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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司姨娘被傳出懷孕之事,狄雪還是記下,恐怕與她今日身死有所關聯。
不過此時恆親王府內皆是京城的皇親國戚朝臣貴胄,必須儘快詢問,狄雪只能將再檢視司姨娘屍體的想法先放一放。
想罷幾人便進了偏殿,恆親王府的小廝早就準備好了案桌筆墨等物,恆親王也坐到附近旁聽。
狄雪見馮子寧已經落座準備好了,於是說到:“這便開始吧!”
於是外面的小廝就客氣的挑著在場身份最尊貴的人先往裡引。
狄雪看著坐在對面的人,此人年紀不大約莫二十五六,金靴金冠,玄色錦袍上繡著暗紋,暗紋邊緣又鑲著金線,好不華貴。
在看面上,狄雪只覺此人與皇帝褚允有些相似,再推算一番時間,便知道了這人是誰。
於是狄雪開口到:“在下大理寺寺丞狄雪,見過荀王殿下,方才未曾留意請王爺見諒!”
荀王深邃的眼眸,上下打量了狄雪一番然後說到:
“狄大人倒是好眼力,我今日才進京便被六叔邀請過來品茶,想必你我未曾謀面。”
“殿下氣質非凡,京中自是少有人可比擬。”狄雪見狀只能客氣的回到,不過心裡還是感謝元京關於荀王的流言。
當年皇帝褚允要即位,但荀王生母卻疑似自盡並留下血書說荀王是呂后的兒子,而她生的則是呂后那早夭的女兒。
此事在當年影響極大,但並未改變先皇傳位的決定,而呂后也終究心中存疑。許是不知如何面對。
在皇帝繼位五年後,呂后就將褚荀安置在宣府鎮封地,只有每年入冬春節前才可回京。
正是因為這些資訊狄雪才得以推測出此人便是剛剛回元京的荀王褚荀。
那荀王笑不及眼底,然後開口道:
“早在狄大人真是容貌出挑,不過幹這探案驗屍的髒活,實為可惜,我手下有一副將為人忠厚老實,尚未娶妻,不如我做回月老為你二人牽線,豈不是一樁美談!”
狄雪聽著荀王的話心裡發笑,自己與他是頭一回打照面,何故要為難自己?
於是她微微一笑,起身行禮:“多謝荀王殿下,不過在下雖常與屍體作伴,卻自小錦衣玉食慣了怕是受不得邊境的風沙露宿,可惜殿下的一番美意了!”
荀王聽得狄雪話中的嘲諷臉上一陣晴一陣白正要發作,卻看見恆親王正看過來於是強忍怒意似笑非笑的說到:
“是嘛!還以為狄大人巾幗不讓鬚眉,會比尋常女子粗獷些,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一小女子,淺薄了些!”
狄雪笑意不減,也不怒,反而淡淡的看著荀王,眼神中露出一絲皎潔:
“如今恆王爺痛失愛妾,已是風月殘缺,殿下又何苦傷口撒鹽談論姻緣!”
褚然看著狄雪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嘴角不禁微微勾起,荀王那一番話算是徹底得罪了她,彎繞繞的句句都戳荀王的心窩子!
荀王被狄雪噎得不想再說,於是簡單得說了自己當時在褚恆身側看司韻表演之類的話便匆匆離去了。
而後的大臣們情況也都大同小異,狄雪也心知這些人中必然查不出什麼,以他們的身份若想殺人無需親自動手,更何況外人是無法設局讓恆親王府購入大量血欒花的。
恐怕此案是王府內部出了問題!
一番詢問之下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狄雪口乾舌燥,加上沒有時間用膳,已然是眼冒金星了。
褚然跟馮子寧情況也差不多,送走最後一人之後,三個人癱坐在椅子上,這時一縷肉香飄入狄雪的鼻子。
狄雪趕忙戳戳褚然跟馮子寧:“快起來,有肉吃了!”
話音剛落,偏殿外就進來一位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她衣著簡單利落首飾也是不多,但樣樣都很精緻,反而襯托出她異域的面容嬌豔非常。
此人正是褚然的妹妹褚陶麗:“哥哥,子寧哥,狄大人母親讓我送些吃食來!”
褚然樂呵呵的結果,忽看少女正盯著狄雪目不轉睛,然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看什麼呢?
陶麗微微臉紅小聲說到:“許久不見狄大人,大人還是如此玉樹臨風,不過好不容易見面就又出了這樣的事。”
褚然哈哈大笑,彷彿一天的疲憊都不見了:“狄大人的府邸就在王府對面,你若想她何不常去走走。”
褚陶麗聽懂了褚然的打趣臉漲的更紅,狠狠的擰了一下他,然後氣鼓鼓的說到:
“我就是想狄大人,她就是比你們這些臭男人強,若是我不開心,就搬到狄大人那裡去住!”
陶麗說完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向狄雪,狄雪點點頭:
“若是你哥哥欺負你,你儘管來我這裡,地府雖然不及彷彿奢華,但美食管夠。”
“聽到了吧。”
陶麗衝著褚然得意的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出了偏殿,看著褚陶麗離去的背影狄雪微微一笑,低頭吃起送來的飯菜。
“今晚咱們還得辛苦一下,連夜將所有人都審一下,好有個底!”說完狄雪又看了看褚然然後接著說到:
“若此事真的是衝著世子來的,明日一早城內便會謠言四起!”
聽著她說的話,兩人也十分贊同,於是快速的解決這頓飯後,狄雪叫來了雛菊跟小翠,此時二人雖還有些精神不佳,但身體已無大礙。
於是狄雪叫她二人分別講述一下今天經歷的事情,小翠年長於是她緩緩開了口。
小翠是司姨娘的陪嫁丫鬟所以待遇比其他人好上不少,地位也頗高。
昨天王爺回來便說今日要臨時辦一場品茶大會,於是司姨娘便安排人下去準備。
因為司姨娘平日裡就知道恆親王喜歡品茶,所以也學上了許多斟茶的規矩,私下裡也是沒少聯絡。
恰巧最近她新編排了一個舞蹈,舞蹈中間穿插著茶藝,於是她就策劃著在今日的品茶會上表演。
上場表演前,小翠給司姨娘端來了學欒花熬製的湯藥,她喝下去之後便上去表演。
沒過多久人就倒下了。
狄雪聽完點點頭,心中浮現出疑惑,她若沒有懷孕,為何要喝這湯藥?
於是狄雪開口問小翠到:
“今日聽聞司姨娘懷有身孕,但本官在驗屍的時候發現司姨娘並沒有身孕,這是為何?”
小翠聽後眼神躲閃,雛菊在一旁拉著她不讓她說,但她還是看了一眼褚然說到:
“姨娘她,只是不想再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