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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小隊按著原路返回了出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徐建生的緣故,那群夜魅始終沒有再襲擊過來。
幾個人揹著先前找到的遺器走了出來,為首的李飛看向了門外與那個永世魔女站在一起的女性冒險者,朝著她招了招手:
“小素,過來搭把手。”
“.........”
面對著隊長的聲音,那名叫小素的隊員卻是像沒聽見一般,呆呆的愣在原地。
“小素?”
李飛又詫異的喊了一聲,那小素似乎是才反應過來,身體一抖朝著這邊慢慢走來。一邊走著,嘴唇還在微微的嗡動,說的什麼倒是太小聽不到。
“嗚......”
“他媽的,你是不知道,我們差點全折在裡面!”
“啊......”
黃鼠向走過來的小素髮著牢騷,從腰包裡掏出了一瓶淡紅色的藥劑。藥劑由精美的玻璃瓶盛放,呈略微透明的淡紅色。
“現在好了,東西拿不到不說,我還得把這個天價玩意用了。”
他用嘴一咬將塞子拔起,把淡紅色的液體淋在手臂被夜魅抓傷的地方。看得出來這瓶東西非常昂貴,以至於黃鼠還心疼的將傷口旁多餘的液體小心舔掉。
李飛和剩下的隊員也都拿出了這樣的藥劑,心疼的灑在自已的傷口上。
徐建生認得這種藥劑————“精品恢復藥劑”,來自豐藍都松下醫院特製。
這種紅色的藥劑具有消炎、止疼的作用,內服或者外敷皆可。價格非常“親民”,998晶幣一瓶,相當於一件普通的銅級遺器。
這明擺著就是在坑人,但由於冒險者的職業非常容易受傷,所以幾乎所有的冒險者都會常備至少一瓶精品恢復藥劑。
畢竟廢水城連個診所都沒有,僅僅是感染化膿都可能意味著死亡.......
看著他們心疼的樣子,一個想法出現在了徐建生的腦海裡。
“或許不一定非得進入遺蹟,也能賺——”
“噗——!”
他的思考戛然而止,因為一把冰涼的匕首,正插在黃鼠的脖子上。
後者雙目瞪圓,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小素。但血水已經堵住了喉嚨,令他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在黃鼠徹底失去思考能力之前,聽清了自已昔日的隊友——那個喜歡傾聽他們發牢騷,然後笑著安慰的小素的聲音。
“對....對不起.....”
她的兩隻眼睛中充滿了絕望,但嘴角卻帶著不自然的笑容。就像是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強行將她的嘴角提起一般。
“黃——”
“呲——!”
黑牛的吼音效卡在了氣管裡,鮮血也順著他的脖子處噴湧而出。小素的右手詭異翻折,一刀劃開了他的頸動脈。
他與黃鼠一樣,至死也無法想明白隊友為何會背叛自已......
這些都是在數秒內發生的,小素揮動匕首利索的殺死了兩名隊員,然後沒有任何停頓的朝著李飛刺去。
但匕首卻和那隻手一起飛了出去。反應過來的李飛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動手斬斷了她的手腕。
“啊.....”
小素似乎是想要再說什麼,但下一瞬自已的胸口就被李飛的利劍刺穿。瞳孔渙散,默默的倒了下去。
“哈.....哈.....該死!為什麼——”
“啊——!!”
李飛的身後又出現了慘叫聲,他下意識地以為是徐建生終於動手了。第一時間看向了對方那裡。但徐建生只是拔出了劍,神色凝重的盯著慘叫發出的位置。
僅剩的那名後排隊員,此時正在被撕咬著臉。而趴在他身上像是野獸一樣的傢伙,竟然是剛剛還在不遠處發抖的永世魔女奴隸.....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這個地方瘋了嗎!”
“當心!”
徐建生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在提醒李飛注意身後。
“當心,當心什麼?我的背後怎麼可能——”
“噗——!”
荒謬的想法在李飛的腦海中閃過,他看著自胸口處冒出的匕首,艱難的轉過頭去。
那裡是本該死去的,眼神空洞的小素的臉。
“噗通——”
至此,李飛小隊全員死亡。
偷襲隊友的小素機械般的扭動著身體,與那滿嘴鮮血,眼含恐懼的永世魔女一起轉身,看向了唯一剩下的徐建生。
“救.....救命......”
魔女的雙眼分別看向各自的一邊,這明顯是一般人做不到的。沙啞的像是壞掉的嗓子里正擠出絕望的的呼救聲,似乎是在承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一般。
他表現得明明那麼恐懼,卻用著自已的牙齒撕開了冒險者的喉嚨。這無疑是非常奇怪的,但現在的徐建生可顧不得這些。
在這個充斥著危險的地方哪怕走錯一步,下場就會和李飛小隊一樣.....
“砰砰——!”
閃著是銀色光芒的子彈帶著一股寒氣射出,目標正是小素的腦門。
後者的頭顱詭異的彎曲,發出了咔咔的響聲。她的頸椎竟然直接扭斷,刺出的骨頭甚至將面板頂了起來。
一般人這樣絕對會死,但小素非但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還能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徐建生衝去。
眼見著匕首襲來,徐建生右手舉起熱波劍,想要抵擋。但小素的腰肢猛地一扭,手中的匕首詭異的改變了攻擊軌跡,扎向了徐建生的胸口。
“鏘——!”
千鈞一髮之際,徐建生用劍柄擋住了匕首的攻擊。
那小素看似柔弱的身體竟然蘊含著相當強大的力量,巨大的衝擊令得徐建生失去平衡,向著後面倒退起來。
他想要先穩住身形,然後再思考下一步動作。
但就在他的身後,那個永世魔女已經張開血淋淋的嘴,朝著他的頸動脈撕咬而去。那小素甩動著沒有任何生機的頭顱,雙手握著匕首朝徐建生刺了下去。
此時此刻,徐建生已經無法再去閃躲了.......
無論他去擋哪邊,都會受到另一邊的攻擊。而這些攻擊毫無疑問,都是致命的。
“砰——!”
已經變得通紅的熱波劍與那匕首撞到了一起,並將其直接融成兩節。由於那不合理的巨力,徐建生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被那瘦弱的永世魔女緊緊箍住。
他的力氣同樣是不合理的巨大,以至於徐建生根本無法掙脫。
那張撕開了其他冒險者的嘴咬了下去,啃到了一片冰冷的面板上,然後驟然用力——
“咯吱——”
一大塊皮肉被他撕扯了下來,程度之深絕對可以咬斷頸動脈。雖然本人不想去感受,但這位永世魔女卻並沒有品嚐到溫熱的血液,相反的嘴裡的這塊肉還異常的僵硬,就像是在嚼一塊放涼的全熟的老牛肉一般。
“吼——!!”
震耳欲聾的吼聲在他的身旁響起,緊接著這位永世魔女就被一股大力推飛出去。
他看見了一頭像公牛一般巨大的野獸出現在徐建生的身後,血盆大口裡正叼著半個人,準確的說是腰及以下的部位。
“奇怪,它嘴裡的是誰?”
他覺得渾身一鬆,腦中那些令他恐懼的東西逐漸淡去。身體的控制權重新迴歸,他想要從地上站起來,卻發現雙腿根本使不上力氣.....
“怎麼....回事?”
他疑惑的將手臂伸下去,沒有找到自已的雙腿,卻抓住了熱熱的、黏滑的東西。
有些好奇的將那東西拿到眼前,他才看清了,那是一段新鮮的腸子.......
“啊,原來那是我.....”
這是他最後的思考。
視線回到徐建生這邊,鑿齒屍傀將永世魔女咬成兩截,並且支撐住了他的身體。
值得注意的是,剛剛脖子被撕咬過的地方竟然一點事都沒有。對方確實撕下了皮肉,但卻不是屬於徐建生的。
只有用手去觸碰才能明白,在他的脖子上有著一隻透明的生物。
那隻被他取名為“無色蜥”的透明屍傀一直盤在他的肩膀上,剛好擋住了魔女致命的撕咬。
徐建生一腳踹開了小素的身體,同時握於左手的白薔薇瞄準了她的頭部.......
“砰——!”
在精確的瞄準後,子彈快速射出,打在了不遠處的人形靶子上。
“呼~戴叔,打中了嗎?”
豐藍自衛隊訓練場內,梅洛蒂放下了手中的銀級遺器“白薔薇”問著一旁的自衛隊長戴英瑞。後者抿了一口手中的椰子酒,口齒不清的道:
“擊中了右臂上側,白薔薇的子彈附帶著凍結特效,估計會直接令右臂失去控制吧。”
戴英瑞給出了自已的評價,又側過頭看向梅落蒂。
“但少爺您並沒有瞄準那裡吧?”
“......沒錯.......我瞄準的是心臟部位.....”
梅洛蒂的聲音很小,但卻充斥著濃濃的失落感。
自從回到豐藍都的那天起,他就和麥克萊恩提過練習槍法和刀法的事情。經過各種軟磨硬泡,後者才讓他跟著戴英瑞這個閒人練習。
經過測試,白薔薇的效能和準度沒有任何問題,但他無論如何努力訓練,也始終是無法將其運用好.....
“為什麼會這樣.....我明明都這樣努力了......”
“少爺,您的努力絕不遜色於任何一位自衛隊計程車兵,這個我知道。”
“但是——”
“梅洛少爺。”
戴英瑞打斷了梅落蒂的話,收起了吊兒郎當的笑容,露出了一副梅洛蒂從未見過的表情——嚴肅。
“少爺,我覺得您再怎麼努力都是無用功。這並不是在調侃你,而是不可置疑的事實。”
“但麥克爺爺說過,只要努力就一定有成果不是嗎!戴叔你這樣說也太過分了吧!”
看著一向溫柔、從不與他人起爭執的梅落蒂露出這般表情,戴英瑞指了指自已的胸口,淡淡的說道:
“看來你很生氣,很好,向我開槍。”
“欸?”
“向我開槍,梅洛。你不是覺得我很過分嗎,開槍。”
“戴叔你是喝醉了麼....我怎麼能——”
“我清醒的很!把我想象成敵人,梅洛,扣動扳機。”
“我....我不能.....”
梅洛蒂的手開始顫抖,也許是因為害怕、又或許是因為第一次見到戴英瑞如此嚴肅的樣子。這種害怕的感覺令得他無法控制的向後退了起來。
“唉。”
只見戴英瑞嘆息了一聲,然後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樹枝。
“那我這邊可要先發動攻擊了。”
梅洛蒂只覺得戴英瑞的身形一凝,整個人的氣場發生驟變。那種平日裡懶散、和藹的感覺在一瞬間變成了屍山血海上湧出的滔天殺意。
那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樹枝,在他的手裡卻像是像是真正的利劍一般。只要揮出,就會奪走自已的性命。
這樣的感覺使梅洛蒂的本能意識到了一件事,對方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已!
“啊.....不要....不要——!!”
“砰——!”
面對著這種滔天的殺意,梅落蒂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扣動手中的扳機,不如說他全身上下的求生本能都在拼命的嘶吼著讓他這麼做。
“懦弱者,死吧。”
見梅落蒂沒有動作,戴英瑞抬起手中的“利劍”朝著梅落蒂緩緩斬下。
而後者則是終於將槍口對準了他,細嫩的手指扣在扳機上,卻遲遲沒有用力。直到最後一刻,梅落蒂終於下定決心,手一鬆,任由白薔薇跌落到地上。
“我做不到.......”
戴英瑞所散發出的殺意真實到梅落蒂真的以為對方要殺自已,他將白薔薇丟掉的動作無疑是放棄了求生的機會。
只見戴英瑞手中的樹枝輕輕的朝他落去,同時那滔天的殺意漸漸收回,樹枝在梅洛蒂的意識裡也從一柄鋒利的太刀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這就是原因,少爺。”
“啊!”
樹枝在梅洛蒂的頭上敲了一下,戴英瑞慵懶的聲音傳來,讓梅洛蒂睜開了殘留著恐懼的眼睛。
“剛剛的是....什麼.....”
“一點點刺激。我的家鄉常用這種方式刺激人激發潛能。按理來說,就是一個再懦弱無比的人都會在這種壓力下朝我開槍。”
戴英瑞笑了笑,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又猛地灌下一大口酒。
“您在最恐懼最集中的情況下都沒能下定決心擊殺我,這隻能代表著一件事情——那就是梅洛少爺您的善良甚至壓過了求生本能。這並不是懦弱,而是屬於您的強大之處。但正因如此,您才沒有任何戰鬥天賦。”
戴英瑞現在知道麥克萊恩為什麼要讓自已來訓練梅洛蒂了,那個老頭只是想借自已的口告訴梅洛蒂這個令人難過的事實罷了。
“我知道的,戴叔。”
梅洛蒂看了看手中的白薔薇,失落在眼中一閃而過,但很快又釋然的一笑,似乎很平常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一般。這倒與戴英瑞,還有麥克萊恩所設想的不一樣......
“謝謝你,我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