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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並沒有對自己發起攻擊，徐建生這才去看清對方的長相。
那是他有些陌生的一張臉，稚嫩的面板上佈滿了縱橫交錯的疤痕，剛剛縫上的一半臉上滿了褶皺，讓那張原本清新的臉變得猙獰無比。這種感覺他有感受過，就是自己在照鏡子的時候。
對方的長相竟和徐建生本人一模一樣，簡直就比鏡子裡的自己還要相像。
“你是......楛犬？”
徐建生試探性的問了一下，立刻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是的，尊敬的神選者。”
楛犬向徐建生尊敬地躬身行禮，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是以徐建生的面孔示人的，如果當時的樣子是個粗劣的仿製品，那現在他的模樣簡直就是徐建生本人。
“那麼，這裡是萬骸的地盤？但是為什麼這麼像鏽鐵鎮？”
徐建生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們就好像沒有發現自己與楛犬的異常，即使自己剛才那麼大聲的喊叫過也是如此。
楛犬好似明白徐建生的疑惑，伸手在一位行人的身上抹了一下。
那個人的身體就像水中的倒影一般晃動起來，並且在他的手掌離開身體後恢復原狀。
“為了保證覲見的舒適性，吾主根據上次覲見的結果對這片空間進行了一點小小的改進。這些景色大多都是些還未完成的虛影，並不具有什麼作用。”
“原來是這樣.....做的很好，下次不要做了。”
看著徐建生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楛犬竟然非常人性化的笑了一笑，這與徐建生第一次見到他時的那種木訥表情截然相反。
“其實我知道您會有這樣的反應，不過這是吾主的決定，您習慣一點就好。”
“知道？你還會讀心的嗎？”
“我是吾主根據您的靈魂複製出來的個體，通俗一點來講就是擁有與您相同的思考方式與記憶。只不過我不能與您一般回到現實，只能留存於這片空間罷了。”
楛犬將手一揮，指向了不遠處那個熟悉的冒險者公會。
“總之剩下的以後再說，我們先去辦理您著急的事情吧。”
“哦.....”
徐建生看著這個與自己完全相同的“人”，感到有種莫名的寒意湧上心頭。
不過他確實著急迴歸現實，趕忙跟上了已經動起來的楛犬。
上一次覲見萬骸就是在一處像是冒險者公會的地方，沒想到這次萬骸直接造出了一整個鏽鐵鎮的樣子。
雖然沒有什麼正面作用，但楛犬說這些全都是萬骸為了自己一個人做的，還是讓徐建生感到有些受寵若驚。
畢竟那可是神明，為什麼要為了自己一介凡人做到如此？
“鈴~鈴~鈴~”
“您好，尊貴的神選者。”
才一進門，就又把徐建生給嚇了一跳。門口站著一位與楛犬一樣身著藍色公會制服的人，漆黑如墨的柔順長髮，潔白似雪的光滑面板，還有那標誌性的藍金異瞳。
這可不是夜黎麼.......
“看我幹嘛，你不是來辦事的？”
對方表現出來的冷淡簡直與現實中的夜黎一模一樣，徐建生不知道今天都想了多少次“一模一樣”這個詞彙了。
“這也是萬骸做出來的？”
“當然，簽訂了契約之後，吾主就可以以您的記憶為藍本，將人和事物一比一完美復刻，儘量製造出一個讓您感到溫馨舒適的環境！特別是這個公會，裡面的人都是您最熟悉的人組成的。”
聽著楛犬的介紹，徐建生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他的急切的向四下掃視起來，看到了葉子濤、傻子、編號J、K這些熟悉的面孔，可就是沒有找到那個人。
“別找了，他不在這裡，以後也不會了。”
擁有徐建生人格的楛犬知道他在找誰，上前拍了拍徐建生的肩膀。
“為什麼？不是說可以複製記憶中的人嗎......”
“他的存在本身缺失了一部分，令吾主沒辦法完整的複製出來。如果你想見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傀儡的話......”
“不用了。”
徐建生一擺手，默默嘆了一口氣。他很想再和前徐建生見上一面，但也不能總是被困在過去之中。
此時“夜黎”走了過來，無感情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
“那頭的我還在等著呢，可別讓我再多操些心了。”
“哦.....”
明明面前的夜黎是個複製品，徐建生也還是會覺得是在和真人相處一樣。不過既然是根據自己的記憶複製的，這就說明這個假夜黎只有表面相像罷了。
經“夜黎”這麼一提醒，徐建生想起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他看著楛犬與自己相同的臉，周身懸浮的晶核律動起來，匯聚到自己的手中。
“我想把這些晶核都換了，反正留在我這也沒什麼用？”
“當然！您會得到最好的報酬！請與我來這邊，我們這就為您辦理手續！”
一看到徐建生掏出晶核，楛犬立刻露出了相當歡喜的笑容。不止是楛犬，就連“夜黎”和一眾熟人的複製也都脫離了記憶中的樣子，流露出了難以掩蓋的興奮之色。
不過徐建生卻沒有著急跟著他走，他來這裡可不單單是為了交付貢品。
“在此之前，我想先問幾個問題。”
“當...當然！只要是能獻上貢品，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楛犬停下了急切地腳步，與徐建生的習慣一樣撓了撓自己的後腦。
“都怪我太心急了，我知道您想問什麼。是關於吾主的權能是吧，上次您走的太急，導致我沒能為您好好的說明還請見諒。”
“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一件事，我明明已經餵過深淵之觸晶核了，為什麼還是被強制傳送進虛無之庭了呢？”
“這個.......”
楛犬顯得有些為難，徐建生看得出來，自己被突然傳送肯定與萬骸有關。
在他追問的眼神下，對方從懷中拿出了一份金色的契約書，支支吾吾的說出了真相：
“契約書第12條，吾主有強制召喚您的權利，前提是不能干擾您在現實中的生命安全.......抱歉，這次確實是我們有些著急了，才會在事情平息下來的第一時間將您召喚過來。”
他指著契約書上的某個地方，徐建生看去，上面原本晦澀難懂的文字已經被替換成了自己看得懂的樣子。
剛才楛犬所說的“第12條”規則就清楚的寫在上面。
“原來還有這種規矩？你們不會偷著改動了吧？”
“這怎麼可能！神明的契約可是絕對的，想要改動就必須經過雙方的認可才行！而且吾主主動召喚您正是與您聯絡緊密的證明啊！”
看著楛犬義正言辭的臉，徐建生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要怪的話也只能怪當時的他沒有去仔細詢問契約的相關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