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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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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佐裡安的胃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猛地睜開眼睛。他的全身都抽搐起來,身體在掉下來的物體上扭動,突然,他完全清醒了,腦子裡一點睡意都沒有。

“早上好,兄弟!”一個令人惱火的歡快的聲音就在他頭頂響起。“早上好,早上好,早上好!!!“

佐裡恩震驚地盯著基里爾,試圖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他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巫妖向他與扎克施放了那個法術,然後眼前一片漆黑。他的眼睛左顧右盼,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證實了自己的懷疑——他是在自己的房間裡,回到了辛林。但這根本說不通。他很高興自己挺過了整個過程,但至少他以為自己會在醫院裡醒來什麼的。基里爾不應該在他經歷瞭如此痛苦的經歷後對他如此漫不經心——她甚至不應該這麼不體貼。此外,這整個場景……非常熟悉。

“基裡?”

“嗯,是嗎?”

“今天是星期幾?”佐裡安問,已經害怕答案了。

“星期四。”

他皺起眉頭說:“我是說約會,琪琪。”

“首先,戰車。你今天要去學院。別告訴我你忘了,”基裡埃勒戳了戳他。她一邊說,一邊用她瘦小的食指戳他的肋骨。佐裡安甩開她的手,痛苦地嘶嘶叫著。

“我沒有忘記!”佐裡安厲聲說道,“我只是……”

他停了下來。他應該告訴她什麼?坦率地說,他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知道嗎?”沉默片刻後,他說,“別管它了,我覺得你該從我身上下來了。”

基裡埃勒還沒來得及回答,佐裡安便毫不客氣地一把將她掀下床沿,自己跳了上去。

他從床邊的抽屜裡抓起眼鏡,仔細地掃視房間,這次他更加註意細節,尋找任何不妥之處,任何可能揭露這是一個巨大的(如果相當無趣的話)惡作劇的東西。雖然他的記憶不是完美無缺的,但他習慣於以非常具體的方式整理他的物品,以發現愛管閒事的家庭成員翻找他的物品。他沒有發現任何非常不妥的地方,所以除非他神秘的再演者知道他的系統裡裡外外(不太可能),或者基裡終於決定在他離開時尊重他房間的神聖性(地獄很快就會結冰),這真的是他去Cyoria時留下的房間。

那麼,這一切都是夢嗎?對於夢來說,這似乎太真實了。他的夢總是模糊的、荒謬的,而且在他醒來後不久就很容易從他的記憶中消失。這些感覺就像他正常的記憶一樣——沒有會說話的鳥、漂浮的金字塔、三眼狼和其他超現實的場景,而這些場景通常包含在他的夢中。而且,這些記憶太多了——對於一個夢來說,整整一個月的經歷肯定太多了吧?

“媽媽想跟你談談,”基裡埃勒從地板上告訴他,顯然並不急著起來。“但是,你能在下來之前給我表演一些魔法嗎?拜託?拜託了?”

佐裡安皺了皺眉。魔法,嗯?想想看,他學過不少魔法。如果這只是一個特別精巧的夢,那麼他在那裡學到的所有魔法都應該是假的,對吧?

他做了幾個掃視的手勢和話語,然後將雙手放在面前。一個漂浮的光球迅速出現在他的手掌上方。

嗯,那就不只是個精心設計的夢了。

“太神奇了!”基裡埃利激動地說,她用手指戳了戳球體,結果球體直接穿了過去。這並不奇怪,因為那只是光。她縮回了手指,好奇地盯著它看,好像期待著它會有什麼變化。佐裡安在心裡指揮球體繞著房間飛了幾圈,然後繞著基裡埃利轉了幾圈。是的,他肯定知道這個咒語——他不僅保留了施咒過程的記憶,還保留了反覆練習後形成的精細控制能力。你不會從單純的幻覺中得到這樣的東西,即使是預言。

“再來!再來!”基裡埃勒喊道。

“哦,拜託,琪莉,”佐裡安嘆了口氣。他現在真的沒有心情看她滑稽的動作。“我縱容了你,不是嗎?現在去找點別的東西來娛樂自己吧。”

她衝他撅嘴,但他現在對這些已經完全免疫了。然後她皺了皺眉,突然直起身子,好像想起了什麼。

等等……

“不!”佐裡安大叫,但已經太晚了。基裡已經跑進浴室,砰地一聲關上了門。“該死的,基裡,為什麼是現在?為什麼不在我醒來之前?”

“你真是倒黴,”她回答。

佐裡安身體前傾,直到額頭撞到門上。“我事先得到警告,但還是上當了。”

他皺了皺眉。確實,這算是提前警告。無論他的“未來記憶”是什麼,它們似乎都相當可靠。那麼,Cyoria真的會在夏季節日期間被入侵嗎?他應該怎麼辦?他能做什麼?他搖了搖頭,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弄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之前,他甚至不會考慮這種問題。他鎖上門,這樣他就有一些隱私,坐在床上。他需要思考。

可以所以,他整整上了一個月的學,然後……發生了一件事……然後他在希琳的房間裡醒來,彷彿這一個月從未發生過。即使考慮到魔法,這也是荒謬的。時間旅行是不可能的。他的房間裡沒有一本關於這個話題的書,但所有關於時間旅行的文章都認為這是不可能的。即使是維度魔法也只能扭曲時間,加速或減緩時間。這是少數幾個法師認為超出了魔法能力範圍的事情之一。

那麼,他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他正準備在房間裡翻閱書籍,尋找任何一種可以“偽造”時間旅行的魔法,這時有人敲門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穿著睡衣,媽媽早就想和他談談了。他趕緊換好衣服,開啟門,卻發現有兩個女人在監視他,其中只有一個是他的媽媽。

他差點兒就直呼伊爾莎的名字,但還是及時地控制住了自己。

“學院的一位老師來找你談話了,”他媽媽說,她不贊成的眼神告訴他,伊爾莎一走,她就要狠狠地訓斥他一頓。

“你好,”伊爾莎說。“我是來自塞洛里亞皇家魔法學院的伊爾莎·齊萊蒂。我希望在你們離開之前,能就一些事情與你們談談。不會佔用你們太多時間。”

“當然,”佐裡安說,“嗯,你從哪裡……”

“你的房間就足夠了,”伊爾莎說。

“我給你拿點喝的吧,”媽媽說著,便起身離開。

佐裡安看著伊爾莎開啟各種檔案,把它們放在他的桌子上(不管怎樣,她拿著那些檔案幹什麼?),試圖決定如何處理這件事。如果他的未來記憶是有效的,她應該把卷軸遞給他……

是的,就是這樣。提前知道會發生什麼是很奇怪的。

為了面子,佐裡安在將法力注入卷軸之前,粗略地檢查了一下。這正是他記憶中的樣子——書法、華麗的官方措辭、檔案底部的精緻徽章——佐裡安感到一陣恐懼襲來。他到底捲入了什麼?他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但事情很大。非常大。

他很想告訴伊爾莎他的困境,並尋求她的建議,但他剋制住了自己。這聽起來是最明智的做法——像她這樣訓練有素的法師肯定比他更有資格處理這個問題——但他能告訴她什麼?他記得那些還沒發生的事情?是的,這會奏效。此外,考慮到他未來記憶的性質,如果他的警告真的導致入侵賽羅利亞的陰謀被發現,他很容易被捕。畢竟,他令人震驚的知識更可能是來自叛逃者,而不是某種奇怪的時間旅行者。一對政府特工折磨他以獲取資訊的畫面短暫地掠過他的腦海,他渾身一顫。

不,最好還是暫時把這些都藏起來。

因此,在接下來的10分鐘裡,佐裡安基本上重現了他最初與伊爾莎互動的記憶,這次他沒有看到選擇不同的意義——他所有的選擇都是出於目前與未來記憶中完全相同的原因。然而,這次他沒有和伊爾莎爭論Xvim,因為他已經知道爭論這個話題毫無意義,他沒有要求去洗手間休息,因為他已經知道他想修什麼選修課。伊爾莎似乎對他的奇怪決定完全漠不關心,顯然和他一樣渴望擺脫這一切。再一次,她為什麼會對他的決定感到驚訝?她沒有未來的記憶來比較這整個遭遇,不像他。地獄,她直到現在才認識他。

佐裡安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它們真的感覺就像普通的記憶,很難忽視它們。這將是一個漫長的月份。

“你還好嗎,卡辛斯基先生?”

佐裡安好奇地瞥了一眼伊爾莎,試圖猜出她為什麼問他這個問題。她朝他的手瞥了一眼——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佐裡安還是看出來了。他的手在顫抖。他握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

“我很好,”他說。接下來是一秒鐘左右令人不安的沉默,伊爾莎顯然不願意繼續她的閉幕詞,因為她還在繼續研究他。“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伊爾莎說,“這就是我來這裡的原因。”

“你對時間旅行有什麼看法?”

她顯然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這可能是她最不希望他問的問題,或者至少是接近名單底部的問題。但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時間旅行是不可能的,”伊爾莎堅定地說。“時間只能被拉長或壓縮。從來沒有跳過或倒退過。”

“為什麼?”佐裡安好奇地問。他從來沒有真正看到過時間旅行不可能的解釋,儘管這可能是因為直到現在他對此話題並不是非常感興趣。

伊爾莎嘆了口氣。“我承認我對細節並不特別瞭解,但我們最好的理論表明,逆流而行是完全不可能的。就像‘畫一個方圓’不可能一樣,不是‘跳過海洋’不可能。時間之河只向一個方向流動。除此之外,在過去的記錄中,無數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她尖銳地看著他。“我真誠地希望你不要把才華浪費在這種愚蠢的追求上。”

“我只是好奇,”佐裡安辯解道。“我只是在讀一章討論魔法侷限性的章節,想知道為什麼作者如此確定時間旅行是不可能的。”

“現在你知道了,”伊爾莎站起來說,“如果就這些,我真的應該走了。我很高興在週一放學後回答任何進一步的問題。祝你今天過得愉快。”

佐裡安看著她離開,關上門,然後癱倒在床上。這個月肯定很漫長。

這一次,坐火車並沒有讓佐裡安睡著。當媽媽試圖責罵他時,他巧妙地用一些敏感的話題刺激她,他很確定這不是某種精心設計的幻覺,除非魔術師知道一些非常保密的家庭秘密。他似乎太清醒,不像是某種誘導的幻覺。就目前而言,他真的回到了過去。在火車上,他花了大部分時間把能想到的重要事情都寫在他的筆記本上。他並不認為這些記憶很快就會消失,但這有助於他整理思緒,注意到他可能錯過的細節。他注意到自己在混亂中忘了從基裡床下取回他的書,但決定沒關係。如果課程和上次一樣,他在第一個月內不需要上課。

佐裡安確信,那是巫妖對他和扎克施展的最後一個咒語。問題是,佐裡安不知道咒語是什麼。甚至連咒語中的單詞都不熟悉。標準的咒語使用伊科西亞語作為基礎,佐裡安對伊科西亞語瞭解得足夠多,只要聽咒語施法者的吟唱,就能大致瞭解咒語,但巫妖的咒語用的是另一種語言。幸運的是,佐裡安記憶力很好,記住了大部分的吟唱,所以他用語音形式寫在了他可靠的筆記本上。他很確定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他的許可權範圍內的咒語,因為咒語可能受到高度限制,像他這樣的第一圈法師無法使用,但他會設法識別語言,並在學院圖書館找到合適的字典。

整個事情的另一個線索是扎克本人。這個男孩能夠與一個巫妖戰鬥幾分鐘,然後屈服於它。即使巫妖一直在玩弄他,這仍然令人印象深刻。佐裡安認為扎克可以與一個第三圈法師相提並論,甚至可能更多。那麼,那傢伙和學院學生在一起做什麼?扎克肯定有些奇怪,儘管佐裡安不打算直接面對他,直到他發現更多的事情。據他所知,這可能是“你知道我們,所以我們必須殺了你”之類的事情。他必須小心地對待諾維達的繼承人。

佐裡安猛地合上筆記本,用手撥弄頭髮。無論怎麼看,這整件事都顯得十分瘋狂。他真的有來自未來的記憶,還是隻是瘋了?這兩種可能性都令人恐懼。他絕對沒有資格獨自處理這樣的事情,但他不知道如何讓別人幫助他,而不被送進瘋人院或審訊室。

他決定以後再考慮這件事。比如,明天再考慮。整件事太奇怪了,他需要先睡一覺,然後再做決定。

“不好意思,請問這個座位是空的嗎?”

佐裡安瞥了一眼說話的人,經過一秒鐘的回憶,他認出了她。當他們在科薩停車時,那個和他一起坐在隔間裡的無名綠色高領女孩。當然,上次她坐下來之前沒有徵求過他的同意。發生了什麼變化?啊,沒關係——重要的是,上次她很快就被其他四個女孩跟上了。非常吵鬧,非常討厭的女孩。他不可能在剩下的火車旅行中再次聽她們的玩笑……

“是的,”他點點頭。“事實上,我正要離開。我們要在科薩停留,對吧?再見,小姐。”

然後他迅速拿起行李,去尋找另一個隔間,把女孩丟給了她的命運。

也許這些未來的記憶終究是有益的。

砰!

“蟑螂!”

砰!砰!砰!

“蟑螂,快把那該死的門開啟!我知道你在裡面!”

佐裡安在床上翻了個身,抱怨道。泰文這麼早來這裡幹什麼?等等……他從梳妝檯上抓起鬧鐘,拿到面前……她沒有早到,他只是睡過了中午。哼。他清楚地記得從火車站直接去了學院,在到達房間幾分鐘後睡著了,但他還是這樣睡過頭了。顯然,死而復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砰!砰!砰!砰!砰!

“我來了,我來了!”佐裡安大聲喊道,“別再敲我的門了!”

當然,她只是更加熱情地繼續敲著門。佐裡安趕緊整理好自己,跺著腳朝門口走去。他用力開啟門,狠狠地看了泰文一眼……

……她立刻忽略了。

“終於!”她說,“你到底花了這麼長時間!”

“我在睡覺,”佐裡安氣喘吁吁地說。

“真的嗎?”

“是的,”他低沉地說。

“但是——”

“我累了,”佐裡安厲聲說,“非常累。你到底在等什麼?進去吧。”

她衝進屋裡,佐裡安在面對她之前花了一點時間來調整自己。在他未來的記憶中,在他拒絕和她一起去下水道之後,她再也沒有來過他。這充分說明了她對他們這段“友誼”的真實感受。話又說回來,直到現在,他幾乎都沒有想過她,所以他可能不應該評判。無論如何,他現在比在未來的記憶中更不願意加入她的這次任務——這次他實際上有更緊迫的事情要做,除了現在和當時一樣有效的普遍憂慮。因此,他覺得直接甩掉她要容易得多,他只花了一個小時說服她離開他。

說完,他立刻出發去圖書館,繞過附近的一家麵包店,吃了一頓快餐,以度過難關。一到圖書館,他就開始尋找有關時間旅行的書籍,並試圖找出巫師在咒語中使用的是什麼語言。

說它令人失望,已經是相當溫和的說法了。首先,沒有關於時間旅行的書。這個話題被認為不是一個嚴肅的研究領域,因為它是不可能的。關於它的很少的文字分散在無數的卷中,隱藏在無關書籍的無標記的部分和段落中。把這些分散的提及拼湊在一起是絕對繁重的工作,而且也不是很有價值——它們都沒有在解決他未來記憶的謎團方面有用。找到巫妖在咒語中使用的語言更令人沮喪,因為他甚至無法識別這種語言,更不用說翻譯咒語了。

整個週末,他都在圖書館徒勞地翻閱各種書籍,但顯然沒有得到任何結果,最終他放棄了這條研究途徑。此外,圖書館工作人員開始對他選擇的文學作品投以奇怪的目光,他不想製造任何不幸的謠言。希望他能夠騙過扎克,讓他在學校開學時透露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遲到了。”

佐裡安靜靜地凝視著阿科雅那張嚴肅的臉。他很高興自己不必因為和她度過了一個災難性的夜晚而處理任何戲劇性事件——幾乎和他沒有死的事實一樣高興——但他忍不住想知道她爆發的原因。她看起來並不像是在暗戀他,那麼為什麼他的評論對她如此重要呢?

“什麼?”她問,佐裡安意識到自己盯著她看的時間有點長了。糟糕。

“阿科,為什麼當班上超過一半的學生還沒來的時候,你告訴我這個?”他問。

“因為至少你還有機會聽,不像他們,”阿科加承認道。“而且,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成為其他學生的榜樣,而不是墮落到他們的水平。”

“像我這樣的人?”佐裡安問。

“快進去,”她不耐煩地厲聲說。

他嘆了口氣,走進屋裡。還是讓事情順其自然吧——他還有其他問題要處理,而且她太墨守成規了,不符合他的口味。

他不知道走進教室後會發生什麼。每個人都停下來看著他,也許?至少這樣他就有理由對今年第二次上課感到如此不安。但當然他們沒有這樣做。這對他來說不是第二次,而且他身上沒有明顯的不規則之處,讓他們注意到。他壓下不安,坐在教室後面,謹慎地掃視著新來的人,尋找扎克的蹤跡。他確信那個男孩不知何故與此有關,而這個神秘的男孩似乎是佐裡安了解自己發生的事情的最佳機會。

當布里亞姆的火龍發出熟悉的嘶嘶聲,掀起一場風暴,開始在教室裡追逐布里亞姆驚恐的鄰居時,教室中爆發出一陣短暫的騷動,但布里亞姆很快便將其平息。顯然,這隻魔法爬行動物對這位不幸的男孩的喜愛程度甚至比對佐裡安更低。無論如何,伊爾莎很快便走了進來,開始上課。

扎克沒有出現。

佐裡安在整堂課中都處於恍惚狀態,對這一變化感到震驚。扎克到底在哪裡?到目前為止,所有事情都和他在未來記憶中經歷的幾乎一模一樣,扎克的缺席是第一個重大偏差。這無疑鞏固了扎克與這場瘋狂的聯絡,但同時也讓這個男孩暫時脫離了佐裡安的控制。

這次演講比他第一次聽時更令人惱火,因為他覺得他不到一個月前才參加過這些複習課。顯然伊爾莎用了某種劇本,因為演講與他記憶中的演講幾乎完全相同,唯一的區別是扎克沒有和阿科加一起回答伊爾莎在班上提出的問題。

有趣的是,回想起來,事情似乎更加清晰了。扎克從一開始就表現得很奇怪,就在第一節課上,但佐裡安對此並不在意。當然,扎克自願回答老師的問題,這不符合這個男孩的性格,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不管怎樣,這只是一次複習課,他們必須知道這些事情才能透過認證。兩週後,人們才真正開始注意到扎克突然進步的程度。

問題那麼多,答案卻那麼少。他只能希望扎克能儘快出現。

那天扎克沒有來上課,第二天也沒有,再往後也沒有。到星期五,佐裡安很確定那個男孩根本不會出現了。根據貝尼塞克的說法,扎克在佐裡安坐火車去塞里奧的當天,就突然從他的豪宅裡消失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佐裡安認為,他不可能想出那個男孩的監護人僱傭的調查人員沒有想到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想透過四處打聽來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他很不情願地把扎克的謎團暫時擱置一邊。

至少他的學業進展順利。多虧了他的預知能力,他在諾拉·布勒的突擊測試中取得了高分,而且幾乎不需要為任何科目學習——稍微複習一下就足以讓他輕鬆透過任何科目。一旦他的防禦課真正開始,情況可能會發生變化,但現在他有了所有空閒時間,可以仔細考慮他應該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夏季節日和隨之而來的襲擊。

可悲的是,在扎克缺席的情況下,佐裡安在他掌握的所有線索中都走入了死衚衕,現在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請進。”

佐裡安開啟Xvim辦公室的門,勇敢地面對男人的目光。現在,除了扎克神秘地缺席之外,他對自己的“未來”記憶的準確性很有信心,所以他知道這將是又一次令人沮喪的經歷。他很想抵制會議,但他懷疑是他在面對男人的敵意時堅忍不拔的毅力最終說服了伊爾莎接納他。此外,他覺得如果他退出,他會幫Xvim一個忙——佐裡安有一種明顯的感覺,上次那個男人試圖讓他退出——他太惡毒了,不能這樣做。他未經提示就坐了下來,有點失望,因為那個男人沒有注意到他故意粗魯的姿勢。

“佐裡安·卡辛斯基?”維克姆問。佐裡安點點頭,熟練地從空中抓起那人扔給他的筆,這次他早有預料。

“給我看你的基本三,”那人命令道,對這種協調的壯舉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瞬間,甚至沒有深呼吸,佐裡安攤開手掌,筆幾乎從他的手掌跳到空中。

“讓它旋轉起來,”希文說。

佐裡安的眼睛睜大了。‘重新開始’是怎麼回事?他現在的嘗試並不比他在那場決定性的舞蹈之前的最後一次會議上表現得更糟糕,而那天晚上Xvim唯一的回應是‘重新開始’,就像其他任何時候一樣。現在發生了什麼變化?

“你的聽力有問題嗎?”Xvim問。“讓它旋轉!”

佐裡安眨了眨眼,終於意識到他應該把注意力放在當前會話上,而不是他的記憶上。“什麼?你說‘讓它旋轉’是什麼意思?這不是基本三要素的一部分……”

Xvim 誇張地嘆了口氣,慢慢地拿起另一支筆,把它懸浮在自己的手掌上。然而,Xvim 的筆不像佐裡安的那樣懸在空中,而是像扇子一樣旋轉。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佐裡安承認道。“課堂上沒有教過我們怎麼做。”

“是的,這些課程對我們的學生來說是多麼糟糕,這是犯罪,”Xvim說。“這種簡單的懸浮練習不應該超出認證法師的掌握範圍。沒關係,在繼續處理其他事情之前,我們將糾正這一缺陷。”

佐裡安嘆了口氣。太棒了難怪如果一個人不斷重新定義“掌握”意味著什麼,那麼沒有人能掌握Xvim喜歡的三個基本技能。這三個基本技能中的每一個都有數百個“小變化”,足以花幾十年的時間來學習它們,所以難怪沒有人能在短短兩年內全部掌握它們。尤其是考慮到Xvim對技能“掌握”的標註標準。

“繼續,”希文催促道,“開始吧。”

佐裡安全神貫注地盯著懸在他掌上的筆,試圖弄清楚該怎麼做。這應該相對簡單。他只需要在鋼筆中間加一個穩定點,然後在兩端施加壓力,對吧?至少,這是他腦子裡冒出來的第一件事。他剛設法讓筆動了一下,就感覺到一個熟悉的物體撞到了他的額頭上。

佐裡安怒視著希文,咒罵自己竟然忘了希文那該死的彈珠。希文瞥了一眼仍在佐裡安掌心上盤旋的筆。

“你沒有失去注意力,”Xvim說。“很好。”

“你朝我扔彈珠,”佐裡安指責道。

“我催你快點,”希文毫不悔改地說,“你太慢了。你必須快點。快點,快點,快點!重新開始。”

佐裡安嘆了口氣,又繼續幹起活來。是啊,這絕對是一次令人沮喪的鍛鍊。

由於不熟悉這種練習,再加上Xvim的頻繁打擾,Zorian在練習結束時才勉強讓筆動了起來,這……其實有點丟臉。他的造型技能高於平均水平,是讓他有別於其他法師的少數技能之一,儘管Xvim一再試圖破壞,他覺得他應該做得更好。幸運的是,在學院圖書館很容易找到一本詳細描述這種練習的書,所以他希望在下週之前掌握它。好吧,不是掌握它——不是Xvim想讓他掌握的那種意義上的掌握——但他至少想知道他在與Xvim進行下一階段練習之前在做什麼。

當然,通常他不會願意在糟糕的塑形練習中投入那麼多精力,但他需要分散注意力。起初,整個時間旅行的情況是如此荒謬,他發現很容易保持冷靜和鎮定。他內心的一部分一直認為整個事情是一個雙重夢境或什麼的,總有一天他會醒來,什麼都不記得。現在很明顯,他面臨的情況是真實的,他開始感到恐慌和激動。他到底應該做什麼?扎克神秘地缺席讓他很沉重,激起了他的偏執狂,使他不願意告訴任何人入侵的事情。佐裡安不是一個從根本上無私的人,不想為了救人而最終搞砸自己。無論他未來的記憶是什麼,本質上都是他第二次生命的機會——他很確定他在未來的記憶中死去——他無意浪費它。他認為警告人們威脅城市的危險是他的道德責任,但必須有一種方法在不破壞他的生活或聲譽的情況下做到這一點。

最簡單的想法是儘可能多地警告人們(從而確保至少其中一些人認真對待警告),並且面對面地進行警告,因為書面通訊可能會被忽視,這在個人互動中是不可能的。不幸的是,在他最終被實際襲擊證明清白之前,他幾乎肯定會被人描繪成一個瘋子。如果真的發生了襲擊,也就是說,如果陰謀者決定在他們的計劃被揭穿後保持低調,入侵沒有發生怎麼辦?如果沒人認真對待他,直到為時已晚,然後決定把他變成替罪羊,以轉移責任,該怎麼辦?如果他試圖警告的人之一是陰謀的一部分,並在他可以告訴別人之前就把他殺了怎麼辦?如果,如果……太多的如果。他偷偷懷疑其中一個如果就是扎克失蹤的原因。

經過這些思考,他越來越喜歡匿名。問題是,當魔法介入時,向一群人傳送資訊而不被追蹤到你的位置,這絕非易事。占卜並非萬能的,但佐裡安對占卜的侷限性只有學術上的理解,他的預防措施可能無法阻止一個熟練的占卜師進行有目的的搜尋。

佐裡安嘆了口氣,開始在筆記本上草擬一個初步計劃,完全無視他們歷史老師的熱情演講。他必須想出聯絡誰,寫什麼,以及如何確保他們無法被追查到他。他不知何故懷疑政府會允許作者發表如何逃避執法部門檢測的指示,但他仍會檢查圖書館,看看他們在這個話題上有什麼。他如此專注於自己的任務,以至於當課結束時,他幾乎沒有注意到,當其他人收拾東西走出教室時,他還在瘋狂地塗鴉。他肯定沒有注意到本尼斯克從他肩膀上偷看。

“你在做什麼?”

本尼斯克一開口,佐裡安就本能地合上筆記本,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越過別人的肩膀看是不禮貌的,”佐裡安說。

“我們很緊張,不是嗎?”貝尼塞克笑著說,他大聲地從旁邊的桌子上拖過一把椅子,這樣他就可以坐在佐裡安桌子的另一邊。“別緊張,我什麼也沒看見。”

“不是因為沒試過,”佐裡安說。貝尼塞克只是咧嘴一笑。“不管怎樣,你想要什麼?”

“只是想聊一會兒,”貝尼斯克聳聳肩說,“你今年真的有點沉默寡言。你總是面帶沮喪的神情,即使在新學年開始的時候,你也很忙。想知道是什麼讓你煩惱,你知道嗎?”

佐裡安嘆了口氣。“這不是你能幫我的,本……”

貝尼塞克發出一種被掐住喉嚨的怪聲,顯然對他的評論感到憤怒。“你什麼意思,我不能幫你!?我告訴你,我是解決女孩問題的專家。”

現在輪到佐裡安發出被掐住喉嚨的怪聲了。“女孩的麻煩!?”

“哦,拜託,”貝尼塞克笑著說。“經常分心?在課堂中間間隔?制定傳送匿名信的計劃?很明顯,夥計!誰是幸運的女孩?”

“沒有‘幸運女孩’,”佐裡安咆哮道。“我還以為你什麼都沒看見呢?”

“聽著,我覺得寄匿名信不是個好主意,”貝尼斯克說,完全無視他的評論。“這太……第一年,你知道嗎?你應該直接走到她面前,告訴她你的感受。”

“我沒時間做這個,”佐裡安嘆了口氣,從座位上站起來。

“嘿,別這樣……”貝尼斯克追在他身後,抗議道,“夥計,你真是個容易生氣的人,有人告訴過你嗎?我只是……”

佐裡安沒有理他。他現在真的不需要這個。

回想起來,佐裡安本應該知道,無視貝尼塞克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兩天後,班上大部分人都“知道”佐裡安喜歡上某個人了,他們大聲的猜測令人惱火。更不用說分心了。然而,當有一天尼祿走近他,給了他一份“他可能會覺得有用的書”的簡短清單時,他對謠言的不滿消失了。他半信半疑地把清單燒了,特別是因為清單上裝飾著幾十顆小愛心,但最後,他天生的好奇心戰勝了他,他去了圖書館檢視。他覺得,至少他會從中得到很多樂趣。

不過,他得到的不僅僅是一陣大笑——尼祿推薦的書籍不是他預想的愚蠢的愛情建議,而是關於確保你的信件、禮物等無法透過占卜和其他魔法追溯到你身上的。顯然,如果你把這些建議稱為“禁忌之愛:揭示《紅字》的秘密”,並將其作為關係建議,你就可以繞過通常會受到此類話題審查的常規審查。

當然,他不知道那些書中的建議到底有多可靠,圖書管理員看著他這樣借書覺得很好笑,但他還是很慶幸能找到這些書。如果這件事最終能成功,他必須為尼祿做點好事。

因此,隨著夏季節日的臨近,佐裡安準備並策劃了這次行動。他在一家看起來太窮太亂的商店裡買了一整堆普通的紙張、筆和信封。他仔細地寫信,以避免洩露任何個人資訊。他確保在任何時候都不用雙手碰紙,並且他的汗水、頭髮或血液都不會進入信封。他故意用看起來不像他正常筆跡的方塊正式字型寫信。他最後銷燬了那些沒有用過的筆、多餘的紙和信封。

然後,在節日前一週,他把信件放在Cyoria各地的公共郵政信箱裡,然後等著。

至少可以說,這很傷腦筋。不過,什麼都沒發生——沒有人來質問他那些信,這很好,但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沒有人相信他嗎?他是不是搞砸了,所以那些信最終沒有送到他們預定的收件人手裡?他們的反應是不是太微妙了,所以沒有引起任何騷動?等待讓他備受煎熬。

終於,他受夠了。舞會前一天晚上,他決定自己已經竭盡全力,便搭乘首班火車離開了這座城市。他的信可能奏效,也可能沒有奏效,但無論如何,他都會沒事的。如果有人問起(雖然他懷疑他們不會),他會用他可靠的“鍊金術事故”藉口。他搞砸了一瓶藥水,吸入了致幻煙霧,直到他離開Cyoria時才恢復知覺。是的,事情就是這樣。

當火車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從Cyoria疾馳而過時,佐裡安抑制住自己的不安和內疚,因為他沒有采取任何行動來警告任何人即將到來的襲擊。他還能做什麼呢?什麼也不能做,就是這樣。什麼也不能做。

過了一會兒,他不安地睡著了,火車有節奏的砰砰聲是他的搖籃曲,流星和籠罩在綠光中的骷髏的幻影縈繞在他的夢中。

突然,佐裡安的胃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的眼睛猛地睜開。他的全身開始抽搐,抵擋著砸向他的物體,突然間,他完全清醒了,腦子裡一點睡意都沒有。

“早上好,兄弟!”一個令人惱火的歡快的聲音就在他頭頂響起。“早上好,早上好,早上好!!!“

佐裡安懷疑地盯著妹妹,嘴不住地張合著。什麼,又來了?

“哦,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佐裡安咆哮著,基里爾趕緊從他身上下來,害怕地溜走了。顯然,她以為他的怒氣是衝她來的。“不是你的錯,基裡,我……我只是做了一場噩夢,僅此而已。”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又發生了!到底怎麼了?他很高興上次發生了,因為這意味著他不是……你知道,死了。但是現在呢?現在這太奇怪了。為什麼這會發生在他身上?

哦,就在他內心哀嘆命運的同時,基裡埃勒再次把自己關在浴室裡。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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