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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雁看著林羽微腫的雙眼,自己的眼眶也不知覺泛紅,隨即將她一把擁入懷中,摩挲著她的頭髮,細聲道:
“媽媽錯了,小羽......”
林羽似在夢中,不可置信地依戀著懷裡久違的溫度。
三年,所有的怨念竟在此刻化為泡影。
“喲,母女倆在拍電視劇的第幾集呀?”
一句陰陽聲劃破了二人的重逢畫卷。
又是宋可。
化著很濃的妝,緊身包臀裙盡顯妖嬈身姿。
許雁選擇不再和三年前一樣隱忍,她輕輕鬆開林羽,走到宋可面前,眼神變得鋒利:
“這兒沒你的事,趕緊走。”
校門口人群熙攘,許雁聲音很低,但很堅定。
宋可卻沒這麼好心,嗤笑道:
“你以為我想管你家閒事啊?要不是看老林病那麼重,還求我一定幫到他,我才不願意來。”
家醜不可外揚,林羽離二人遠了一些。
她恨著自己的自尊心。
宋可瞥了一眼遠遠的林羽,又發出一聲冷哼,踩著高跟鞋離去了。
林羽連忙湊到許雁身邊。
生怕一不注意,她再一走就是三五年。
那夜睡醒後的撲空感,林羽再也不想體驗了。
許雁看著林羽小心翼翼的模樣,萬分心疼,摸了摸她的頭髮,淺笑道:
“我先去給你開家長會,開完請你吃夜宵。”
不安感還是佔據了林羽。
“不放心的話,你就在教室門口等著。”
許雁心裡很是愧疚。
林羽微微點了點頭。和她一同進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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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門口,林羽看到教室裡人都快滿了,溫子煜的座位卻空空如也,突然想到自己還沒回他簡訊,看著母親坐到自己座位上後,匆忙掏出了手機:
“沒關係,麻辣燙我收下了,謝謝你的好意,下次請你吃飯。”
林羽剛把手機放進兜裡,便聽到提示音響。
是溫子煜的回信:
“好。你現在在哪裡?”
“學校。”
溫子煜想問是不是許雁老師給他去開了家長會,卻遲遲問不出口——若答案是否定的,該多傷林羽的心。
“誒!小魚你病好啦?!”
剛從廁所出來的李晚螢看到教室門口的林羽好生驚異。
“啊,對,沒事兒了。”
林羽淺淺微笑道。
看著眼前人生風平浪靜的李晚螢,林羽竟覺得自己的人生饒有趣味。
愛恨反覆轉換,意外發生時總是毫無徵兆;好事之後必有壞事,壞事發生之時卻又有好事。
於絕望之處必有一絲希望。
像是閻王看不上自己,反覆將自己推回人間。
林羽想著,出了神。
李晚螢搖了搖林羽的胳膊:
“那你現在回家嗎?咱倆去操場玩吧!”
林羽不忍拒絕:
“行,但是家長會結束之前我得回來...”
“害!放心!蔣安哲在裡面當苦力呢,我讓他快結束的時候給我發個簡訊!”
李晚螢眉飛色舞道。
兩人往操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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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沒有食言。
晚上九點多,家長會結束了,林羽立馬揪著許雁的衣袖。
有些生疏了吧,都不敢挽胳膊了。
許雁心裡很不是滋味,把林羽的小手放到了自己胳膊上,輕輕拍了兩下,微笑道:
“我不走。”
林羽的手緊了緊,重重地點了點頭。
“晚上沒吃飯餓壞了吧?想吃什麼?”
許雁很是溫柔。
“都行......”
林羽抿了抿唇,仍然小心翼翼。
“還吃你最喜歡的蛋包飯怎麼樣?”
未等林羽開口,許雁又慌忙說道:
“誒喲,差點忘了你同學溫子煜了,他今天給我打電話來著。”
“溫子煜?”
林羽看著匆忙掏著包裡手機的母親,不明白她想幹什麼。
“哦,我之前不是考過教資嘛,就去縣城一中當老師了,教過他,優秀的很。”
許雁三兩語解釋完,給溫子煜撥去了電話:
“溫子煜啊,你來吃夜宵嗎?”
溫子煜身在網咖,匆匆跑到了門口回應道:
“現在嗎?許老師您來市裡了?”
“嗯,和林羽一起,正好一起聚聚嘛。”
“媽,我和溫子煜不熟......”
林羽忍不住插了句話。
順著自己女兒吧,許雁略帶歉意地又對著溫子煜說道:
“那咱倆明天再聚吧?”
“看許老師您方便就行。”
溫子煜聽到了林羽的小聲抗議,有些挫敗。
掛了電話,母女倆已走出了學校。
抵達飯店時,林羽仍然覺得自己在夢中。
點完菜,許雁發問:
“小羽,今天那個宋可說什麼你爸在病床上,怎麼回事?”
她不想關心林彬,但這事關林羽以後的生活,她不得不問。
“胃癌。”
林羽淡淡回道。
宋可出現之前,她是會因為他的病大哭一場的,但現在,她很是冷靜。
許雁眼中掠過一絲憐憫,但只是一瞬。
“媽...你說那個宋可為什麼會看上我爸啊?不對,她也沒什麼好的,反正我爸配不上你!”
林羽氣不打一處來,不斷吐槽道。
“感情不講什麼道理的,小羽。”
許雁輕描淡寫。
她常常安慰自己,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傷痕,但她想錯了,時間只會教人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