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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將軍，有考慮過自己的將來麼？”
“什麼意思？”
趙牧：“我的意思很明白，這次上頭讓你們過來，無非是讓你們當替死鬼。要真的可以立功，兩江總督、巡撫，乃至地方的知府衙門，都會自己求著來，根本不會讓你們來摻和這些事。他們不敢來，正是因為清楚將來的危險。”
嗯……是這個道理，誰心裡都清楚。
然而，清楚是一回事，怎麼做又是一回事，作為地方的將士，他們可不敢不聽上面號令，武將是最沒有發言權的。
為首將軍說道：“你說這些話等於白搭，直接說辦法吧，有何辦法能讓我們脫離炙烤。只要你能給出合理的辦法，我們也犯不著去捅馬蜂窩，大家相安無事就最好。”
“很好，之前葛將軍的人馬已經被我們滅掉，你們大概還不清楚，靖王已經召集了五萬精兵，目前就駐紮在江州縣內。”
有人覺得好笑：“五萬精兵？笑話，哪來的五萬精兵，你少危言聳聽。”
“數千兵士，在頃刻間被殺光，而且我們的人只死了十幾個，我想請這位將軍替我算一算，如果是你，你需要用多少兵馬在頃刻間覆滅數千將士。”
這……這還真不好說。
以之前死亡的情況來說，絕對是大隊人馬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了葛某人的軍隊。
因為現場只死了十多人，而且故意換上了州府衙門的衣服，意在栽贓嫁禍。
帶兵打仗的人很明白，如果是人數相等，少說也應該留下兩三千的屍體。
俗話說，殺敵一萬、自損八千，這可不是空談。
“怎麼了，這位將軍無話可說了？”
為首將領笑著：“你還沒說，我們該怎麼辦呢，正如你所說，我們不想攻打江州縣，但現在有巡撫大人的軍令，我們也是進退兩難啊。”
趙牧：“你們的軍械裝備，全都留下，然後你們原路返回。”
靠！這是什麼玩法，丟盔棄甲麼。
“小子，你當我們是棒槌麼？”
趙牧：“非也，我是實話實說，你們留下武器裝備，可以說是被繳械了，有很多兵馬，不計其數，話隨便怎麼說都行，也可以誇大其詞。帶著兵器，你們又不願意攻城，留下裝備，頂多被朝廷說是無能，卻仍然可以做你們的將軍。”
“是麼？”
“呵呵，總兵大人，朝廷裡的人要的不是能帶兵打仗的人，要的是愚蠢的人。只有夠蠢，才好駕馭，向來愚蠢的人都不會被提拔，也不會被貶低，而且穩坐釣魚臺。”
還別說，趙牧這些說辭，深得官場之奧妙。
總兵考慮了一會兒，說道：“你的意思，我已經知曉了，你現在就可以走了，我要跟我的將軍們商量一下。”
也好，趙牧就在外面等待結果。
趙牧退出去之後，營漲內的人便厲害的討論了起來。
真打算就這樣走了？
似乎……沒那麼容易吧，就憑著小子一句話，把他們全給涮了麼，那他們哪還有一丁點武將的尊嚴。
“將軍，休要聽這小子胡說八道，我就偏不信這個邪！他說縣城有大軍，我偏不信。”
另一人道：“不管他的話是真是假，只要對咱們有用就行，你還看不出來麼，我們沒退路，只有丟盔棄甲，裝作敗軍，然後可保無憂。”
具體結果如何，還要等總兵拿個主意，這幫人都以他馬首是瞻。
沉默了好一陣之後，總兵已經決定：“按照他說的，咱們丟盔棄甲，傳令全軍，如有誰洩露了秘密，就殺他全家。”
十萬大軍，無功而返，所有軍械裝備全都丟棄了。
這在大州的歷史上是有先例的，但卻不如這一次來的快。
巡撫大人焦急的走來走去，師爺前來通報訊息，把他給整的迷糊了。
總兵就在外面等著。
“混蛋，他在推卸責任！十萬兵馬還拿不下一個江州縣，糊弄傻子呢！讓他滾進來！”
論官職，巡撫的職權和總兵對等，但本朝武將沒有政治實權，連上摺子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地方軍隊官職再高，也得聽從文官的命令。
當總兵進入衙門時，巡撫氣的冒煙：“陸將軍，你在跟我玩什麼鬼把戲。”
“大人，我們在行軍途中，突然遭遇了襲擊，敵軍浩浩蕩蕩，不計其數，他們……他們一下就把我們給圍困住了，然後，下了我們的兵器，人數不下三十萬。”
能吹，吹到家了。
巡撫差點吐血：“三十萬？你可真會算賬啊，當我是白痴麼？江州縣能容納多少人，你說三十萬，這是要逼死我啊！”
“大人，我們的兵器可都被繳械了啊，如果大人不信，可隨便找我們的將士詢問，我不敢撒謊。”
“我當然會問的！”
卻在此時，一旁的師爺有了心思：“對，三十萬。大人，總兵大人所說，不無道理啊。”
“你也來耍我？”
“小人豈敢。只是，咱們省內，不管是誰來接這個差事，都是自討苦吃，但如果事情能交給朝廷去辦，誇大其詞的話，朝廷會派其他人圍剿。”
“你以為我不懂麼，但是其他來人不管是誰，一旦發現咱們撒謊，都得罷官，說不定還要殺頭！”
師爺捏著鬍鬚，淡漠笑著：“絕對不會，誰都不傻，京城那邊，很多舉報其他皇子的人，都被皇上給殺了，用於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也就是誰，沒有任何人願意捅這個馬蜂窩，否則下一個死的就是誰。”
皇帝既想清除異己，又想找替罪羊，如果真是大功勞，那還輪得到他們麼，朝廷裡的大將軍們早就坐不住了。
所以，誰也不敢應這個差事。
聽了師爺的解釋，巡撫才稍有心安：“或許吧，但怕就怕……”
“大人，若真有不開眼的人想要來立功，咱們還可暗中對江州縣提供幫助，讓他們沒辦法成功，如此的話，咱們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這件事不容易做啊，需要當地的將領們協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