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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仰望神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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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華貴的金髮女人用被白色蕾絲包裹著的手,牽著一個有著雪白頭髮男孩,一前一後的走在街上,她那碧色的眼眸看著孩童時,滿是寵溺。

仔細一看這個孩童並不是只有毛髮是白色,就連他的面板也是這種病態般的白色,眼眸裡不似他人,那是一對灰白的眼睛,就如同瞎了一般,可就是這樣的一雙眼睛,還能夠看見事物,裡面還充斥著對世界所好奇的童真。

這個模樣的孩子被人們稱為神咒,他們是不被神明所認可,而出生的孩童,但是厄諾不同,他雖然得了白化病,但他也能夠像正常的孩子一樣生活。

厄諾望向前方那座由白色大理石搭建而成的宏偉教堂。

走上階梯進入教堂,左右兩邊分別屹立著十二根雪白色的大理石石柱,它們由外而內,這些是四柱神柱下最古老的二十四神。

厄諾看向自己前方右側的第一根柱子,那根柱子上滿是裂縫,柱頂鑲嵌著一杆長矛,傳說中這是古淵支柱手中所使用的神器——墜淵矛!

而矛的下方,柱上則是雕刻著兩個女神,這是古淵之心柱下的至強神,祂們是雙子魔神,傳說中是統御著光明與黑暗的古老神明,所以這根柱子也呈現出半黑半白的模樣。

厄諾還沒來得及看剩下的柱子就被,他的母親拉到了教堂最裡面,中心的位置上有一個臺子,那裡屹立著整個教堂最高的四根大理石柱。

由於石柱太高,厄諾根本看不見頂端的樣子,而且腦袋也在他抬起那一瞬間,被他的母親安婭摁了下去。

但他聽過這四柱神,傳說這是世界被創造之初就存在的四位神明,現如今所有的神明都是依託於祂們而存在的,祂們也被稱為創世四啟。

如同往常一樣,安婭將厄諾留在了這裡,獨自一人不知道去了哪裡。厄諾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哭著去找媽媽,而是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著母親回來找他,

沒有母親的限制,厄諾終於能夠去好好好看看這裡所有的大理石柱,他抬頭望向那四柱,從左到右,第一根柱子上雕刻著雲霧狀的東西,這應該是古淵支柱。

第二根石柱上,雕刻著一根鐵鏈將類似樹幹狀的東西捆綁的模樣,這是世界支柱,仔細一看那樹皮上的縫隙裡,還雕刻著苔蘚和纖細的草植。

第三根大理石柱上。。。

厄諾正要檢視那代表神諭支柱的石柱時,一個栗色長髮的女孩擋在他的面前,她擁有著一對琥珀色的眼睛,卻穿著一套修女服。

女孩看著厄諾,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輕聲開口道:

“你好!請問,你是在仰望神明嗎?”

厄諾愣愣看著對方,沒有說話,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去和一個被神明所詛咒的人說話。

“原來聽不見嗎?”女孩看著厄諾有些失落,於是就用戴著白色手套的手,一邊比畫一邊開口道:“你好!我的名字叫安琳.柯娜莉安,是教堂的孤兒。”

“你……”

厄諾心情相當的激動,以致於都忘記了父親教導的禮數,在女孩不明所以的目光裡,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厄諾在心中給自己加油打氣後,終於說出了那句話。

“安琳小姐,你好!我是厄諾,厄諾.修爾託斯!很高興認識你。”

“啊?!原來你聽得見啊!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咒你的。”

安琳因為剛才詛咒對方是個聾子的行為,感到有些愧疚,以至於她都忘記了自己還站在凳子上。緊張的搖晃著那被白色手套包裹的雙手,邁步卻一腳踏空。

在這一瞬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直直的就往厄諾的方向砸去。

厄諾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就是一個沉重的東西壓在了他的身體上,最後就是眼前一黑,由於他的身體比同齡人差得多的原因,導致他倒頭就睡。

“喂!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這是厄諾在暈倒前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厄諾在這時彷彿看見了一個屹立於無盡黑暗中的神明,祂強大而又威嚴,祂自那片無垠的黑色中降臨,手中緊握一杆暗紫色的長矛,上面還有些墨黑色的不知名粘稠物從矛頭滴落。

古老,肅穆的氣息在祂的周身環繞。

厄諾隱約間覺得這杆暗紫色長矛,有些眼熟,但是卻無從記起,但他能感受到那黑色粘稠物上所傳來的熟悉感,那東西的主人似乎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厄諾感受到一股來自呼吸的滯塞感,接著他的呼吸變得急促,沉悶,若有若無撕裂感從身體各處傳來,厄諾想要喊出這種疼痛所帶來的撕心裂肺般的叫聲。

可他的嘴裡卻是一聲自己也無法理解的低吼聲,接著就是這種極致憤怒的咆哮聲不絕於耳,那股咆哮就像是一種鳥類的悲鳴中夾雜著玻璃破碎所產生的尖銳聲。

那柄暗紫色長矛在他眼前極速放大,厄諾看到那張波瀾不驚,且神性極強的臉。

厄諾猛得從床上坐起,他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所浸透,的床單上一個溼漉漉的人形輪廓極為顯眼。

一旁工作桌前一個金髮男人頭也不回的說道,手上的鋼筆仍舊不停的在書頁上迅速擺動著。

“你醒了。做噩夢了?”

他的身旁有一個竹籃,顯然已經開啟過了,厄諾記得那是他母親所帶來的……

“主教大人……”

男人聽見這話,在書本上握著鋼筆書寫的手一頓。“我記得我教過你吧?私底下應該叫我什麼!”

“……。”

他是厄諾的大哥迭畢.修爾託斯,也是現任四柱神啟教的主教,同時也是一個啟示靈!這世界上存在生靈和神靈,而啟示靈就介於二者之間的存在。

迭畢放下手中的鋼筆,來到厄諾的床前,用那雙與母親一般的碧色眼睛,冷冷的看著他。

迭畢招了招手,一團寒氣夾雜著碎冰將竹籃帶了過來,竹籃輕輕落在他的手心裡,將手中的竹籃往厄諾懷裡推了推。

“既然你不想認我這個大哥,那你替我把母親帶來的午餐吃了吧!。”

厄諾看著籃子裡被寒氣凍住的沙拉和三明治嚥了咽口水,又看了一眼迭畢那一臉不可拒絕的模樣。

厄諾將籃子放在一邊,轉頭望向窗外的景色,昏黃的天空將一片猶如黃金般璀璨的光芒撒在地板上,黑白交加的大理石地板,將這些光芒反射在房間裡。

“母親呢?”

迭畢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回去了,母親臨走前讓我照顧好你。”

厄諾掀開被褥,一隻毫無血色的雪白腳丫踩在地板上,當另一隻同樣的腳掌踏在地上時,厄諾便急不可耐的站起身來。可腿上的無力感,讓他的身體徑直向前倒去,可想象中因為摔倒在地而產生的疼痛感並未出現。

厄諾抬起來頭,雙眼與一雙冷漠的眼睛對視。

迭畢輕輕將厄諾抱起,放在了床上,“你可真會給你的好大哥添亂,乖乖給我躺著,我可不想熬夜處理事務。”

厄諾靜靜地看著迭畢。從傍晚到黑夜的那盞油燈亮起,他始終都沒有問出那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要成為主教?

迭畢背對著厄諾,整理著手中的事務,“早點休息,明天你還得去上課。”

“她……”

厄諾張開乾渴的口腔,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裡冒出。

“誰?”

迭畢轉身看向厄諾,臉上露出了一個不明所以的表情,下一秒,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

“你喜歡上了一個孤兒?還是教堂裡的孤兒!”

迭畢眼裡閃過一抹灰白色的光澤,那是如死亡般的沉寂的力量。

厄諾並不知道迭畢是怎麼成為啟示靈的,就連母親也對這件事閉口不言,後來在父親的口中得知,迭畢在成為啟示靈回來的那天,整個人像是變了一個人,性情極為冷淡。

而這也是代表著死亡的力量,正是極寒體啟中的冰心示,這雙眼睛便是心靈的視窗,那顆心早已不似人心,它不為任何人為之跳動,畢竟它已經冷如鐵石,沒有溫度它也不知情為何物。

這是神明的力量,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如此的憎惡神明,只會剝奪凡人情感的神明算什麼?

厄諾哽咽的問道:“為什麼?”

“哪有為什麼,她只是一個孤兒而已,而你……”迭畢開口,沒有絲毫感情的話語傳了出來,“是我迭畢.修爾託斯的弟弟,更是修爾託斯家的人!她一個孤兒憑什麼配得上你,我的身份你還記得麼?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讓修爾託斯家蒙羞!”

“記得……修爾託斯家長子,最年輕的七示憶往.啟示靈,因此而被選舉成為四支柱神啟教的新任主教。”

說完這些厄諾便低過頭去,不再看對方。

而迭畢卻覺得很頭疼,又要處理事務,還要教導厄諾,他實在是想不通,就這一天時間裡,那個叫安琳的小鬼,給自己的弟弟灌了什麼迷魂湯。

迭畢輕輕關上房門,來到二十四柱神中心的位置,靜靜的看著那四支柱下的兩團人形光芒的對話。

正如第七示的名字一樣,他的冰心能夠輕易地洞察人心,時間在他眼裡毫無意義,任然能夠透過已經發生的事情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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