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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元貞好奇問道:“怎麼說?”
武將軍指了指天,說道:“天太冷了,寒冬臘月的,蛇鼠都知道冬眠,作為人竟然還需要每日干活兒,太遭罪了.”
黃師傅抬頭看了看天,深深的嘆了口氣,問道。
“那有沒有百姓沒有改換門庭,繼續幹活兒的?”
“自然是有的,雖不至於大魚大肉,但活下去還是沒問題的.”
武將軍點頭,他也對流民很是同情,可惜作為軍戶,他現在也只能混個溫飽,有心無力。
陳煜沉思良久後,問道:“武將軍,我問個問題。
流民只是吃粥嗎?有沒有配菜什麼的?”
武將軍一愣,隨即搖頭道:“有的吃就不錯了,現在又值冬季,哪裡會有商戶給流民提供菜餚.”
陳煜眼睛一眯,沉聲問道:“那有沒有人在幹活兒的時候胃痛,並死去?”
武將軍面色古怪的看著陳煜,反問道:“陳大人怎麼知道?”
“看來是有了?”
陳煜確定道。
“嗯,幹活的確實有不少人胃痛.”
武將軍點頭,繼續說道:“不過商戶只要發現這些人,就會立即讓對他離開,不能繼續幹活。
當然後期也回給這些人施捨一些粥,讓其每次有飯吃,不至於餓死。
不過,這些胃痛的人基本都是年紀過了四十歲的人,年紀偏大,故而沒有扛過這個冬季,最終離世.”
陳煜沉默,想了想,又問道:“粥裡面有沒有放置一些核桃、杏等果仁.”
“陳大人說笑了,商戶能提供一日三粥就算不錯了,怎可能提供菜餚和果仁,商戶也不是真的大善人,賠本買賣他們可不幹.”
武將軍無奈笑道。
陳煜心中一嘆,果然如此,雖然喝粥可以讓人活下去,但是沒有其它營養食物的補充,終究會得病。
貝元貞有些疑惑,問道:“陳大人,粥飯為世間第一補人之物,我怎麼聽陳大人所言,是在擔心人喝粥後會得病?”
眾人也都不明所以,在他們的認知裡,喝粥確實屬於養生養命的飯食。
陳煜沉吟片刻,解釋道:“粥確實可以對一些腸胃不好的人起到養胃作用,但是一日三餐都是喝粥,脾胃肯定受不了,會有腹痛,灼燒之感.”
“嗯,難道陳大人對養生食也有研究?”
武將軍問道,隨即皺眉,暗道:難道安陸流民腹痛而死,是因為喝粥的緣故?
陳煜擺手,道:“研究倒是談不上,但我明白,只有葷素搭配,營養均衡才能使一個人長久的活下去.”
此時,陳煜才瞭解一點古人的平均壽命都很低,除了戰爭、天災外,還有對食物的認知錯誤。
當然,陳煜並沒有否認粥可以養生,一些醫術上也有明確記載。
但是那些粥飯裡面都配有蓮子、果仁、薏米、人參等等輔助植物,現在施粥,僅僅憑藉碳水化合物的米粥,能活下去就算不錯了。
現在還要每日干活兒,肯定會讓胃痛更加嚴重。
武將軍嘆息一聲,道:“本將也知讓百姓有菜有飯,但是隆冬臘月,哪裡有菜餚?
所以只能挺到陽春三月,天氣轉暖後,情況才能有所變化。
到時,流民也可摘取一些野菜充飢.”
陳煜沉默,再次體會到“興,百姓苦。
亡,百姓苦.”
這句話。
不過武將軍轉念笑道:“現在寒冬已過,萬物初生,最近聽聞一些商戶準備讓流民開墾荒地,只要熬過去這一時間段,來年肯定是一個豐收年.”
陳煜眉頭一挑,問道:“那這些流民有沒有去府衙登記過?開墾的荒地也應該報備.”
武將軍看了陳煜一眼,隨即搖頭道:“不清楚,那些流民就算開墾了荒地,那身份也只是佃戶,和普通百姓還是有區別的.”
“哦,明白了.”
陳煜心中一沉,武將軍竟然若無其事的說出了這件事,可見在他心中對於百姓轉換成佃戶的事情,沒有絲毫抗拒。
想到這裡,陳煜心中冷笑。
貝元貞皺眉沉思,出聲問道:“開墾荒田難道不歸屬百姓?那百姓還有地可種?”
“貝副官,那些荒地早已被商人買下,所以算是私人財產.”
武將軍搖頭說道:“流民之所以為流民,就是因為沒有了自己的土地,這才四處流竄。
現在有富商先期供給糧食,讓流民活下來,自然是尤其深意。
縣令為了解決流民的生存問題,眼下也只能預設.”
一旁的黃師傅嘆了口氣,道:“唉,這世道人命如草芥,老夫覺得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黃老的想法得到了很多人的贊同,下意識的點頭承認。
陳煜感覺一陣心煩,也覺得此次來到安陸的意義重大。
百姓沒有自己的地,事態只會越來越惡化,若百姓連基本的生存保障都沒有,自己心中的理想何時才能實現。
陳煜知道武將軍也不甚瞭解其中真正的內幕,也就沒有繼續深入詢問,轉而問起其它事情。
一晃,又是兩天而過。
陳煜等人看著官船穩穩的停靠在了渡口。
渡口周圍被官兵嚴密把手。
站在渡口前的正是長壽縣縣令,以及長壽縣的一種官員。
鄭千戶見到大小官員全部在場,剛剛下了船後,就從後背的包裹中拿出一個盒子,裡面裝著的正是聖旨。
“長壽縣縣令、武將軍……接旨.”
“臣,馬志輝接旨.”
縣令立刻下跪,高撥出聲。
“末將接旨.”
周圍的官兵也紛紛下跪,迎接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吾父興獻帝龍御歸天,重回仙位,至龍身長眠於此……因陵園不足,責令擴建。
任命陰陽師陳煜為巡查欽差,可排程一切安陸府衙兵為皇陵安全為準,直至修建完成……
欽此.”
“臣、末將領旨,吾皇萬歲萬萬歲.”
鄭千戶見馬縣令和武將軍起身後,將聖旨遞給了兩人。
兩人對視一眼,縣令有些小心翼翼的接過了聖旨,看了看上面的內容和大印。
這是一份任命書,主要就是宣發陳煜在安陸期間擁有的行使權力。
確認真偽後,縣令立刻將聖旨交還給鄭千戶。
鄭千戶接下後,再次從一個盒子中拿出一卷聖旨。
“長壽縣縣令、武將軍……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