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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西,周家莊園外。
一列人群,前呼後擁地將皇太孫朱允炆拱衛在中央。
黃子澄搶上前來兩步,低聲向朱允炆說道:
“這裡就是周易居住的地方。”
朱允炆看著周家莊園的匾額,撇了撇嘴。
朱允炆當然知道,這裡是周家莊園。
因為幾年前,在朱標背瘡發作,病重的時候,朱允炆曾經和兩位太醫來過這裡。
朱允炆還記得:
上次來到周家莊園的時候。
見到了很多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
還要表示關心父皇,一直東問西問,皇孫的威嚴,蕩然無存。
那一次,周易還是禮部的侍郎。
而朱允炆,年紀尚且幼小。
而這一次,時過境遷。
周易已經沒有官職,只是一個平民的身份。
而朱允炆已經成為了皇太孫。
近些年來,在黃子澄等一干賢能的輔左下,學習到了很多知識。
這次再見到周易,總不會再像上次一樣,什麼也不懂了。
看著朱允炆一行人來到門前。
周家莊園裡面,早有人出來迎接。
將朱允炆一行人,引到的廳堂就坐,奉茶。
朱允炆剛坐下不久,黃子澄看周易不僅沒有出來迎接,甚至現在都還沒有到廳堂之上。
心中很是生氣:
身為白身,皇太孫親自來到你的府邸,這是多麼榮耀的事情啊!
你不僅不出門迎接,甚至都到廳堂裡了,還不出來陪客。
這哪裡是做主人的道理!
還未等黃子澄開口。
便有人跑來,恭敬地向朱允炆一行道歉:
“我家先生正在田地裡面,一身汙泥,不沐浴更衣,就來迎接皇太孫。
太過不禮貌了。”
黃子澄聽著眉頭緊皺,正在想著要說些什麼。
朱允炆茶也不喝了,將茶碗放在桌子上。開口說道:
“周先生親自到田地之中耕種,這正是皇爺爺所說,重視耕種的道理。
頭前帶路,咱要和周先生學習。”
“這……”
“莫要聒噪,頭前帶路!”
“是!”
……
周家莊園的水田裡。
周易正在稻地裡面,手中指著一個稻穗。
和周易身旁的學生們講解,如何進行水稻的雜交。
周易當然知道,今天朱允炆要來到觀止堂,奉朱元章的命令,向周易請教耕種的道理。
周易特地將今日的安排,調整成了給學生們上一節水稻雜交的課程。
特地給朱允炆一點點小小的未來農業震撼!
等到朱允炆走到周易授課的試驗田裡面時。
只看到了一群身穿著草鞋,頭戴著草帽的農民,在地裡面勞作。
朱允炆疑惑地聞著帶領他來到這片試驗田之人,問道:
“你家周先生在哪裡呢?”
“那個便是周先生。”
似乎是在回應介紹一樣,試驗田裡面的一個老農,轉身看向朱允炆。
忙向朱允炆小跑而來。
朱允炆一看,這人果然是周易。
怎麼一副老農的打扮?
朱允炆心中有些不喜,親自勞作耕種,說出去好聽,難道這周易是在作秀?
但朱允炆仍然是大踏步地向周易走去,即使腳上穿著的華貴靴子,沾染了泥土,也並不在意。
周易走到朱允炆面前,趕忙道歉。
嘴上說著有失遠迎云云。
朱允炆擺了擺手,看著周易說道:
“昨日,皇爺爺剛和咱說,要向周先生請教,關於催促天下百姓耕種的道理。
今日不想就在田地之中,見到了周先生。
皇爺爺果然說的沒錯,這件事情,必須要找周先生不可。”
周易搖了搖頭,慣常謙遜了兩句。
朱允炆看著周易,疑惑問道:
“周先生親自勞作,可是有什麼技巧,能夠讓地裡面莊稼長得更多一些嗎?”
周易看著朱允炆的表情管理,心中有些鄙夷。
這孩子的演技。這年來雖然有著些進步,但不多。
朱允炆心中明明想得是,都是一樣的莊稼。
難道你周易種就比別人種產量高嗎?
不要在這裡作秀了。
之類的話語、
可卻表現出來了一副天真好學的模樣。
其實朱允炆想的,也是有幾分道理了。
文人親自種田,在歷史上並不少見。
多半是隱居於田園的標配。
比如隱居的陶淵明“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但從結果上來看,卻是“草盛豆苗稀。”
大多數文人種地,就是對土地的不尊重。
朱允炆依照常理想象周易,本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若是按照這樣,周易的表情此時一定是帶著幾分羞愧。
可此時的周易,卻不是陶淵明這種文人。
周易看著朱允炆笑了笑:
“皇太孫殿下容稟。
咱這並非是單純的種植水稻。
而是在研發更高產的優良水稻種子。
確實是能夠提升水稻的產量的。”
朱允炆的臉色一僵。
朱允炆預料之中的結果並沒有出現。
周易沒有羞愧地承認作秀的弊端,反而是理直氣壯地承認,周易能夠將水稻的產量提升。
黃子澄看著朱允炆的臉色,搶白道:
“從來只有不同季節,雨水豐沛等影響水稻產量的。
哪裡有優良水稻種子,就能夠帶來高產的道理?”
周易笑了笑,回身在學生的手中,拿過了兩個稻穗。
遞到諸人面前,雙手輕輕一撮。
哪個稻穗上面的多,哪個稻穗上面的少,一目瞭然。
黃子澄瞪著眼睛,看著直觀的證據,說不出話。
周易笑了笑,看著黃子澄說道:
“我知道,你很難理解這件事情。
提升水稻產量,記載在父親遺留下來的筆記中。
父親稱呼這樣的事情,叫做水稻雜交……”
又是周易父親遺留下來的筆記本。
朱允炆聽著周易講話,看起來又要給朱允炆上一課。
讓朱允炆接受很多從來沒有聽說過,又很難理解的知識。
心裡面有些恍忽,這不就和上次來到這裡,一模一樣嗎!
朱允炆雖然不喜歡這樣被教育的感覺。
卻還是綻放出來了笑容,誇讚的道:
“若是真能夠有所增長,大明之福,百姓之福啊!”
朱允炆誇讚完之後,還要擺出來一副好奇的表情。
聽周易訴說,向周易學習,如何培育出來,優良的水稻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