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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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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有魚見好朋友好同學程俊熙如此失落痛苦,就給陳明星校長打了個長途電話:

“陳校長,您好。我是何有魚。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記得,錦南政治新星,富二代何有魚何縣長,錦南縣家喻戶曉的大人物呢。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歸根結底是你們的!”

何建國的暴富史,充滿了偶然和傳奇。

何有魚的升遷史,充滿了戲劇和運氣。

在當時的錦江市,都是大新聞,人們羨慕又感慨地說:

“比運氣,誰好的過錦南縣的何家呢?升官又發財,雙喜臨門,真是世事難料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運氣來了,門板都擋不住呀。”

何有魚說:“陳校長呀,我老同學程俊熙工作乾的怎麼樣呀?他不是高三年級組長嗎?為什麼這次提拔沒有他呢?”

陳校長打了半天哈哈,拍了半天馬屁,才有意無意地說:

“程俊熙,好同志呀,工作認真負責,事業心強,以前老早跟我共過事的,我特別欣賞呢!只是……只是這次投票,票數有點低,個別……個別同志認為,認為他工作能力有點低,負能量太多了,正能量不足呀!當然,作為校長兼書記,我是力推了他的呀。唉……人才呀……可惜呀……我都為他可惜呀,沒法呀,組織呀……投票呀……民主呀……你作為縣長,不是不知道呀……我也不能干預呀……”

其實何有魚是想幫程俊熙死馬當活馬醫,做最後的說情,但陳校長一句話把他抵到牆上了,沒法再說下去了,他總不能告訴悲傷逆流成河的程俊熙陳校長說的原話吧:

“個別同志認為,認為他工作能力有點低,負能量太多了,正能量不足呀!”

這不是往傷口上撒鹽嗎?

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農生農,鳳生鳳,官生G,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

尿尿能寫英文,不用你,你就是個錘子,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的書呆子,做牛做馬一生貧賤的農二代!

問:“太陽是落到西邊去了,還是落到新疆去了?”

答:“西邊。”

判卷:“錯。是新疆。”

中國內地的人,沒到新疆去過的,不知新疆天黑的有多晚。

官方準確的表述是:

新疆的天黑時間是晚上9點26分,而天亮時間是早上5點52分1。新疆的日出時間是07點00分14秒,日落時間是20點59分46秒2。

新疆天黑的晚的原因是經度位置,太陽是自西向東轉,而我們日常所用的北京時間是東八區的區時,所以造成了兩個小時的時差。

但是你們知道在中國,天黑最晚的城市是哪一座麼?

也許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實天黑最晚的城市就是新疆的喀什市。

這座城市每天都是白天的時間非常長,自然晚上的時間也就非常短,因為這座城市每天日落的時間都是比較晚,在夏天的時候,這個城市在晚上十點鐘過後天才完全黑。

程俊康和二十幾個農民工站在風沙中,他們負責倒路沿石。

路沿石,也被稱為邊石,通常是一種經過精心設計和製作的混凝土材料,旨在邊緣線保持整潔,同時提供額外的支撐和保護功能。

和沙漿、倒模具、成型,戴著破手套抬路沿石,碼放整齊,等待賣出裝運。

一天一天重複著這樣辛苦又骯髒的活計,有時手指壓破,鮮血淋漓,還得忍著傷痛一天天干,一天天捱。

掙命嘞!

農民工就像老家的牛,古戰場上的馬,是做牛做馬的苦命宿命呢!

沙塵暴是越來越大,越來越頻繁。風呼呼地吹著大地,捲起了一層厚厚的塵土;沙子、石子滿天飛;有的樹被颳得沙沙作響;空氣裡四處瀰漫著一股嗆人的黃沙。

他們每天,都在一個叫南疆巴楚縣域的一片光禿禿的山溝溝裡幹著這種牛馬活。

餘華說,他是靠《活著》活著的。

這幫農民工,是靠幹活活著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喝涼水。

王三娃和劉巧惠之前在這幹,而程俊康當時投奔遠方的親戚去了阿克蘇,現在,陰差陽錯,程俊康來到了老鄉眾多的這個工地。

吃的比豬差,乾的比牛多,起的比雞早,就這樣,終於熬到十一月底,開始打霜下雪,沙風裡多了寒冷,他們也該回家了。

可以坐火車,五天五夜的站票,在滿是汗臭味腳臭味煙臭味的滿滿當當的人肉罐頭裡,搖來搖去,有人嘔吐有人哭泣。

可以坐包車,往嶺西方向的、錦江方向的,甚至有直達錦南的。

他們一群錦南老鄉,和散佈在圖木舒克市周圍工地、礦山、棉田、砂場、商砼站角角落落的打工人,坐了這輛長途客車,車主叫沈萬三,比其他包車每人要便宜150元。

好!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要回家了,老婆孩子熱炕頭。男人們不用在夜裡自慰了,不用再找野雞暗娼小姐了。

年輕的男男女女裝著一卷卷紅紅的鈔票,血汗錢,可以回家說媒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大家疲憊又興奮,憋悶又渴望。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飢。”

那是一個大雪之夜,車嘰嘰歪歪艱難爬行,安著防滑鏈,但還是拋錨了,無法前行。雪花嗡嗡嗡的,鋪天蓋地紛紛而下。

只能就著泡麵、硬硬的饢,充飢,然後,大家吵吵嚷嚷議論紛紛,最後終於又渴又餓昏昏欲睡。

一群蒙面人拿著砍刀、匕首,敲醒了駕駛員,用刀逼著他,開啟了車門。

他們一擁而上,農民工一個個被搶劫了。

有敢反抗的,輕則拳打腳踢,明晃晃的刀子頂著;重則棒打刀砍,鮮血直流。

後來,大家都乖乖的,無人再敢反抗,他們將車裡的錦南老鄉們洗劫一空,只留幾百塊錢活命,然後揚長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大家氣急敗壞,有人說要報警,有人說倒黴,有人說這可咋辦,都是奶奶治病娃兒上學修房娶媳婦的救命錢呢,哭的、罵的、嘆氣的、發呆的、驚恐萬狀的……

報警又沒電話,離鄉鎮村莊還有很遠很遠,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沒有人願意自告奮勇,在這陌生的雪地裡走好遠好遠,去為大家報警。

萬一再遇到壞人了呢?

還被搶一次打一次嗎?

沈萬三也被搶了,他說:

“我們還是趁路好了趕快走,走的越遠越好,免得又來二夥,你們不怕,我怕。”

大家想想也是,也沒人願意主動站出來出頭,你望著我我望著你。

車好不容易到了錦南,陸陸續續就有老鄉下車,到龍泉鎮時,也只有五六個了。

想想在什麼地方,被誰搶了?他們也說不清楚。

最後沈萬三說:

“算球了,怪誰?怪我們命不好!沒燒高香!倒黴蛋!我損失最大,搶了三萬多,車費看大家造孽,只收了每人二百元的油錢。唉,回家,告個錘子,要去你們去,我要回家喝酒補渴睡搞老婆。”

大家也就這樣散了。

程俊康扛著重重的挎包,剛到家門口,就碰到程富貴了,叫了聲“爸”,就再也說不出話,眼淚奪眶而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年年難過年年過,夜夜難熬夜夜熬。

錦南縣的幾十家這一夜是又傷心又歡喜。

只有司機沈萬三,收到了八萬三的分贓款。

原來,低票價,無人煙的地方拋錨,搶他打他,都是預謀,都是演戲。

春節前,沈萬三又起高樓了,買新的大巴車了。

上樑請了程俊康,程俊康向弟弟借了五百塊,二百塊給沈萬三隨了個禮,三百塊過了個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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