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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被迫仰頭看他,與他滿目的怒意對上,只覺得萬分荒謬。
她抬起手,揮開傅聿城,嗓音溫涼。
“我聽不懂傅總在講什麼。”
“聽不懂?”
傅聿城唇畔牽扯起嘲諷的笑意,抵著南安在桌角站住。
如果此刻有外人從房間外闖進來,恐怕會覺得這對小夫妻感情極其親暱。
但只要南安自己知道,她後背被桌角膈得有多疼。
這狗男人,是瘋了吧!
南安試圖掙脫他的桎梏,卻被抵在桌角動彈不得。
傅聿城一隻手扣住她的手腕,長腿輕易將她抵住圈在懷裡。
另一隻手再次抬起,迫使南安看著自己。
“孩子的事情,傅太太難道就沒有要和我交代的麼?”
低緩的質問聲落下,南安只覺得渾身都在發疼。
被膈著的背後在疼。
心臟也疼。
牽連起那場手術的記憶,還有無意識暈倒在雪地裡,分不清是被凍得疼,還是腹部傳來的疼。
反正哪裡都疼。
她紅了眼,直直對上傅聿城:“沒有!我沒懷孕,想來傅先生你要是沒瞎的話,應該也看得出來。”
就目前來說,她的的確確沒有懷孕。
算不得撒謊。
至於那個迷路的孩子,南安覺得沒有必要給傅聿城交代。
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在離婚當天查出來的宮外孕,給他什麼交代?
她要給交代的,也只有她自己。
是她沒有愛惜自己的身體,沒有及時把手術做了,沒有在手術時告知朋友家人,險些讓自己落下病根。
事到如今,她後悔的也只是當時受情緒控制,沒有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如果能夠重新來一次,她依舊會選擇和傅聿城沒有任何牽連。
她會動用阮家給她的那張卡,花大價錢請一個護工,再老老實實地把事情告訴顧南舟,養好自己的身體。
至於傅聿城,他要照顧的是時常進醫院的夏皖皖,而不是她這位已經離婚的前妻。
告訴他做什麼?
傅聿城聽完南安擲地有聲的話,嘲諷地輕笑:“沒有?南安,你非得要我把林姨請過來,讓她當著你的面說出那些不堪麼?”
像是判了南安死刑,他用極其失望的目光看著南安。
彷彿她打掉那個孩子,是一件多麼惡劣的事情。
南安莫名平靜下來。
像是失去感知,那些疼痛盡數消失,連帶後背的疼痛也沒有多少知覺。
她淡漠問:“不知道在傅先生眼裡,我怎麼不堪了呢?”
“是,我的確懷孕過。但我不覺得需要給你一個交代,孩子是離婚後檢查出來的,我想我有權利選擇生下來或者打掉。再者,這個孩子……”
“南安,你憑什麼做出決定,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
不等南安把‘宮外孕’的事實說出,話頭就被憤怒中的傅聿城打斷。
南安有些詫異。
畢竟他這幅模樣,看起來好像很在意那個孩子。
可明明那天她試探性詢問的時候,他是那樣的冷漠薄涼。
那神情南安到現在都忘不掉,就好像如果她懷孕是真的,下一秒他就要讓人壓著她去醫院打掉。
明明不愛。
明明心有所屬。
明明在她栽在雪地裡快要死掉的時候、他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偏偏在這個時候擺出一副好父親的姿態,好像他多捨不得那個孩子。
南安不太明白。
她有些疲倦地抿緊了嘴。
傅聿城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或許是意識到這個孩子已經沒了,再也不可能平安降生於世,他稍稍鬆了些許力道,退離南安一步。
同樣的,他語氣也十分疲倦。
“如果你是擔心離婚後這個孩子沒有名分,那實在是多慮。在傅家兩年,你也應該知曉奶奶對孩子的態度。只要是傅家的血脈,便不會虧待ta的。南安……”
他低眸看著她,頓了頓,輕嘆了一口氣。
“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那語氣,雖然沒有開口補充,那話後頭似乎就在說,她南安根本不配當一個的母親。
一個合格的母親,怎麼捨得打掉自己親生的骨肉呢?
南安沒急著為自己辯解。
已經給她定了罪,也不急於這麼一時。
再次之前,她挺想弄清楚一件事情的。
她看著傅聿城,問:“傅奶奶心疼孩子,會好好照顧孩子,那你呢?”
“傅聿城,方才那番話,你可有提過你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