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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往昔歲月再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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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雲梔倚在屋裡的窗邊看著一張小紙條,江澤年突然從窗戶外探出腦袋與雲梔對視上,他將頭湊近那張紙條:“什麼呀?”雲梔迅速將紙條藏到背後,冷冰冰的說著:“不給看。”江澤年耷拉下腦袋語氣像是撒嬌:“好吧……”過了一會他繼續說著:“最近金國似乎要改天換地了,我的意思是……”他突然湊近她的耳朵小聲道:“再準備準備,可以帶殿下離開了。”雲梔聞言點點頭嚴肅的看著他:“我也正有此意。”看著一臉嚴肅的她,江澤年忍不住笑了出來:“你滿臉嚴肅的樣子也這麼可愛。”雲梔白他一眼說:“少廢話,我一直都這麼天生麗質。”他這次是更忍不住開懷大笑了,她氣惱的直接從窗戶翻了過去一腳踹在他的背上,力道不重,卻足夠讓他摔倒,他這一跤險些臉著地,整個人趴在了地上,這次輪到她笑了,她一路急馳狂奔生怕他追上,他則是笑著迎著風聞著路上飄揚的花香一路追趕著他的心上人。此刻真是美好,若能永遠停留在此,該有多好……

而另一邊的胥國則沒有這麼順意了,溫竹懿正是溫竹珩的哥哥,胥國的大皇子,若不是有溫竹珩的存在,想必太子之位早就是他的了,兒時的兄弟感情似乎已經消磨殆盡了。他依稀還記得弟弟是六歲去的金國,那時他日日夜夜憂心弟弟,可他們母子倆又是怎麼回饋自己的呢?這兩年的變故太多了,他的母親——楊之柔也因溫竹珩母子而死,溫竹珩的母親——白曉溫,也就是當今的皇后,正是“踩著”自己母親的屍骨,才一步步登上的皇后之位,都怪她,都怪他們,他恨極了皇后,也漸漸和弟弟的感情淡了。現在他明白了感情才是最無用的,朝堂上那些冥頑不靈的老頑固也只知道支援弟弟!若不是靠著皇后,溫竹珩根本不會有這麼多擁立者,沒有權利地位自己什麼也護不住,母親的死更讓他深刻明白了權利的重要性,他似乎也預感到了,時間不多了,或許弟弟就快回來了,到那時自己便再無翻身之日了……

那年溫竹懿才9歲,溫竹珩也才6歲,那時弟弟還沒有被金國擄走,九歲那年的雪落在他的心頭,冰冷至極寒冷徹骨,這場落在心間的雪,在他心裡下了一生再也沒有停下……

“父皇!求父皇見我一面!”

“父皇!求您饒過我母妃吧!”

“什麼代價都可以……求您了……”

“不是我母妃的錯……不是她……”他從最開始的急切喊叫,已經變成了後來的悲切哀求,他筆挺的跪著,那是留給自己最後的尊嚴。過了很久,陛下的寢宮門開了,他倉惶的爬過去想靠近他的父親,出來的人卻是——白曉溫,他雙目赤紅眼裡盛滿淚水,他抬眸望著這個女人,這時候她還不是皇后,只是一個普通的妃嬪,但就是這麼個普普通通的妃嬪,現在都可以踩在他的頭上,他張了張口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他只得嘶啞的喊著叩首著:“求娘娘救救我母妃!我母妃……只有您一個好友,求……”他話未說完,只聽得對面女人噗嗤一笑說道:“誒呀,真是個可憐的孩子,事到如今還不知道你母妃為什麼被廢?”說罷,她蹲下身來摸了摸他的頭,靠近他耳邊說:“多陪陪楊之柔吧,她就快死了。”說完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故作驚訝道:“誒呦我忘了,你見不到她啊?沒事,過兩天你就能見到她的屍體了。”女人笑得燦爛,可這笑容卻如蛇蠍般可怖。他這時終於是明白過來了,他踉蹌起身怒視著她:“是你!”女人卻笑了笑,伸出食指放在自己唇邊:“噓,小孩子知道太多不好的。”女人冷眼看著他繼續說:“要不是竹珩捨不得你……”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溫竹懿此刻也明白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弟弟的話,自己恐怕也被這個女人一起拉下水了。但她真的僅僅會因為溫竹珩而放過自己嗎?肯定還別有所圖,但他,並不知道她所圖為何。她從不是個溫柔慈善的母親,絕不會僅僅是因為自己兒子的原因而放過自己,肯定還有什麼原因。

那年,或許是報應吧,不久後白曉溫唯一的兒子溫竹珩便被金國擄走了,他雖恨極了白曉溫,卻並不討厭這個弟弟,相反,他還日日憂心弟弟,平日他和弟弟也相處最好是彼此最好的玩伴。他還因放心不下弟弟而派去了雲梔和江澤年這兩個忠心耿耿的死侍去照看弟弟。可歲月荏苒時過境遷,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弟弟傳來的書信中常常說到金國的公主蘇禾妤,後來,弟弟很少再有書信傳來了,或許是金國嚴查了吧,或許是書信很難過來了。而自己當初派過去的兩個死侍似乎也倒戈了,他們的關係越來越好,而千里之外的他卻不知不覺中和他們越來越遠了,他原以為距離隔的就算再遠,心也永遠是在一處的,現在看來似乎不是的……

“殿下”這一聲呼喚似是從千里之外的時空穿梭而來,將他從遙遠的時光中拉了回來,他聞聲望去,是自己的侍從,這麼多年的歲月只有這個侍從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了,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從始至終都只有這個侍衛。他回頭對侍從笑了笑:“梓影,我知道,時間不多了……”若弟弟回來前他還沒成功奪得太子之位,到那時,他們母子倆還會放過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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