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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殘歸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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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藍星上誰最令人深惡痛疾,那定是住在西邊那群披著人皮的精緻利己主義的吸血鬼,它們欺壓弱小,飛揚跋扈,撥弄是非,挑起藍星的派系之爭,坐收漁利。為了扼制別人的發展,慫恿東邊島國的倭寇向大海排放核汙水。使本就深重災難的藍星雪上加霜。

幾年之後,藍星上的人們因為海洋和陸地大面積的汙染無法正常生活,死的死,病的病,生存壓力的不斷擠壓,讓藍星內大大小小的國家都捲入這場人類歷史上最大的戰爭-核之戰,爭奪能生存的土地與資源,愛好和平的中華人也被迫捲入這場人類史無前例的浩劫。到最後,各家都拼光了家底,打不動了,戰爭才被迫停止。

可當人們回望時,才發現,藍星已然大變樣,很多小國在這場戰爭中直接滅國,剩下來的中大國,也是傷痕累累,到處都是屍橫遍野,殘垣斷壁,人口銳減,國土面積很多都已無法生存,頓時傻眼了,當初那些極力推動戰爭想發戰爭財西邊那群蠢貨們更是有些絕望,也許他們當初只顧著吸血了,根本忘記他們也是藍星上的一員,是沒有能力移民藍星之外的。這還不是更絕望地,接下來核輻射便快速地蔓延著整個藍星,徹底摧毀人們賴以生存的家園,那些天災人禍中倖存下來的人悽慘地經歷著惡劣環境的洗禮,龜縮在藍星能住人的角落苟延殘喘。

而參加戰鬥僥倖活下來的祖父也是隨著倖存下來的鄉鄰回到被城市拋棄多年的荒廢村莊繁衍生息,但文明的延續需要強大的載體,沒有好的生存環境,沒有人口的承接,再輝煌的文明也無以為續。所以,作為藍星上曾經的霸主---人,就又迴歸沒有現代化科技的原始生活,他們像幾萬年前的祖先一樣,除了一些基本的生存技巧和簡單的工具外,別無所長。

我對這種論調的質疑大約是在去年四月的上旬,我的祖父帶我去見識一具碟形飛行器械的時候產生的,那架飛行器完全不像祖父說的那樣老舊,但祖父卻一口咬定是老祖宗那會留下來的,即使是核戰那會留下來的離現在也已經整整一百五十年了,按理說,早就成廢鐵了。祖父總是這樣嚴肅而又倔強。他不想讓你知道的事,你是撬不開他的嘴的。

那時節,按照中國傳統曆法《黃帝歷》,應該是黃帝紀元4870年的秋天,我的祖父已經一百六十八歲了,他到底為什麼能活這麼久,也沒人知道究竟,因為他看起來就似五十來歲的樣,長著一雙熊掌般有力的手,能看透一切睿智的眼睛,仍然保持著非同尋常的力氣,敏捷熟練的管理著田地裡的各種農作物。

幸好銀辛村這個地方遠離城市,深處大山之中,未受到多大影響,是眾多土壤肥沃村莊中的一個,要擱在以往,城鎮化建設時期,人都向城鎮裡移,這裡山高路遠,可是荒村,渺無人煙。現在反而是寶地,十里八鄉的人都會向這塊風水寶地來開荒,幾年間,把小小的村莊擴大了好幾倍,一片繁榮景象。

每年到了十一月光景,祖父變得異常繁忙,收穫著稻穀、玉米、紅薯、花生、芝麻。他把農產品按不同的性質進行處理,分門別類的入庫。

雖然當初他是位文質彬彬的大學生,但他的勞動能力也不是蓋的。儼然一位技術嫻熟的農民,各種莊稼活幹的得心應手,即使跳過一千多年前,辛氏先祖帶著一批年輕人來開拓初始的銀辛村至今十多個世紀的時建裡,他也是名列前茅的。

因此,他本人被推舉擔任村長一職,他盡心盡力,把銀辛村治理的井井有條。

鼷鼠們對這個村子的豐碩成果感到狂喜不已,他們得以託著油滑的細尾,終日躲在幽暗的儲倉內,埋頭偷吃。村民們紛紛利用自制的老鼠夾、老鼠藥之類的來消滅這由來已久的公害。

我的祖父辛後景是一位面慈心軟的老實人,不喜歡老鼠夾、老鼠藥之類的武器,做為唯一一個見識過高度發達文明被毀滅的人,他深刻理解生物生存的不易,一連數年,他未在儲藏內架設陷阱,執意要證明自己的善念。“任何動物都有生存的權利,”他說,“一切在於人的行為。”

近年來,儘管他囤積著相當豐富的大田作物,卻是全村損失最為嚴重的,他從不計較,把這當作拿稻穀餵雞餵鴨一樣習以為常。

伯父辛圖是位脾氣暴躁的獸醫,他對祖父的做法感到十分惱火,用半頭豬肉在一位遊走各鄉鎮的屠夫手裡買下一隻性情剛烈的大靈貓,強行放入密封的糧倉內。

他從不舉出合乎情理的理由讓旁人贊同他的觀點,他認為這會白白浪費一些精力,對現實中發生的衝突,他總是一意孤行使用粗魯的態度。

許多年後,辛務準會埋怨伯父辛圖在性格方面無形的誤導,當時,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煩人的問題。祖父被伯父的狂怒嚇退了,接受了貓作為鼠類的天敵而必須履行職責的事實。

直到某一個星期天,祖父經不住孫子們的一再要求,帶他們到倉庫去取一些曬乾的花生與玉米,這是孩子們最喜歡的零食之一,通常他都是自己取出來烤熟之後均稱分配給孩子們,二歲的辛氏不顧兄長辛巢的勸誡,試圖去撫摸正在撕扯老鼠的貓,差一點被那兇殘的畜生咬死,經久治療,傷口方愈。

鑑於它的危險性,祖父強烈要求把它趕走,並嘗試著去捕捉它,那貓在長此以往地戰鬥狀態中已訓養成極具攻擊的個性,有著驚人的敏銳力,沒有任何人能在毫無謀略地情形下捕捉到它。他被貓瘋狂襲擊的性格折磨的不知所措。

伯父辛圖在院子裡當著家人的面把那個屠夫臭罵一頓,越罵越氣,轉身奔進廚房,握著一把菜刀返回院子,咬牙切齒地在空中亂揮了幾下,嚇得年幼地孩子直縮在大人的身後瑟瑟發抖。大人們根本勸不住他,只瞅著他罵罵咧咧衝出門去,揚言要宰了那畜生,剛闖進儲倉,就被大靈貓放出的氣體燻的不省人事,被緊隨其後的家人抬了出來。

他在床上躺了一天才醒來,儘管他身體健康,卻因靈貓屍臭般的氣味破了食慾,從此不再正常進食,逐漸消瘦。他垂頭喪氣,因自己缺乏眼力而選中這隻變態的動物怒氣衝衝。

為了除掉大靈貓,他把銀辛村頗有幾分影響力的男人們召集於自己的房間裡,謹慎地向他們徵集方案。這是他頭一回向別人求助,因此還煮去他掛了半年都捨不得入口的上乘兔肉。

他們都是被實踐證明過的聰明人物,他們努力好學,比終年與土地為伍的父輩更具有應變各類疑難問題的卓越才能,這使得他們在年輕的年紀就擺脫了艱辛的農耕生活幹起了不費力氣的體面工作。

連續幾天,他們完全拋開雜念,熱衷於商討制裁貓的方法,那些方法在謀略史上從未運用過,他們因為不敢冒然使用都放棄了。

他們對動物的瞭解僅限於一些常見的生活習性,並沒有他們對自己的同類瞭解透徹。他們通宵達旦,費了幾個晚上聚在一起分析動物心理學、動物行為學和動物語言學,試圖按照人類的常規思維模式系統的分析貓的心理與生理狀態,他們甚至猜測大靈貓是由於長期的性壓抑而性情兇殘。

據說,它的原主人禁止它與雌性交配,那男人是天生的性無能者,他常強制性地讓貓在他身邊觀看他妻子與家犬性交取樂。男人們堅信這種診斷的準確性,並對此制定一套簡單易行的方案。

他們挑選女人為這次具體方案的實施者,他們一致認為,女人的誘惑力對於人以外的畜生同樣有效,他們同時想證明貓是否能與女人幹那種事。

男人們生來迷戀冒險與刺激,他們開始了輕率地行動。儘管伯父對此計劃毫不感興趣,卻對外界卻守口如瓶。

第一個週末,男人們在村子附近轉悠,幾個人在通往深山的岔道口碰到一位手舞足蹈地瘋癲女人,他們原想把她誘騙到村裡,那女人吵吵嚷嚷地讓男人們無法秘密行動,因怕自家女人起疑心,第二個週末,他們離開村子到別處去了。

男人為這錯誤的判斷付出了一週又一週的熱情。

祖父是唯一知曉此計劃的局外人。他總能夠憑著直覺預知到一些事情,這就使得男人們設想出的計劃受到阻礙。

祖父在他們還未尋到合適人選來實施這個狂熱的計劃之前,便透過秘密而不懈的努力,歷經數次的冒險,成功驅逐了那隻貓,終結了男人們荒唐地行動。

男人們暗地裡為計劃的流產心懷不滿,有意煽動村民們的恐懼情緒,以至擔心他們在熟睡的時候這隻畜生會突然闖進來襲擊他們。往後,村民們小心翼翼,緊閉門窗。

在他們沒有找到行之有效的方法打消顧慮之前,即使在酷暑季節,他們也樂意放棄開啟窗戶而讓涼爽的風吹進來。

整個夏季,祖父都在設法讓村民們避免多餘的防範措施,他率先做出榜樣,不僅敞開門窗,還在床頭放上大靈貓最喜歡吃的家鼠、小麻雀、蟾蜍、螳螂之類的活體動物,並用細繩綁住它們的腿拴在床柱上,以此證明決不發生傷人事件,人們並沒有因為此舉而放棄他們的行為。

肖根油來時,當場證實了祖父的實言,因為他拿了那隻貓的屍首。

他並未向人透露貓的死因,村民們似乎也並不看重,只要能令他們脫離目前的煩惱,婦女們更是為此帶來生活中的不便抱怨不息。私底下,肖根油向祖父披露了那畜生斃命的過程。

“那可憐的東西,”他說,“被糟蹋的不成樣兒了,當它被碩大的鐵夾夾住一條腿不能動彈的時候,人們湧蜂而至用木棍打死了它。其實,很多動物本不喜傷人,可人擾亂它們的生活,利用它們當作懲戒的武器,這就不由得它們性情兇殘了。”

這個虔誠的人,身材矮小,形貌醜陋。數年以前,他就被極為罕見的遺傳病——代謝性骨病——成年型磷酸酶缺乏症所擊中,軀幹縮短,大腿彎曲變形,下肢變短。

雖然這使他痛苦多年,並忍受著病疫的折磨,卻未奪走他堅毅的品性。他長年保持著笑容,並精神抖擻。當祖父向他透露個人隱私的那個傍晚,他由此確信,倆人之間偉大神聖的友誼便開始建立了。

儘管他們相差了一百來歲,他們採取了一種最均衡的發展模式,這種志趣相投的最大益處則是,超越了年齡的代溝卻又彼此相連。

他們精通古老的<<周易〉〉,熟讀〈〈黃帝內經〉〉,熱衷於研究伏羲的太極八卦圖,並對此有著相同的認識,認為它是先祖無窮智慧的展示,也是後人認識、順應、改造自然從而創造自然與人和諧共處的偉大方法,他們且在不同的場合一致向人宣稱,人應該詩意的棲居在大地之上。

但作為唯一參加過那場史無前例戰爭的祖父明白,這也只是人們的美好願景而已,他們現在能在這一地歲月靜好地活著,並不能保證未來這樣一塊淨土也能依然安好度過劫難。自然,這擔憂祖父自不必讓外人知曉。

他倆相談甚歡,鑑於他們的密切,祖父便把過去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一一道來,當他把真實的年齡透露給這個外鄉人時,肖根油只是感慨祖父的神奇,他雖然疑慮,但他知進退,祖父不說,他也不問。整個村子裡的人也是習以為常,無論多少年過去,祖父看上去依然壯年,他不受一切病魔的困擾,多少年來依然精力充沛的勞動,也逐漸模糊了村民對他年齡的認知,無論多少人被歲月催生老去死去,人們的意識中都覺得他是個中年人。

以至多年後這個與世隔絕了一個多世紀的村莊被發現以後,這個老壽星最終被神奇的妖族發現,一群慕名而來的學者們探索生命長短的時候,都覺得這是人族生命史上的神蹟。然而祖父本人與肖根油討論哲學問題時卻對他明言:如果能如常人一樣享受死亡,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村裡的好些人在他埋葬那隻靈貓的屍體時也聽到過這方面的見解,他們對祖父的想法感到吃驚,他們並非博學之人,對於是否要弄透那些比較深奧的思想他們從未打定主意,長壽、聚斂錢財與及時享樂是他們畢生的終極目標,他們與先輩一樣,已習慣熱衷於此。

祖父就經常性的聽到村民在背後議論他長壽的秘訣及錢財的多寡,還在私下裡推測他是否有娶妻的打算。他們確信,這是那位老人唯一的娛樂專案,過去的十三次婚姻足以證明。儘管有很多是他與十三個女人所生育的後代,談論此事,他們毫無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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