宴會後的殘局,忙碌的身影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格不入。
遠處,邵卿安穿著拖鞋跑到莊園外的身影,落在安靈和喬碩眼裡,更加顯得格格不入。
安靈和喬碩迅速做出反應追過去,一邊跑一邊喊著“邵總”。
汽車引擎聲代替邵卿安的回應,他們倆錯愕的看著車子快速駛離莊園。
喬碩擔憂的轉頭問安靈:“邵總髮生什麼事了?”
“我怎麼會知道。”安靈雖然答著不知道,但是心裡已經有了定論他是為誰這樣不顧形象。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安保公司總經理電話:“追蹤一下邵總的車子去哪裡了,隨時跟我彙報。”
“安靈,不要做邵總不喜歡的事。”
“你難道沒看到剛剛他的狀態嗎?你不怕他出事啊!”
“我當然擔心。”
“那不就得了,我知道他不喜歡別人插手他的私事,但是我不這樣做,怎麼保證他的安全。”
邵卿安開車疾馳在黑夜裡,從郊外到市區有一段距離,在這段寂靜無聲的路段,沒有一輛車經過,他穿著拖鞋,油門一路踩到底。
酒勁雖已散去,但是他頭腦裡一直迴盪著:許晚清失蹤了!
好像這幾個字圍著他的頭在迴圈轉圈,讓他越來越恍惚,恍惚到以為自己還在醉酒中。
這樣不清醒的狀態,一直持續到車子停在城市一處小區前。
小區門口值班的保安小秦,看到不遠處停的一輛限量款轎車很是眼熟,不久前也是這輛車送的許晚清。
許晚清他自然是認識的,她經常加班到很晚回家。
路過保安處時,他每次上夜班都會很熱情的跟她打招呼。
久而久之,許晚清看到他,也會習慣性的主動跟他打招呼。
像許晚清這樣的漂亮又優秀的白領,能主動跟他打招呼,這讓他有點受寵若驚。
私下裡還經常跟同事們誇讚她,人美心善。
小秦笑臉相迎,熱情上前提醒:“先生,你是來找許晚清的吧!她今天還沒回來。”
邵卿安在開車來的路上,為了驅散心中煩悶,車窗搖下來一半,所以,保安說的話,他聽得很清楚。
他對保安小秦的提醒充耳不聞,也沒有抬眼看他,冷冷的表情目視前方,渾身的冷意讓小秦生畏,後退幾步。
知道他是來找許晚清的,許是被他森冷的表情嚇到,小秦不再多說,趕緊去保安室開了大門。
25樓公寓門口,邵卿安機械般的按著門鈴,明知道里面沒人,他還是期待著門在下一秒開啟。
開門聲響起,伴隨著一陣怒氣衝衝的男聲。
“這麼晚了,你這樣一直按門鈴,難道不知道會影響別人睡覺?再吵我報警了。”
邵卿安聞聲望去,是許晚清右邊隔壁的門開啟,說話的是一個穿著大褲衩,裸露著上身的大肚子男人,40多歲的樣子。
邵卿安不發一言,不怒自威,望向男子的眼神陰冷刺骨,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場,讓男子怯場了。
男子沒有了剛開始的霸氣,躲閃了他的眼神,擺了擺手,快速關上門。
見門關上,邵卿安也意識到這樣無意義的敲門很傻,輕蔑的扯扯嘴角,似是在嘲諷對方,更像是在嘲諷自己。
回到車上,邵卿安平復了心情,沒有絲毫猶豫發動車子。
車子剛掉完頭準備發動時,他的視線移到旁邊不遠處的涼亭。
一男一女的身影吸引到他的注意。
女人背對男人的方向,看不清女人的表情。
但是他熟悉男人這張臉,前不久目還睹過這男人的照片。
邵卿安距離他們有十米米左右,聽不清他們在說著什麼。
他壓抑的擔心,在確認這個女人就是許晚清之後,終於得到釋放,卻又被另一股情緒替代。
身體不受控制,手放在門把手上,車門僅開一半,下一秒就僵在原地。
許晚清從莊園走後,並沒有直接回家。
她去了附近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了熱飲咖啡、一盒泡麵和一張一次性電話卡。
手機丟到邵卿安那了,所以,她拿出包裡的現金付了款。
儘管現在大家都是電子支付,但是許晚清還是習慣性背一些現金,以備不時之需。
她不動聲色找了個監控拍不到的地方坐下。
在等待泡麵的間隙,她拿出包裡的備用手機,這是一款幾年前出的舊款智慧手機。
插入電話卡,輸入一串數字,把之前拍的照片發給對方。
最後附上一條簡訊。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刪除了所有記錄。
就在她準備關機時,手機裡發來一條簡訊。
她很詫異,之前這個號碼從未回信。
看完內容後,她拔出電話卡,到前臺找售貨員借了手機,撥通了琴姨的電話,報了平安,這才放心的吃起泡麵。
回公寓的路上,被一臉擔憂的陳景天攔住了去路。
她知道陳景天對她的感情,所有一直都是盡力迴避。
她並不是天生鐵石心腸。
此時看到因為擔心自己,而傷心落寞的陳景天,她也會心疼。
面對一個毫無保留關心愛自己的人,她怎能無動於衷。
聽陳景天訴說完對她的擔心,這一次,她主動上前抱住他,輕撫他的背。
“景天哥,對不起。”
“晚晚,搬回家住吧!”
陳景天無力且堅決,見她遲遲未回應,態度更加堅決。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明天會過來給你搬東西。”
“好!”
許晚清說完鬆開抱著他的手,抬頭望向他的臉。
記憶裡,那個陽光大男孩的笑臉,跟現在的重合,她如釋重負,展開笑顏。
陳景天沒料到她會真的答應搬回家,許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時愣在原地。
“你剛剛是不是說了好?”他不敢置信,再次確認。
“你沒聽錯,我會搬回家的。”
陳景天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中積壓幾年的苦痛,在此刻得到緩解。
她肯回家,就代表她已經原諒他,他很想再次擁她入懷,但是他沒有這樣做。
陳景天激動的手足無措,千言萬語在心口難開,只化作一句:“太晚了,你明天還要上去,我送你上去。”說完徑直往樓棟走了。
遠處一輛黑色轎車絕塵而去,漸漸跟黑夜融合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