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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鬧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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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由天莫強求,何須苦苦用機謀。

李臨風籌謀本無錯,向上攀爬也無錯,錯的是那場房簷下的雨製造了契機。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柳如蘇用情至深,又由愛生恨,以至於傷人傷己,讓本就錯亂的人生錯上加錯。

趙玥瀅聽了一日的故事,林濯這頭也沒閒著,一大早就進宮面見太子葉懷安,“林卿也不多休息幾日,傷可好些了?”

“謝殿下關心,臣已無礙。”

“那就好,這幫山匪實在猖狂,孤已經讓京城府衙連同兵部出城剿匪去了,不日定能把這夥賊子抓獲。”

什麼綠林好漢,不過是一幫草寇,三五成群就敢在天子腳下放肆,不知天高地厚。

“臣前來正是為此事,那夥兒山匪,手起刀落之間很有章法,並不像是普通匪寇。”林濯不會武功,只看了點門道,又詢問四海,也有此感。

“你是說這其中有古怪?”

林濯點頭,“正是,皇城腳下,大意不得。”

“既如此,就交給廷尉去辦,”除了這件事,葉懷安關心的還有另外一樁,“那件事,林卿可有查到什麼訊息?”

“臣辜負殿下託付,並未查得訊息,按理說,這麼大筆的銀款,不該沒有半點痕跡,卻像是蒸發了一樣。”

這些官銀都刻有字樣或圖案,送到各地後須經溶化淬鍊,製成碎銀或銀塊,再往下發放。

而這熔化淬鍊之所只有官家才能經營,林濯查封耿府之後,調查了所有記錄,都沒能查到蛛絲馬跡,“雖然沒能查到線索,但微臣確信,耿滿宏並不知情。”

葉懷安相信他的判斷,“在東安縣的地界上,能瞞過耿滿宏行事的人應該並不多,林卿可是有所猜測?”

“是有猜測,還未確認。”林濯謹慎回道,未拿到實證,休說懷疑誰、不懷疑誰。

關於銀款,事情是這樣子的:

去歲災害不斷,夏末洪災,冬日大雪,災民遍野,朝廷撥出不少的賑災銀兩送往各地賑災救濟。

可這世道人心難測,貪官汙吏為求私利,不顧百姓死活,賑災的銀兩有多少能真的送到災民手裡、用在災民身上還尚未可知。

葉懷安常行走於民間,聽說過不少這樣的事,於是,派人私下查訪賑災款銀的使用情況,若是百姓不能安穩度過,民怨四起,出現暴動,於朝局安穩不利。

據傳回的訊息,這幾次的賑災銀兩送出京城後,一部分按既定路線送往災區,另一部分竟調轉車頭在東安縣停留,待無人關注時經商路又回了京郊附近,此後再無蹤跡。

賑災事宜是由榮王葉懷明負責,葉懷安雖知曉其中不妥,但未拿到實證,也不能拿他如何。正巧趕上年有興一案,這才有林濯一行人去東安縣辦案,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行事也方便許多。

“此事非同小可,又做的隱秘,若不是孤派人一路跟著,也不會發現。”

這筆銀款的數目不少,去向不知,實在讓他難安,若真是三弟動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拿去豢養私兵,到時候劍指京城......他不得不防。

“微臣明白,必定會繼續追查。”

說完正事,也聊聊閒話,說的正是這兩日傳遍京中的李臨風一案。

“色字頭上一把刀,石榴裙下命難逃。也算是給吾輩警醒,林卿既然回來了,便代孤去李府瞧瞧。”

李臨風一死,戶部尚書的一職就空了出來,葉懷安讓他前去倒不是愛惜臣下之心,相反,李臨風早就投在葉懷明門下。

戶部掌管天下銀錢,重要性不言而喻,不論將來是誰的人上去,姿態都要做足,林濯是他的人,此去便是代太子去,大家自然也就懂了,太子也盯著這個位置呢,趁著這次機會,若是能安排成自己的人最好,若是不能,也該是選賢任能。

“臣領旨,同朝為官,理當送別。”

林濯出宮便直奔李府,今日正是李臨風死去的第三日,也就是出殯日。

大紅燈籠早已卸下,白色幔帳代替紅綢彩帛,靈堂的裝扮讓林濯想起玥瀅,那幾日府中的情景一如眼前,以至於在門口待了半刻都未進門,莊晏隔著老遠就看到他。

“林大人,發什麼愣啊,一起進去吧。”莊晏本來還想著去林府看看他的傷勢恢復的如何,可巧在這裡碰上。

被他一拍,林濯也回過神來,兩人並肩而入。

“你傷勢如何了?”

“本來是好的差不多,被你這麼一拍,又有些隱隱發痛。”

不能吧,他也沒用多大的力氣,莊晏看看自己的手,這兩日按著四海的傳授是勤練了武藝,進步這麼大的麼?

不對,他拍的是右肩,林濯傷的可是左肩,“誒,我說你可不要訛人啊。”

“靈堂內勿要喧譁。”

莊晏是個可塑之才,林濯才樂意逗逗他,美其名曰活動腦筋才能靈活多變,你看,兩日不見,一下就被唬住了吧,年輕人,還得多學多聽多練。

靈堂。

堂內並排擺有兩副棺槨,還未封棺,其中一副是李臨風、另一副是柳如蘇,走進堂內,管家遞上三炷香給林濯和莊晏,靈前祭拜三鞠躬,又說了幾句場面話,就由小廝帶去偏廳,他們還要留下來觀禮。

“怎麼只有管家?這李府也太沒規矩了。”

婚喪嫁娶都是人生大事,通常來說,應有主家人在外迎接八方來客,都說喪事是人間最後一程,規矩禮儀可不比婚嫁少,他們進來半晌,既無人迎客,也無人主家在場,來來往往的只有管家和幾個丫鬟小廝。

世家大族的看重規矩,也難怪莊晏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這些,“也許是被什麼事牽絆住了手腳。”

人堆裡,男女老少聚在一處,不免說些閒話,這些婦人在哪裡,哪裡就成為風暴的中心,更休說李府的事早就在京中傳遍了。

那日有不少人在場,想封口都難,李臨風是如何被他那夫人一刀斃命,柳如蘇又是如何自殺,傳的是有鼻子有眼,就好像他們真的親眼看見一樣。

一時間流言蜚語滿天飛,更有甚者,還被那說書先生編成話本,寫出一段愛恨交織的情感大戲。

“要我說,大夫人就是耳根子軟,也太好脾性了,竟還給殺人兇手辦喪事。”

一個婦人嗑著瓜子,也閒不住這張嘴。

還有人附和,“就是,聽說了麼,當初他們可是私定終身,二夫人仗著家世顯赫,硬是逼的大夫人點頭,讓她進門做了平妻,簡直欺人太甚。”

“不會吧,任她再有權勢,也不能枉顧綱常倫理。”

“怎麼不會,這些年,你何時見過大夫人去哪家宴請,可憐人啊,明明是髮妻,卻被逼到這個份上。”

柳如蘇在的時候,可沒人敢說這些,哪個不是笑臉相迎,人走茶涼,風聲立刻就變了,全都成了她的不是。

如今,人人都稱讚大夫人的賢良淑德,只有那外室不被人提起。

也是,本就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又在新婚之夜死了夫婿,真要說起來,也只會說她剋夫,又有誰會關心這樣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的後續。

他們兩個大男人對這些八卦自然是不感興趣,走出偏廳,來到院內透口氣,“這院內佈置的倒是別緻。”

大戶人家素愛附庸風雅,在這選擇上也很有講究。

如家家戶戶可見的松柏,是四季常青,古往今來多少文人雅士皆稱讚其傲骨崢嶸,在屋前窗後栽上一片竹林,入目便是鬱鬱蔥蔥;而花中之王牡丹,雍容華貴備受世家大族的追捧;也不乏一些清貴人家喜愛蘭,蘭花生於幽谷、與世無爭......

久而久之,擺什麼不擺放什麼就成了一種隱喻,借花喻人。

李府的景觀可說是京中少見。

一棵廣玉蘭,常綠大喬木的植株,葉片橢圓形,開時形如荷花,花芳香,再看這兩株金葉女貞,葉色金黃,正值春季色澤更顯璀璨亮麗;厚皮香.....

莊晏很會抓重點,他又懂,一下就看到好東西,“最妙的還得是這榕樹盆景,幹勢多變,姿態優美,真是氣勢非凡,還有這盆對節白蠟完全可以與刺柏媲美。”

越看越驚喜,莊晏是個喜愛花草的人,拉著林濯說個不停,都是溢美之詞,“養護之人定是用了不少心思。”

盆景意在養形,本就比植株要費心些,更別提這些都是南方才有的物種,須得小心照料才能成活。

林濯覺得香味太濃,附和了一句,“小公爺還真是見多識廣。”

這話說得有些調侃,莊晏不以為意,又或者沒聽出來,“那是,年幼時在南方姨母家生活了一段時間,知道這些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只是莊晏以為李臨風掌管銀錢,早就沾染了一身銅臭味,竟有這般品味。

又隨手叫住一個小廝,若是府中還有其他的,改日還要再登門拜訪,今日到底有些不合時宜,否則現在就要去看看。

“平日裡都是大夫人在料理,我們大人是不懂這些的。”

這麼說,莊晏想的沒錯,李臨風還是沾了一身的銅臭味,又不免多問幾句,這才知道大夫人本是江南人士,遠離故土,只能寄情於此。

那小廝恭敬的回覆後,就去忙活別的了。

“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別殺我,別殺我!”

一個突然衝出來的女人,自廊下一路奔過來,眾人躲得躲、跑的跑,瘋女一路跑向靈堂,也不知她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竟把棺材蓋推開,一個閃身躲了進去,正壓在李臨風的屍身上。

尋常人看到屍體都要躲的遠遠的,她卻並不害怕,反而安靜下來,只是眼神空洞渙散。

“哎呦,老天爺,快把她弄出來,帶去後院看押,”管家嚇壞了,他家大人已經慘死,怎麼死後還不得安生。

女子看到人圍上來,又開始反抗,手忙腳亂的一通亂打,隨手就抓住離她最近之人的手,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再也不肯放開,瘋癲之人都是用的蠻力,不分輕重,有些吃痛。

倒黴之人正是莊晏。

那女子衝出來時,被人群擠著就到了棺材邊,“四海,快救我,快。”

四海一個動作,就把女子的手背到身後,仰起的面孔上大顆大顆的淚珠留下,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你說什麼?”還不待細問,一旁的小廝就要把她拖走,莊晏出聲阻攔,“住手。”

傷了人就想走,不講道理。

“驚擾了各位,實在對不住,我們這就把她拖下去,”管家趕忙上前賠罪,慶國公府的這位爺,兩個李府也惹不起。

“還是先把話說清楚,這是何人?”

莊晏也不是有意為難,只是看著這女子時而瘋癲,時而清醒,有些古怪,又是誰要殺她?

管家有些為難,“這......”

眼看女子被拿住了,看客們也不再慌亂,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正愁找不到話題,又怎麼會錯過李府的密辛,還偏要說的冠冕堂皇,“我等也不是為難於你,還是說出來,若有需要幫襯的也好盡一份力。”

“沒錯,”

“沒錯,”眾人紛紛點頭。

到這份上,管家也不好態度強硬,只好說了。

原來,這便是李臨風的那位外室—莫紅英。

莫紅英在衣櫃裡醒過來的時候,正瞧見那把利刃刺向李臨風,血濺當場,她立時又暈過去,“以至於驚嚇過度,變得瘋瘋癲癲的,說些瘋言瘋語。”

看客甲覺得晦氣,“虧得大夫人心善,剛進門就剋死了人,就該扔出府去,讓她自生自滅,還請什麼大夫,用什麼藥。”

看客乙語有嘆息,“可惜了,好好的一個人。”

“有什麼好可惜的,一個外室,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說話的是個有些尖酸刻薄的中年婦女,他家的男人就在外面養了一個,對此是深惡痛絕。

“哎呦,管不住自己男人,跟那外室有什麼關係。”

“你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中年婦女提著裙襬就要衝上去,眾人趕忙攔住,又勸她息怒,人家府裡辦著喪事,鬧起來像什麼話。

好說歹說總算是勸住了。

聽了別家笑話,眾人的關注點早就不在莫紅英身上,為防她再鬧,管家命小廝打暈她,送回後院去。

一場鬧劇,這才落幕。

眼看著時辰到了,這就要封棺,大夫人帶著幾個孩子也終於露面,“多謝諸位前來送夫君最後一程。”

要論傷心,誰能有這位大夫人傷心?

人家可是早年喪夫,尖酸刻薄的中年婦女也帶上幾分同情,寬慰她看開些,說著說著,又拿出手絹輕拭眼淚,大夫人眼下烏青,臉色蒼白,瞧得見的傷心難過。

林濯看看莊晏,“你的手沒事吧?”

他倆是一起被擠過來的,只不過林濯比較幸運,又有四海保護,那女子的手一晃而過,沒抓著他,說來還是莊晏替他擋了災。

“無事無事,”一點小傷,莊晏一個大男人,也不好跟她計較。

送走出殯的隊伍,林濯要回府去,莊晏不依:“等等我,時辰還早呢。”

林濯歪頭看他,表示有話快說。

“反正也是閒來無事,去你府上作客,就這麼定了,”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自顧自的上了林濯的馬車。

“怎麼,你不怕張管家那張嘴了?”

林濯受傷的時候,莊晏跟著送回府裡,見識了喋喋不休的張老頭,說什麼比國公夫人、他的親孃還能嘮叨,又問林濯有沒有耳朵長繭。

“額......他總不能一直嘮叨吧,要我說,管家說的也沒錯,你就該聽話,好好補補才是......”

莊晏叨叨咕咕,一路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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