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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山回到家的時候,溫朗已經睡好一陣子了。
他不願吵醒她,提著鞋,赤著腳,輕手輕腳開了門。
室內燈光昏暗,床邊的小燈散發著暖色調的光圈。
溫朗恬靜的睡顏呈現在他眼前。
季青山放緩步靠近,輕手輕腳給她捻好被子後在她身旁蹲下。
他默默注視著。
確認她睡著後,才湊近了臉。
“溫溫?”他小聲念著名字,“你睡著了嗎?”
像是個做了錯事的孩子終於鼓起勇氣一樣,“我錯了,不要生我的氣,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嘛~”
平日在外頭管會拿腔作勢的男人,在自己的愛人身邊也常惶恐不安。
但他性格彆扭,什麼話也不願直說,拐彎抹角的話溫朗也懶得猜測,也就只有她睡著的時候,他才伏低做小的將敏感的自己釋放出來。
兩個人這次鬧矛盾,相互冷了好幾天。
因工作原因,溫朗快一個月沒回家了,怕養在自己工作房的君子蘭會死掉,特意讓季青山好生照顧。
沒想到,季青山無意翻到了她年少時的日記,醋意大發,半是酸澀半是陰陽怪氣的口吻問:“溫溫小時候喜歡過的人原來不止我一個啊。”
遠在千里之外,和同事玩得不亦樂乎的溫朗收到訊息後,笑容停滯。
周悅然問:“怎麼了寶寶?”
溫朗猛吸一口氣,半晌,向她示意後,離開包廂,躲在昏暗的樓梯口,給他打了個影片電話。
“喂~青青哥哥在幹什麼呀~”溫朗嗲聲嗲氣開口。
“哼。”季青山冷哼。
看到她笑得陰惻惻的一張臉上寫滿了心虛,氣更盛了。
“你還知道問我幹什麼?我給你發訊息你倒是一個不回。”
“哪有啊~我這不剛忙完,看到青青哥哥的訊息立馬就回了呢~”
“你是心虛了吧,溫溫。”
“我可沒有!不要亂說話啊,我對你可是忠貞不渝的!”
雖然不知道季青山從哪裡知道了這件事,但他沒有證據,溫朗是怎麼都不會認的。
“是嗎?我怎麼聽說,溫溫喜歡過笑起來有酒窩,喜歡在籃球上穿著7號球服的男生……哦,還有個連說話和呼吸都溫柔的男生……”
溫朗越聽越心虛,心裡充滿了一絲愧疚。
“之前溫溫說,只喜歡過我一個人呢。騙人。”
溫朗頭都低下去了。
“哦,我之前還是個替身呢。”
聽到這,溫朗忽然反應過來了。
替身的事情,她只告訴過一個朋友,且她很早就轉學走了,和其他人沒什麼過多的交流。
那麼,他從哪知道這件事,不言而喻。
“季青山。”溫朗調整了一下手機的位置。
季青山直覺出了事,也不端著陰陽怪氣了,一句“溫溫,我好想你,什麼時候回來”就想轉移話題。
溫朗沒理他,冷笑:“你偷看我日記了?”
帶著質問的口吻,季青山趕忙道歉。
“你剛剛還好意思問我?季青山,你完蛋了。”
“溫溫,我不是故意的,你聽我解釋,我……”
“——嘟嘟”電話直接被結束通話了。
季青山重撥回去,溫朗想也沒想就掛了電話。
發出訊息,被紅色的感嘆號駁回了。
季青山:完蛋了。
從事發到溫朗回來不過兩天的功夫,兩個人之間的聯絡沒完全斷了。
兩個人每次鬧矛盾就會來這一出。
但溫朗沒多久就會將人從黑名單里拉出來了。
這次也不例外。
但是,季青山一反常態的,一句訊息都沒發,溫朗也硬氣的向他慪氣。
事情沒有解決,兩個人之間的氣場也怪怪的。
他在意她的情感,她的關注點不一樣。
季青山伸手輕輕戳她臉頰,軟軟的,看來這一個月過的挺舒坦的。
“小沒良心的。”他偷罵一句,又捏了捏她確實滋潤了的臉龐,多日的氣忽然消了。
“算了,”他只能開解自己,她是個專情的人。
“現在,還有未來,只愛我一個人吧。”
在他轉身的時候,溫朗睫毛微顫。
季青山應酬完,全身的酒氣還沒散去,悄咪咪譴責完她的冷淡後,從衣櫃裡拿了衣服就去洗澡。
門悄然被關上,溫朗才睜開了眼。
“壞蛋溫溫。”她聽見了他小聲的嘟囔聲。
她的睡意不深,在他蹲下的時候就有些清醒,只是賴著,沒成想聽到他的話,索性繼續“睡”,聽他怎麼腹誹的。
季青山洗完澡,帶著一身水汽回來,他見溫朗的背影,有些心癢,又想戳她臉頰了。
剛蹲下,戳了一下,她就醒了。
“季青山,過來。”她聲音還有點沙啞。
她和同事忙完一個大單,興致來了,不小心通宵了,一回到家,就受不住了,睡了會,現在渴的厲害。
“怎麼了?”季青山俯身湊近。
“我有點渴。”她聲音很小聲。
“我給你倒水……”他話沒說完,溫朗抬手一按,攬著他親。
季青山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順著她慢慢吻。
過了一會,她嘴唇溼潤,手鬆了。
季青山撐起了些,看她調情似的抬眸,水汪汪的眼裡滿是誘惑,沒忍住,湊近,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他退了一步,藏不住的羞赧:“溫溫,你好色哦。”
溫朗沒回他,坐了起來,呼吸有些不穩,笑著摸了摸唇。
“季青山,我還想親。”
兩個人的呼吸再次糾纏在了一起,她被一隻手按著,兩個人的距離越靠越近。
季青山閉上眼,準備湊過去,不料被溫朗一巴掌推開。
季青山錯愕。
“季青山,我還沒找你算完賬呢。”
她眉眼彎彎,笑得賤兮兮的:“現在,我們繼續冷戰,你給我出去睡吧。”
季青山氣極反笑,“溫朗,你真是好樣的!”
“謝謝誇獎,青青哥哥~”
季青山哼了聲,慢吞吞收拾自己的東西。
溫朗靜靜看著他,他挑挑揀揀,在她無情的目光下,只拿了枕頭。
“你等著,我會回來的。”
溫朗被逗笑了,在他不高興拿著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拽住了他的衣襬。
溫朗沒用多少力,他是巴不得不走,有了點臺階就忍不住往下走。
“怎麼,捨不得我?”他裝起來了。
“季青山,”她從床上站起來,理所當然的要求,“給我抱一下。”
“呵。”他高貴轉身,佯裝勉強的張開雙臂,被她緊緊按在懷裡。
“我有點想你了,季青山。”她聲音軟下來。
“我也是。”他的語氣也跟著放軟。
這是除了寒暑假外,兩個人分別最長的時候。
“還有,”她輕咳一聲,雙手揪在他耳朵旁,輕輕搖他。
認真回答道:“你不是替身。”
季青山愣了一下,眼裡柔光閃爍,身體沒有反應。
她繼續搖他腦袋。
“笨蛋,季青山。”
“這是來自前幾天溫朗欠下的回答。”
“季青山,你從來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你是我,最珍愛的戀人。”
他紅了耳朵,從鼻音裡擠出一個“嗯”字,又不好意思的蹭她。
“溫溫,你也是我最愛的人。”小聲而真誠。
“那,冷戰結束?”她賣乖似的把他手裡的枕頭拿回來。
“哼哼。”
“季青山。”
兩人相互凝望。
“怎麼了?”
話說到一半,溫朗枕在他手臂上,抱怨:“你壓著我頭髮了。”
他彎肘,半撐起來,幫她把頭髮絲都撩上去。
“好啦,還不舒服嗎?”溫聲細語的。
“沒有啦,謝謝青青哥哥~”一副得了便宜就賣乖的表情。
季青山沒再說話,吻過她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