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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媽和老爸討論學費的時候,楊武軍在臥室書桌前寫東西。
重生第一天,把第一學期學費給解決了。
輕鬆了很多。
78年改開到現在,9年過去了。
該發家的,已完成了原始資本積累。
該瓜分的,都已被瓜分完畢。
留下來的,只是湯。
怎樣在湯裡找到肉,楊武軍需要好好深思一下。
而且。
他只有一次機會。
一旦犯錯,意味著整個家庭都要被他拖入深淵。
所以。
別急!
股票、房地產、網際網路、製造業、飲食……
楊武軍在製造業上面劃了一條線。
“得先搞到第一桶金。”
第二天一早,他跑去黃河證券交易所。
今年剛剛成立的黃河證券交易所,簡陋的令人髮指。
交易所裡還沒安裝大螢幕。
一個工作人員站在梯子上,在大黑板上手寫股票代號。
想看即時的股票怎麼辦?
有三種辦法:
第一種,去工作人員那裡詢問,工作人員在電腦上幫你查詢。至於工作人員願不願意幫你查,那是工作人員的事情。
第二種,電視、電腦、BP機。
第三種,股票機。
以上幾種查詢都是有費用的。
很多傳呼臺現在就靠即時股票訊息活著。
交易方式也有好幾種:
電話委託交易。
也可以在銀行櫃檯前交易。
交易所工作人員那裡人工填單子委託。
大廳的ATM機上自行交易。
以上幾種交易方式,每次都有費用。
有10塊,也有5塊的。
華融信託投資湛江營業部雖然在今年3月份推出了網際網路交易。
但直到零三年後,黃河證券才慢慢開通網際網路交易。
楊武軍在大廳轉了一圈後出來,跑到郵電局門口的網咖。
這時的網咖工作人員,都是郵電局的正式職工。
只上白天的正常班。
晚上網咖不開業。
“一小時三塊,押金20。”
聽到楊武軍要查股票,工作人員指著三臺電腦。
“只有這三臺機子能查股票,一小時另加一塊錢的網絡卡費。”
然後又提示楊武軍不要霸佔機子:“外部人員一天只能買一個小時的股票查詢,時長結束後,必須挪到其他機子上網。”
在電腦上看了一會股票程式碼和K線圖,記憶漸浮心頭。
07年有一篇關於房地產的新聞寫了這樣的一個故事。
《真實的故事:一個年輕女白領的七套房子 七朵夢》
這個年輕女白領於97年1月份,在哈爾濱某交易所花三萬購買了葛洲壩這支股票。
97年7月4號離開股市,她帶走了十三萬。
但現在,葛洲壩的K線劇烈下降,錯過了發家的機會。
楊武軍便把深科技挑出來。
他前世研究過深科技。
研究到什麼程度呢?
把深科技從入市後的K線都給硬背下來了。
這就是楊武軍當年幹過的奇葩事!
那段時間股票群裡流行什麼M線,老師說只要前面K線的漲跌走勢形成M,隔段時間必定上漲。
好嘛!
楊武軍就努力的學,努力的記,努力的學。
在他的潛心研究下,一萬塊錢現金回收率高達四千多。
後來覺得股票市場的回報率太高,全身綠得發光。
聽說基金賺錢,開始買基金。
現金回收率比股票還高,高達60%。
後來玩債基。
債基在22年震盪下跌的很厲害,楊武軍把錢全部提出來。
果斷存銀行定期。
憑他股票基金浪滔天,他只守本金。
22年中原某村鎮銀行發生了什麼,大家都知道。
直到楊武軍重生,錢都沒要回來。
看著深科技的K線圖,深科技的走勢漸漸浮現在眼前。
深科技在96年每股從62塊漲到135。
今年六月後,股價快速跌至30,這期間有漲有落,年底漲到80。
98年中下跌,明年年底漲到109。
選擇好買股票,接下來的問題是開戶。
未滿18歲,不讓開戶。
開戶倒是小事。
該怎樣和父母要幾千塊錢呢?
總不能說他要拿去炒股。
老媽會把他吊起來揍的。
但是。
楊武軍有奇招。
回廠後,他先去車間找老爸。
“我姥爺確實住院了,但是沒病,是疏通血管。”
這個疏通血管,就是吊生理鹽水。
傳說中可以治療高血壓的一種方式,至於有沒有用,仁者見仁吧。
楊武軍提議:“你在縣醫院不是有個朋友嗎?打電話問問我姥爺的情況就知道了。”
楊建國將信將疑地跑到一個能打外線的辦公室,給朋友打過去。
朋友那邊幫他確認了一下,半個小時後回電話。
“不用擔心,你老丈人身體很健康,是住院疏通血管。”
楊建國說了聲謝謝,掛了電話。
手指微微顫抖。
看到老爸的表情,楊武軍趁熱打鐵,“不如想法子把我媽手裡的錢搞過來。錢在我媽手裡,她萬一心軟把錢給我舅,我上學咋辦?”
楊建國攥緊拳頭,已經亂了分寸:“你說,我聽你的。”
“你就這樣,這樣……”
楊武軍如此說道。
中午。
一家人吃飯的時候,楊建國說道:
“我們車間主任的一個親戚在上海炒股票發了財,剛回來,說要在咱們這裡炒幾年股票,但是手裡的錢都在股市裡沒提出多少。”
“車間主任的意思是說,咱家以我的名義在交易所開個戶,把錢存進去。然後他親戚在上海或者北京直接給武軍現金。”
“在交易所開戶存錢都有記錄,也相當於一個借款憑證。你也知道,帶幾千塊錢現金在路上有多不安全。”
“車間主任說,如果親戚不還,他替親戚還。”
這漏洞百出的謊言如果是楊武軍說的,老媽絕對一個大逼兜讓楊武軍滾一邊玩去。
然後給楊武軍來一整套馬殺雞。
但這是一輩子老實從沒撒過謊的楊建國說的。
出於對丈夫的高度信任,老媽愣是一丁點懷疑都沒有。
“本來有三千,現在老大和老三給了兩千。”
楊武軍與老爸對視了一眼。
知道成了。
下午。
父子倆拿著錢去了交易所。
老爸問了工作人員三遍,再三確定這錢隨時可以取出來。
這才放心的把錢遞過去。
“開戶費90,工本費10,收你一百。”
五千一百塊錢,換了一個小本本。
走出交易所,老爸還有點懷疑他的家庭地位:“你媽就這樣把錢給我了?不應該啊,她咋就把錢給我了呢?”
楊武軍就說道:“你如果說往銀行存錢,我媽肯定不信你。但你把車間主任都拿出來頂包了,她當然會信。”
老媽對老爸十分相信。
對領導也比較相信。
這時代的人,對領導都有點盲從的信任。
就比如過幾年廠裡出了一件數百萬的集資大案。
是廠裡某位領匯出面給他親戚做的擔保。
出於對這位領導的信任以及高利息的誘惑,廠裡好多人都拿出了省吃儉用的錢。
結果,集資者拿到錢就跑了。
把領導扔在那裡。
所以說!
替人做擔保當企業法人,都是拿自己命替別人填坑。
回家的路上,楊武軍和父親打賭:“我舅現在肯定在我媽面前哭著要錢呢。”
“不能吧?”楊建國有點不信。
“昨天我把大伯和小叔各給一千的事故意說給他聽了,他今天一定會來要錢。我估計他要的數,正好是五千。”
打了兩世交道,楊武軍可太瞭解舅舅了。
父子倆走到家門口。
隔著家門聽到裡面的痛哭聲。
“姐,爸快不行了!需要做手術,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姐,你救救爸。”
老媽的聲音從門裡傳來:“爸是啥病,咋就需要做手術了?”
“……醫生說的,我也聽不懂。好像是心臟有問題,姐,這是心臟病啊!我快嚇死了。”
一聽到心臟病,老媽的聲音緊張起來:“那爸要不要緊?我現在就和你一起回去看看。”
“你弟妹在醫院照顧著呢。你家裡一攤子事,就不讓你回去了。就是這個醫藥費,我一個人實在負擔不了哇。姐,你可憐可憐你弟,我是真負擔不了。”
“……要,要多少?”
“要一萬!我自己可以出五千,你把剩下的拿了就好。”
楊武軍轉過頭,用嘴無形的說了一句話:看到了吧。
楊建國的臉,越來越黑。
老媽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可是,我上哪給你找五千?武軍還得上學吶,現在學費好幾千,我手裡的錢都不夠。”
“武軍上學的事可以緩一緩,今年上不了明年可以再上。爸現在是救命的大事!”
“姐,咱媽不在了,咱就只剩下一個爸。有他在,咱姐弟倆還有個家。沒他在了,我就是個沒爹沒孃的苦命孩子了!”
“嗚嗚嗚,姐,我快沒爹了。”舅舅在屋裡哭得老傷心了。
咔嗒。
楊建國擰轉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