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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過年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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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蓮思量完,去窯裡拿來菜,肉。仔細一看,昨晚粗心,大盆沒蓋好,進老鼠,蒜薹被老鼠咬了一半,幸好肉片用碗蓋著躲過一劫。本來是蒜薹炒肉片現在成了肉片炒蒜薹,還有尖椒被老鼠啃了幾個洞,一半也被毀,肉片升級為主角……

蠻蓮勉強湊了五個熱菜,前面說過的兩個,還有炒菜花,蒸甜米,炸紅薯。冷盤慘不忍睹,勉勉強強拼了花生豆,拌涼粉,涼拌豆芽,酸辣粉絲,蜜棗。

準備齊全這些,天已大亮,夏明、夏天大喊著“媽——媽——”

蠻蓮到屋子裡一瞧,夏明已經穿好衣服,抱著夏天不讓亂跑,“媽媽你夏天不穿衣服在炕亂爬,我才叫你。”

蠻蓮讓夏明去洗臉,拽著夏天穿好衣服,擦了臉和手,充了奶,照顧兩孩子吃過飯,蠻蓮又忙著燒炕,掃地,抹桌子椅子櫃子。今天陰天,蠻蓮也摸不準幾點,一會出來瞅瞅外邊。

蠻蓮正往盤子裡裝瓜子花生,金鎖大著步子走進來,滿載而歸。

“走放廚房我整理!”蠻蓮接過袋子,差點閃著胳膊,“這麼重?”

金鎖咧著嘴笑,“拿來我提,你先走!”

兩人在廚房盯對了下,“我都多買了些,親戚吃不完咱吃!”

“還好!你歇歇去,瓜子你再抓些放櫃子上!”

“嗯嗯……”

蠻蓮整理好菜、肉,捶著腰,自言自語道:好壞是湊齊了,婆婆是個大難題呀。正說著婆婆拿著碗進來,瞅見一大堆案板上的東西,“倒灶鬼!”翻著白眼,使勁放下碗,轉身出去了。

蠻蓮按住胸口,真想拿出潑婦的氣質衝出去理論一番。聽見三哥迎親戚進門的聲音,輕嘆口氣,惹不起呀!

蠻蓮切了驢肉,又嗆了些料汁,涼粉切成小塊,就聽見大表哥有財(金鎖姑家的大兒子)來了。蠻蓮生火燒水,水開做了涼粉湯。

盛飯過去,在東廂房,大表哥正抱著夏天,做鬼臉,彈舌,逗的夏天哈哈大笑。

“大哥,喝湯,我抱娃。”蠻蓮接過娃,問道“大哥你嚐嚐,看味道好麼?”

“好哩!你這娃還不怕人,喜歡熱鬧!”大表哥夾了一小塊涼粉,吹涼,“東風颳西風颳臭女吃了會騎馬!”

夏天張大嘴巴“啊——”,大表哥笑著,餵了涼粉進夏天的嘴裡,夏天吃的噴香。

“大哥,別管她,她就是小吃貨,呵呵!”蠻蓮抱著夏天出來,三表哥帶著大兒子小平來了,“三哥來了,趕緊進來!”蠻蓮將娃抱西廂房裡讓夏明看著,去廚房盛湯。

一通忙活,酒足飯飽,蠻蓮將剩菜倒到搪瓷盆裡,盤子放在泔水盆裡泡著,整理頭髮,拽平衣角抬腳去屋子裡。

西廂房屋裡夏明正和小平陪著夏天玩耍,“和小平好好玩!”夏明點點頭,蠻蓮轉過身帶著笑掀起門簾,大哥、三哥、金鎖、婆婆都坐在炕上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大哥、三哥吃好了麼?”

“吃好了!吃好了!來坐,諞噶!”三哥站起身準備給蠻蓮讓位置。

“三哥,你坐,我坐椅子上就可以。”

眾人寒暄一陣,大哥三哥起身準備回家,“哥你們再多坐一會麼,還早著!”

大哥抬起手腕看了下表,“不早了四點,天黑早,我先回了!”

金鎖將人送至大路旁,轉身回來,夏明不耐煩的陪著夏天,走至廚房蠻蓮忙著清洗盤子碗,“蠻蓮,我洗吧你歇會兒!”

蠻蓮擺擺手,“唉!別!你洗碗我還得洗,看臭女女去,估計明娃都沒耐心了!”

“夫人英明!老夫告辭!”金鎖說著轉身離開。

蠻蓮捶了捶腰,洗不完的盤子,刷不完的碗,生火燒水燉肉,切菜倒油炒菜,過年過罪哩。

蠻蓮拾掇完廚房,在炕眼門裡塞滿柴,忙完婆婆也準備燒她的炕了。

蠻蓮順嘴問了句“娘你下午吃飯不?”

“呵!做這麼點過活就撐不住了,中午就吃了些湯湯水水,塞牙縫都不夠!”婆婆使勁用扇子扇著火,僵著一張臉說道。

“婆你明明吃了好多肉,差點噎住,我還把我的水餵給你了!”夏明正準備向蠻蓮要火柴點香,插嘴說道,“我媽媽說了不能撒謊!”點著香又去找文華放炮去了。

蠻蓮看著婆婆如顏色五顏六色的臉,忍著笑說道:“嗯——呵呵我做飯去!”

蠻蓮快步走到廚房,開了燈,拿著馬勺添水,水甕裡結了薄冰,拍破冰凌一個沒拿穩,馬勺掉進了甕裡,一不管二不休蠻蓮蹲著笑個夠。擦掉眼淚,蠻蓮用大碗添了水,熱菜熱饃。

做好飯,給婆婆單盛了碗菜,想著婆婆也不可能來廚房,讓夏明端去。

一家人在炕上簡單吃了飯,金鎖帶著兩個娃玩,小小食,蠻蓮去廚房準備第二天的菜肉,睡時已至半夜。

如此幾天到初五親戚招待完,黑娃和大哥初四來的,初五是金鎖大舅二舅家來,。

初五吃完晚飯,金鎖正抱著夏天玩舉高高。“金鎖,今年怎麼沒見大堂姐來?”

“嗯?沒來嗎,我以為初二來了,準備明去哩!”金鎖抱著夏天親親,“我去問問娘!”

蠻蓮等著結果,初二那天整理禮當,多了一家的點心,這幾天忙亂的很,忘了問婆婆。

“娘說初二來過了!”金鎖進來說道。

“哦——”蠻蓮思量著,“知道了,我也跟你去,我還沒去過!”

“那好吧,你也忙了幾天,早點睡,那地方遠。”

夏明早窩在炕角角睡著了,蠻蓮叫醒,起來脫了衣裳,一家人安睡。

初六是個大晴天,清早吃完飯,一家人打扮齊整,告別婆婆,伴著晨陽,蠻蓮牽著夏明,金鎖抱著夏天去大堂姐家。

夏明走慣了大路,突然發現崎嶇不平的小路,好奇不已,噔噔噔跑的歡的,大喊有回聲,還有曬乾的野棗,還有渾身漆黑的烏鴉……

夏天也跟著哥哥叫“啊——啊——啊——”,回聲也“啊——啊——啊——”,驚的小姑娘睜大了小眼。蠻蓮瞧見自家女兒可愛的模樣,抑鬱之情也消散了許多。

大堂姐家蓋在半坡上,坐北朝南,兩間廂房,一間廚房,對面還蓋著一間棚屋,裡面拴著幾隻牛。

大堂姐熱情周到,菜盛的滿滿當當,蠻蓮似乎有點理解婆婆為什麼大飯量招待兩娥了。蠻蓮嘗著大堂姐家的牛肉似乎有她爹做的味道,多吃了幾口。

“蠻蓮這好吃不?”蠻蓮點點頭,今年過年鄰居家殺了一隻牛,咱家買了些好肉,你姐夫燉的。”

金鎖加了片牛肉說道:“我姐夫做的好吃,和小娥家買的味道一模一樣!”

“那好,只要你們不嫌棄,明年有了,再給你們帶些!”

“謝謝姐,我在你家裡吃的更香,到時候你給我留下,我明年還來吃個夠!”蠻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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