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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鬧,我在笑。歲月靜好,大抵如此。
夏雲揚沒答覆,探手惡作劇般地一彈,梅上的雪簌簌落地,他摘下一朵紅梅,把指尖那朵明豔咬在齒間,湊近易冰清的臉,“花給你,人是我的了。”
微涼的唇壓下,輾轉廝磨,花被碾碎,榨出幽香。他探出舌尖,將那朵滲著汁液的紅梅推入易冰清口中,一縷梅香在二人口腔中蔓延,久久不散。
花香誘人,吻細密而綿長,如痴如醉,溫柔繾綣,極盡纏綿。
良久,兩人微喘著分開,夏雲揚纖長的指劃過易冰清紅腫溼潤的唇,他湊近淺啄一口,還殘留著淡淡的梅香。
“嗯,確實嬌豔。”
不知說的是花,還是人。
“來幹嘛?” 本該一見面就該問的話,遲遲才出口。
“聽雨軒的紅梅開得好,我知師尊愛賞花,”答非所問,驢唇不對馬嘴。他話鋒一轉,曖昧道:“自然是來觀人的,順便暖暖床。”
易冰清不輕不重地推了他一把,“說正經的。”
“我很認真啊,初雪自然要與心愛之人一起觀。”
頸間泛起點點涼意,方才漸停的雪,倏然間又開始紛紛揚揚,落入兩人髮間,額上,鼻尖,衣袍。
今朝同淋雪,也算共白頭。
易冰清一愣,方才擁著他的人已不見蹤影。
“師尊會堆雪人嗎?”
輕快的嗓音從梅樹下傳來,他定睛望去,只見夏雲揚一身淺色藍袍蹲在樹下,骨節分明的手中團著一隻潔白的雪球,繡著捲雲紋的袖口微卷,露出一截藕白色的手臂,袖口和袍擺處皆染了雪。
“這有何難?”
他嘴角上揚,挨著他蹲下,捧了一抔雪,冰涼的觸感激得他打了個冷戰,學著夏雲揚的模樣團成球狀。
“師尊以前,堆過雪人嗎?”
“沒有。”易冰清眸子低垂,侍弄著手中的雪,雪球在掌心越來越大。
“那以後,每年下雪,我都陪你堆雪人,好不好?”聲音輕且溫柔,語氣中流露著認真與堅定,呢喃間彷彿雪落的聲音都能將其吞沒。
夜風遊蕩,掀下梅間浮雪,灑在心間,激起陣陣漣漪。
夏雲揚眸中籠罩著淡淡的薄霧,水汽氤氳裡,易冰清透過那層朦朧,見到了世間最亮的星空。
如果眼睛會說話,那他的雙眸所傾訴的一定是世間最好聽的情話。
他沒說,但他讀懂了。
易冰清就這麼望著他,愣了半晌,手中的雪球已然小了一半。冰涼的雪水淌進袖口,腕間一冰,易冰清才從那勾人心魄的眸中回過神來。
夏雲揚將一大一小兩隻雪球疊在一起,“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易冰清眨眨眼,歪頭盯著他,“看你呀。”
“師尊可看清楚了?”
易冰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夏雲揚繼續追問:“到底看清楚了沒有?”
“如隔霧看花,也就七八分明晰吧。”
夏雲揚在袍間蹭幹了掌心的水漬,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人推倒在雪地中,欺身壓下,鼻尖蹭著鼻尖,“那現在呢?”
易冰清湊近他,唇與唇間將觸未觸,隱約的摩擦撓得人心中癢癢的,“八九分了。”
“看來還是不夠近,我十分的真心,今日必須讓師尊全部清晰明瞭。”
說著,抓起易冰清的一隻手,穿過裡衣,貼在胸口,冰涼的觸感刺得他神經一緊。
易冰清溼冷的手被那一片溫暖包裹,他沒有掙扎,掌心貼著夏雲揚的胸口,感受著他起伏有力的心跳,格外安心。
夏雲揚的手不安分地隔著外袍在他的敏感處點火,微涼的唇擦過臉頰,掠過耳垂,又落到白皙的頸間,最後蹭開那一角衣襟,埋入頸窩。
易冰清被他吻得頸間酥癢,抬手揪住他的後領,“起來,癢。”
“就不。”
夏雲揚倔強地埋在他頸間,吻得更重了,啃噬吮吻著肩頸處的細肉,凝脂般的面板上綻開朵朵殷紅,堪比枝上的紅梅。
“涼。”似輕嗔,尾音拉得很長,又似撒嬌。
“那你在上。”
夏雲揚攬住易冰清的腰,翻了個身,墊在了易冰清身下,手重重壓在他的背上,不給他逃脫的機會,臉也沒從他的頸間移開。
易冰清就這樣伏在夏雲揚身上,感受著他劇烈的心跳,肩上披的月色大氅將兩人的身形罩住,與這蒼茫的天地融為一體。
“你要在這裡躺多久啊。”
夏雲揚的唇在他頸間遊弋,“待到師尊看清我為之。”
“看清了,起來……”易冰清吻去了他眉間染上的雪,倏然蹙眉,“嘶,別咬脖子。”
“我明日還有正事,被人瞧見了不好。”
“什麼事?”
“歲末了,受仙督之邀赴宴,修真界每年的傳統。”
“崇明山?你往年都不去的,讓掌門帶別的仙君去就行了。”
“今時不同往日,嶽望塵給掌門的信中指名邀我去,請帖都附上了,我不好拒絕,拂了他的面子。”
夏雲揚悶聲道:“我不管,給他寫信,就說……就說家屬不讓。”
“別鬧。”
“不許去。”
夏雲揚又在易冰清頸間最顯眼的地方啃了一口,留下濃重的紅痕與齒印,將他攬得更緊,好像一鬆手,人就消失不見了。
“好了,耽誤不了多久的,這件事處理完,便閒下了,我的時間都給你,再過月餘便是新年,我陪你守歲,陪你過年。”
“好,拉鉤。”
夏雲揚終於鬆口,漆黑的眸子盯著他,伸出小指,生怕他反悔,易冰清耐心的配合著。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果然還是孩子,得哄著,得寵著。
“起來了,雪裡冷。”
夏雲揚高興了,一骨碌爬起來,溫柔耐心地撣去易冰清發間、衣袍上的雪,把人橫抱在懷裡,往暖閣方向走去。
易冰清拍了拍他,指著梅樹下的幾顆圓墩墩的雪球,“哎,雪人,沒堆完呢。”
“不急,改日再說,這雪有些日子化不了。”
關了門,風雪被攔在門外,橘黃的燈光從窗欞滲出,照亮了靜謐的雪夜,是寒風中零落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