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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一陣疑惑，面前之人竟然不是葉纖？
農明旭也斷不可能會認錯，她不是葉纖，那她又是誰？
葉纖聞言先是一陣愣怔，向後趔趄幾步，喃喃自語，“不可能....我就是葉纖啊！我怎麼...怎麼不會是葉纖呢？”
農明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他上前幾步，質問面前這個與葉纖容貌無二的葉纖，“你到底是誰？你把我的小葉子怎麼了？”
“葉纖”看著農明旭拼命地搖頭。
她飄到平江面上，對著水面彎下腰，看著湖中自己的面容，一邊看一邊笑，笑中卻透露著淒涼。
“這就是我啊！”
“我就是葉纖啊！”
“我怎麼會不是葉纖呢？”
“槐樹妖，你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該放手了。”
塗山燼看著拼命揉捏自己的臉的“葉纖”，輕笑一聲，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的夢，該醒了。”
"你說什麼！"
葉纖聽塗山燼這麼說，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她伸出一根細白修長的手指，戳著自己的臉，“我怎麼會不是葉纖呢？！”
塗山燼抓住我的手，在我手指上割了一個小口子，擠出一滴血，飛向葉纖的額頭。
葉纖立馬捂住自己的額頭，尖叫一聲，似乎想起了什麼，痛苦地搖頭。
“我是槐樹妖？那葉纖是誰？！葉纖是誰？！”
葉纖的聲音漸漸變大，變得歇斯底里。
她不停地在原地轉圈，雙目赤紅地盯著塗山燼，彷彿下一秒就會撲上來撕碎塗山燼。
塗山燼冷笑一聲，手中出現一條紅綾，飛出去纏住槐樹妖，將她從湖面上拉上來。
“說起來，葉纖之死，你也有部分責任。”
“那日是你突破千年修為，化靈的日子，也是葉纖與農明旭相約的日子，葉纖提前一步到了。
正巧趕上你化靈的時間，因你化靈引發天象鉅變，洪水氾濫，吞噬了葉纖，葉纖的靈魂便永遠鎖在你的身體裡。”
“你雖有近千年修為，但並非先天靈智類，若不是自幼依靠落龍石修煉，怎麼會是我這狐孫塗凌的對手？”
“是我....是我... ”
槐樹妖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臉色一片慘淡，雙目無光，身體微微顫抖，嘴唇發白。
“是我....我是槐樹妖，他們二人自幼在我身邊長大....我自然是想看見他們終成眷屬。”
“可事與願違....那日...我見小纖穿著大紅嫁衣，似乎想輕生的樣子。
我想阻止她...可是那時的我尚未化靈，沒有實體....阻止不了她。”
槐樹妖說著說著，眼中露出惋惜的神情。
“我想告訴她，讓她再等等....是我心急，提前強行突破...化了靈，同時...也害死了她。”
“我心有愧疚，便問她還有什麼心願，一定幫她完成。
她說她要等農明旭...她要問問他為何失約。”
槐樹妖越說越低迷，眼神越來越空洞，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下來。
“我答應了她，由於她怨念太大，去不了地府。
我便讓她住在我身體裡....久而久之...我就成了葉纖...日復一日等著農明旭。”
“那農明旭來的時候為何沒看見你們...？”
我追問槐樹妖，既然如此，那農明旭來，槐樹妖怎麼會不認識呢？
槐樹妖頓了頓，嘆了口氣，說道:“都怪我....
那日傍晚時分，有幾個法師到站這裡偷盜落龍石，落龍石保佑了這裡一代代村民，並且自我開靈智至此一千年都是落龍石在陪伴我，我怎麼能讓他們拿走？
那時恰好我化靈，有了實體，便前往保護落龍石，誰知還是被他們打傷，也被封印了意識....”
“若不是那時小纖兒的魂魄在我體內，救了我一命....
但也導致我七年來意識混亂不堪，逐漸...我就認為...我就是葉纖，我在等農明旭。”
槐樹妖說到這裡，哽咽不成聲，“都是我害了他們。”
我看了一眼旁邊一言不發的農明旭。
他似乎也很難受，但並沒有怪罪槐樹妖的意思。
他親自生前向槐樹妖鞠了一躬，“您不必如此，當初的您也是好心，可惜...天道有命罷了。”
天若有情，即使緣分背道而馳，依然能夠水到渠成。
天若無情，哪怕強求，亦是無用功。
農明旭嘆了口氣，抬頭看天，“希望我們下一世還能夠在一起。”
農明旭說完，轉過頭看著我。
"黎姑娘，謝謝你，謝謝你們... 能夠讓我可以再一次回到小葉子身邊。"
槐樹妖閉眼捏訣，不多時，一個身穿大紅嫁衣的女子從槐樹妖身上飛出來，落在地上，正是真正的葉纖。
葉纖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帶著面紗的農明旭。
但她一眼就認出來了，立刻衝了上去，緊緊抱住了農明旭，泣不成聲。
"是你麼？是你來找我了嗎？"
農明旭輕輕拍著葉纖的後背，一如從前溫柔，安慰道:"抱歉.. 我的小葉子，是我來遲了，你願意原諒我麼？"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葉纖緊緊抱著農明旭，哽咽道，“我還以為再也等不到你了。”
農明旭嘆了口氣，“我的好葉子，我怎麼捨得呢？”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會拋棄我了？”
葉纖猛地抬頭，驚喜地看著農明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農明旭看著她期盼的眼神，心臟狠狠抽搐了一下，溫柔地笑了。
“嗯...再也不會了。”
“我們生生世世不分離。”
那一瞬間，我看見葉纖身上的怨氣一點點飛散，她逐漸變回了七年前那個姑娘。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突然想哭，希望天下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
塗山燼輕輕握住我的手，“修行之人，切記切勿共情他們的情緒。”
我回頭看塗山燼，點點頭。
他也回頭看著我，深邃的眸中滿是寵溺和愛戀，輕輕擦掉我眼角的眼淚。
“哭過了就把眼淚擦擦掉，要是累了，就靠在我肩膀上休息一會兒。”
我看著塗山燼，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你的肩膀就是我的。”
塗山燼笑著揉了揉我的頭頂，然後牽著我的手，對著葉纖和農明旭說道:“如今葉纖怨氣已散，可以過奈何橋了，我讓公儀羽卿送你們去。”
“還有....”
塗山燼攤開手掌心，手掌心上出現一對紅手繩。
“這個叫做連理枝，你們互相為對方帶上，下一世可以再續前緣。”
農明旭道了一聲謝，拿出紅手繩，親自為葉纖帶上。
“我會緊緊握住你的手，我們不會再走散了。”
葉纖輕輕“嗯”了一聲，同樣向我們道了一聲謝，轉頭看向槐樹妖，“槐樹姐姐....謝謝你。
槐樹妖聞言，眼眶逐漸變紅。
“是我耽誤了你們，害得你們不復相見，你不怨我我就很開心了。”
“祝你們下一世得以得償所願，如果可以，我還想再庇護你們。”
公儀羽卿拍拍農明旭的肩膀，“如今心願已了，該走了。”
“農大哥....你要不要見見你爸？”
猶豫良久，我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農明旭愣了愣，搖搖頭，牽著葉纖的手，對公儀羽卿說道：“請您帶我們走吧，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