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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魚並沒有聽到陸崢寧的回答。
腦子裡只顧著去感嘆了。
一柄古劍,吸引了簡魚的注意。
劍身薄而輕巧,劍光寒冽如冰。細菱格紋絡,劍身刻有夏玦二字。大概是佩劍主人的名字。劍柄有寶石和玉佩裝飾。
劍光冷冽,鋒芒畢露,看來有定期養護。
陸崢寧感到好奇,走過來問,“你懂這些?”
“呃沒有。”
陸崢寧眉頭一揚:“喜歡可以拿走。”
簡魚以為自己聽錯了。
“啊?”
“嗯!”
簡魚迎上陸崢寧的目光。裡頭帶著炙熱和說不清的東西。
想起那個夢境,簡魚趕緊轉移視線。
“陸教授,你開玩笑吧。隨便一件把我賣了都買不起!”
陸崢寧開玩笑,“把你賣給我?”
簡魚嬉笑,“我媽說,我不值錢,怕你吃虧上當哈哈。”
陸崢寧看著眼前人,若有所思笑了一下。
兩人聊了一會兒,一起下樓。
其實剛剛在書房的時候,簡魚聽到陸崢寧打趣自己,就感到莫名尷尬。
時不時想起昨晚的夢。
陸崢寧還在廚房忙活。
他今天穿一件墨綠色的長袖襯衫,下穿黑色西褲。氣質矜貴清雅,身形挺拔凌厲。
本應該在各種大場合展現拳腳。卻在廚房忙活,叫人產生一種奇怪的割裂感。
簡魚對他感到佩服。
不得不說,陸教授的手藝也很絕。
中飯吃的很滿足,吃完又是陸教授洗碗幹活。
簡魚託著繃帶手全程圍觀。陸教授幹活利索,簡魚有點不好意思。想等雨小一點就叫車回校。
陸崢寧洗完碗。切了一碟哈密瓜,又洗了些藍莓櫻桃擺在茶几上。
順勢和簡魚一起坐沙發上,共同觀看孤島生存的紀錄片。
簡魚坐立不安。
陸崢寧勸他:“雨一直下,別回去了。明天也不用上課!”
“呃,我還有一些作業!”
簡魚有點慌。
不知道為什麼,陸教授對他越好,他越有這種感覺。
“什麼作業?非得今天做?”
陸崢寧坐的很近。一雙黑眸對著簡魚,帶著晦朔不明的深意。
被這樣一盯,簡魚瞬間臉紅透了。
陸崢寧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這麼容易臉紅的?”
一隻白皙冰冷的手貼上簡魚的側臉。絲絲涼意滲入肌底,那種寒冷讓簡魚打了個顫。
氣氛變得越來越詭異。
簡魚越來越不安。
陸崢寧慢慢靠近,貼近耳畔說了一句:“你很可愛,我喜歡。”
這一次沒有開玩笑,而是正經十足的語氣。
簡魚心跳急劇加速,心臟彷彿要破殼而出,獨自狂奔。陸教授動作越界了,他趕緊把頭移開。
陸崢寧的手頓時落在半空中,他愣了一下笑了。
曖昧又危險的氣息環繞在兩人周圍。
簡魚狠狠嚥了一下口水。
故意說:“呵我媽也說。我打小招人喜歡。”
陸崢寧並不打算放過,“我說的,是對情人的那種喜歡。是可以抱著親吻、一起上床的那種喜歡。”
簡魚猝然抬頭,簡直不敢置信。
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
陸崢寧坐在沙發旁邊,黑眸沉沉看著他。好像一隻猛獸,盯準了自己的獵物。
那個優雅斯文,溫柔講理的陸教授好像變了。
變得冷漠,不講人情,帶著野性和危險。
簡魚的下巴被一隻白淨而充滿力量的大手掐住。大拇指撫過唇瓣,簡魚頓時覺得遍體生寒。
“你願意嗎。嗯,簡魚?”
陸崢寧眼裡帶著炙熱和深情。像是在期待,又帶著勢在必得的信心。
簡魚緊張極了:“你、你在說什麼?”
陸崢寧毫不拐彎,直接說道:“跟我在一起吧?”
簡魚腦袋一嗡,好像突然短路了。
他只是沒想到,陸崢寧居然、想潛自己!
難怪,跟他在一起,總是彆彆扭扭。原來陸崢寧一直在試探和誘惑。
換做其他男人,簡魚必定跳起來給一拳了。
簡魚握緊拳頭,極力壓制內心的緊張,嚥了咽口水。
跟他講道理:“陸教授,你這樣是不道德的。我只是你的學生。”
陸崢寧聽完,莞然一笑。
細長的眼睛打量了一會兒,壓低聲音說:“你得慶幸。要不是這層關係,你現在不會坐在這裡,而是在床上.......”
簡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講話?這叫性……騷擾,不怕我向院長舉報嗎?”
墨綠色的身影,朝簡魚緩緩逼近。
兩人擠在沙發上,簡魚保持著一種被壓迫和退縮的狀態。
簡魚擠在角落裡,逃無可逃。
陸崢寧語調平靜:“你大可以去告,請隨意。”
簡魚支支吾吾說:“我還會上網.......我有很多粉絲,或者去教育局、檢察院舉報,讓你身敗名裂,在萌江大學混不下去.......”
陸崢寧頓時笑了,一臉調侃道:“寶貝兒,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威脅我!”
惡劣的一面,徹底暴露!
簡魚頓時從沙發上彈起來。
憤怒吼道:“陸崢寧,你太狂妄了!虧我之前還覺得你人好!你居然想搞潛規則!你簡直是.......簡直是、衣冠禽獸,社會敗類!!”
吼完想立即離開這裡。
這會兒外面別說下大雨,哪怕下冰雹,下刀子,簡魚都不願意再多待一秒鐘。
一想到陸崢寧抱著這種心思,帶他回的家。
還有昨晚的事.........想想就覺得噁心。
陸崢寧這些天獻殷勤,原來是這種目的!
虧自己昨晚還安慰他,昨天晚上糊里糊塗……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夢。
簡魚越想越氣!
離開時,手臂被一把拉住。
簡魚回頭一看,陸崢寧拽著他,立馬甩開。
“滾開,我要回去!”
陸崢寧雙手抓住他胳膊,繞過受傷的手。一把將簡魚推到沙發上。
一雙黑眸眼透出兇狠和失望。
“簡魚,你真的很粗心!”
“什麼?”
“你比夏玦差遠了!”
簡魚不明所以。睜大眼睛,看向怒不可遏的陸教授。
“楓林館所有的志錄,都真實發生過!高老師說你讀完了,你根本就沒有.......”
簡魚眼中盡是迷茫和不安。
他喃喃問道:“是什麼意思?”
“你到底在說什麼?陸教授,是什麼意思?”
陸崢寧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扶著額頭,煩躁不已。
“你到底有沒有看過?”他繼續說道,“那裡記的所有事情,都真實發生過。”
“跟我有什麼關係......”
簡魚反問道。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感到一股寒意。
猝然抬頭,看向陸崢寧。
陸教授的眼睛不再是黑色,而是在微微變化,眼球變得透明,瞳孔也在慢慢改變。
許多從前沒有想到的事情如潮水般湧出.........
暗色的衣服,冰冷的身體,夜間偶爾閃過的幽亮金色豎瞳。還有房間的佈置,那些草木……...那蛇和人的愛情故事,什麼玩意兒。
都是開玩笑的。
簡魚頓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開什麼玩笑!
他故作鎮定:“陸教授,難道你想說,你是蛇?”
絕對不可能!
簡魚內心瘋狂至極,仍竭力保持表面冷靜。
陸崢寧好整以暇,慢悠悠靠近。
反問道:“你覺得呢?”
一旦這個設想成立,簡魚的世界觀就要崩塌了!
他絕對不相信,世界上存在這種事情!
陸崢寧的面孔在逼近。
簡魚故作鎮定說:“呵,開什麼玩笑呢。建國以後不.......不許成精的。”
陸崢寧不氣反笑。雙手搭著簡魚的肩膀,輕輕捏了一下。
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寶貝兒,你睜大眼睛,好好看一看!”
黝黑的眸子迅速閃動。
眼睛一閉,瞬間一睜。變成一對猙獰的金色豎瞳!
那張清冷俊雅的臉龐也開始扭曲。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像有了生命,掙扎著凸出扭動.......網狀蛇紋在露出的面板上若隱若現,墨色的衣物在變形………
簡魚驚駭至極!
嘴巴驚訝,張成一個大大的O形!
他嘴裡驚訝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雙手捂緊嘴巴,壓抑住快要崩潰的神經。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似的。
簡魚眼睜睜看著陸崢寧,即將變成一頭猙獰怪物。一雙杏仁眼裡蓄滿淚水,下一刻就要崩潰決堤………
金色的豎瞳,扭曲變形瞬間停止。
陸崢寧猛然清醒過來,恢復成陸教授原來的模樣。
看著簡魚嚇得驚駭失魂。
慌忙道歉:“對不起,簡魚,對不起……”
簡魚嚇懵了,眼眶終於決堤。
大顆大顆的眼淚,撒豆子一般滴落在沙發上,洇溼成一片片斑斑痕跡.........但他沒有哭出聲來,整個身體在劇烈顫抖。
陸崢寧一把將他拉進懷裡。
低聲哄道:“別害怕。簡魚,你別怕我……”
“剛剛是我糊塗了,我不會傷害你。永遠不會再傷害你.......”
簡魚哭鼻息很重,沒敢哭出聲,就是一直在抽。
半晌,他低聲央求道:“我要回去,我想回去!”
這裡的一切太不可思議!
再不回去,他要瘋了!
旁邊陸崢寧一邊幫擦眼淚,一邊耐心勸說,“外面雨正大,小一點就送你回去。”
“我自己走回去.......”
“唉好吧。現在送你。”
陸崢寧沒辦法。
撐一把大傘,兩人一起上了車。
車外暴雨滂沱。沉悶密集的雨點打著車身,發出一片嘈嘈雜雜的聲響。
半山路上,雨霧朦朧,路上可見度很低。
簡魚坐在副駕駛上。
眼尾紅紅,眼睛一直盯著窗外。
他現在猶如驚弓之鳥,或者一隻迷途的小白兔。
一點動靜足以讓他膽裂。
籃球場上,那股狂虐對手的氣勢,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陸崢寧好幾次想出聲,打破這死沉沉的氣氛。
可簡魚一直不理人。
送到學校的宿舍樓下,已經是傍晚時分,外面半明半暗。
陸崢寧停下車。轉過頭,認真看向簡魚。
他認真說道:“簡魚,我想告訴你,這不是潛規則.......我對你的心意,從很久很久之前,未曾改變過。”
門鎖一開,簡魚立刻下車。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