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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駕車駛出西大望路甲12號院我先是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後用語音喚醒賓士駕駛助理：“你好賓士，撥打王鑫的手機”。
我原先的董辦主任像舊時一樣迅速接通電話 “歐陽總？”聲音平靜在等候我的進一步指示。 “通知宋總，周總和陳總帶主要助手下午兩點開會。通知肖琴參會。”我沉聲說道，這三個人分別是CEO，CTO和新晉的CFO，而肖琴則是家族辦公室主任，是新晉CFO的前任老闆。“
看看任博士和陳博士是不是在公司，在公司的話也一起參會。”我稍作停頓，點名兩位公司的資料化專家。“是在公司還是去您家開會？”王鑫追問了一句。“在公司開會，我一會就到。”“好的，我發通知。”和原先召開緊急會議一樣，這意味著接到通知的人要立刻取消原定所有安排參加我的會議，如果不能參會需要給我打電話親自說明情況請假。
哥們真的不好意思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做老闆有兩件事情絕對不會撒手，一個是財權，一個是人事權。自打我開公司起財權的實際最高負責人就是肖琴，而人事權的實際最高負責人就是這個董辦主任王鑫。
什麼CEO，什麼分管財務和人事的總裁換了一茬又一茬。當人面我說的都是斬釘截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授予你全權管理”那都是半真半假不能認真的。實際上這兩個人在重大決策上只聽命我一人，而且給我打著各種各樣的小報告。
有關公司的核心機密也只有這兩個人知道而她們的直接上級有些反倒並不知情。肖琴表面上已經離開了公司，但仍然透過原有的什麼渠道關心並掌握著公司財務的動向。
而王鑫人還在公司，不用說，新的管理團隊心裡葉門清她明著暗著會把公司發生的一切知會給我。肖琴和王鑫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上一分鐘還在向什麼人恭恭敬敬地請示著工作，下一分鐘就能按照我的最新指示把她們的主管上級給開了，那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即便現在我也毫不懷疑她們仍有這個能力。
很快到了公司樓下停好車，我坐著電梯來到了14樓，沒有了門禁卡剛要摁門鈴門就自動開了。行政主管小魏帶著前臺和行政助理在門口笑盈盈地迎接著我，看來已經接到通知。我笑著點了點頭，向我的辦公室走去。這是去年出國之後第一次回辦公室還是猛不丁突然回來的。
辦公室的屬下都用錯愕的眼光看著我，總裁和各級主管肯定此時都已經得到了訊息，惴惴不安的想著老大今天回來幹嘛，對下午會議的內容進行各種各樣的猜測。
公司總部位於靠近北平北二環的核心地段，佔了整整兩層樓，大概2500平米的樣子，同時還帶有一個500平米的超大露臺。和大多數高科技企業一樣，公司裡面分接待區、辦公區、經理室、員工休息區，同時還帶有一個行政廚房。我自己的辦公室則在其中一層的一個角落裡，大概100多平米，寬敞、明亮。
走進我的辦公室迎面是一整面從天到地的白板，因為我喜歡在討論中用各種色筆表達我的思路和觀點。白板前則是一張精緻極簡風格，由板材和不鏽鋼框架組成的大班臺，後面放著一張舒適的班椅。班臺前面則擺放著兩張辦公椅供我和屬下或者客人比較私密的談話。
班臺左側放著一個古色古香青花釉的案頭缸，案頭缸下是紅木底座，缸裡面則放著各種卷軸和一支我從烏干達帶回來的黑木手杖。坐在我的班椅上對面即可看見對面牆上愛新覺羅·傅傑先生早年給我題寫的四個大字“寧靜致遠”。
辦公室左側一面牆上則懸掛著陳伯達先生一幅題為“馬克思論林肯”的大幅書法作品。陳伯達先生曾任毛爺爺的政治秘書，後來成為林陳反黨集團主犯，使這幅作品猶顯珍貴。
辦公室一角放著一顆巨大且綠油油的幸福樹，使整個辦公室顯得生機勃勃。從辦公室落地窗向外看去是次第相連銀灰色玻璃幕牆且形態各異的寫字樓，對面樓內人影穿著各色衣服悄無聲息地奔來走去。當我走進辦公室時發現班臺上一張紙都沒有和我離開時一毛一樣，只是班臺上的鮮花略有一些枯萎，大概是明天才到更換的日期。
看來新的管理團隊不但真的沒有動過，而且還用心打理和保護著我曾經的辦公室，我心中不禁有些感動。小魏先進來給我送茶，我原來的杯子，還是熟悉的茉莉花茶。王鑫隨後進來，坐下說道 “宋總和周總正在外面開會，我通知他們了，他們已經中斷了會議在往回趕，肖琴也已經在路上了。”
王鑫扼要彙報著下午會議的準備情況。我懶得問更懶得想這宋總周總在外面開啥會。不趕快回來和老子開會，在外面瞎開啥不掙錢的會啊，我不屑地想著，我壓根不領他們的情。隨後跟王鑫擺了擺手說“我累了，告訴大家我要睡一會，不去吃飯了”。
公司行政廚房中午為高管們提供免費午餐，我一般用這段時間去行政廚房喝杯茶吃些水果順便了解一下各部門的情況。言畢，人走。
我回身推開白板後面的暗門，走進隱藏在後我的專屬臥室和衛生間。衛生間裡面不但有馬桶還有淋浴裝置，我愛洗澡，一般午睡之前也要洗個澡才能入睡。我洗澡時發現淋浴器上帶有明顯的水漬沒有清理乾淨，長期沒有人用就是這個樣子。
洗完澡我把大浴巾扔進筐裡，上床躺下，上了個表，什麼特麼騙人的嗨妹やあ，我昏昏沉沉的睡去了。下午兩點，我步入會議室。大家都已經坐好，等著我開口說話。估計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這老大要幹嘛啊，猛不丁回來還睡了個覺再開會？大家都猜得出這個會議的分量所以壓根沒人用任何藉口跟我請假。
我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沉聲說道“最近大的經濟形勢不好，各位辛苦了。今天召開緊急會議是討論我的一個新的技術設想，有可能幫助公司擺脫目前的困境並影響今後公司的走向。和以前一樣，大家暢所欲言。”我言簡意賅地闡述著我今天召開緊急會議的目的和內容。
聽聞此言，大家不由自主直起身來眼睛開始放光，開始認真聽講了。“資料要素，包括資料和數字資產的流透過程中都必須符合監管的要求。因此，身份管理是關鍵。目前中心化和去中心化兩種不同的身份管理解決方案我們都用命來試過了，通通沒戲。
不是我們不行是整個世界就沒人能行。也正因如此，數字經濟一直在嚷嚷，但始終沒有發展起來。”我徐徐說道，在座都是專家不用廢話，要能行的話公司還會面臨困境、你們丫的還會在這裡聽我廢話麼？“疫情三年我琢磨了三年，我現在基本的想法是透過社保資料反向安全集中的方法在去中心化環境之下實現個人和機構節點金融級別的身份管理，以此為支點推動資料要素在不同主體之間不但安全可信、而且合法合規的流通”。
接下來，我用各種色筆在白板上像剝洋蔥一樣一層一層有條不紊地講述著我的技術方案。技術出身的宋總、周總以及幾位助理瞬間進入角色，插著嘴，頂著牛，問著各種各樣的問題。而董辦、綜管知道我雖說是商量但實際決心已定接下來肯定會有大的動作需要他們的配合所以儘管一言不發，也都一頭霧水暈頭暈腦的聽著。
三個多小時的會議主管技術的負責人、專家和各自的助理們從難以置信到目瞪口呆，又從目瞪口呆到面露喜色。火候差不多了，我心想著。“各位還有什麼問題麼？”大家互相看著。不提問題那就是沒有問題了“今天先不下任何結論，技術部門由周總牽頭負責順著這個思路多找幾個人頭腦風暴一下，回頭我形成一個PPT，下週找時間再議。
宋總到我辦公室來，其餘人散會”，我宣佈到。宋海軍進入我辦公室時我正捧著杯子喝茶，兩腿翹在辦公桌上。我示意他把門關好並坐下。宋海軍上位之後才感到我當時眼光毒辣，的確因為技術不給力和經濟崩塌，無法推動產品的商品化，公司發展很快進入困境。所以一而再、再而三請我回來主持大局。面對他們的一請再請我始終沒有明確的表態，令他們有苦難言，眼看當年的承諾無法兌現和兜裡的錢越來越少這些叛徒們個個急的心下無著，如熱鍋螞蟻一般。今天我不請自來而且以老大身份主持會議，他是實在想不通其中的關節。
宋海軍落座，我非常簡潔直白地告訴他我不可能回來，其原因是股東那裡無法交代而且法律程式太過複雜。“做生意哪有那麼隨意你想幹嘛就幹嘛的？你以為是小孩過家家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麼？”我訓斥到。宋海軍追隨我三年又是此次反叛的主謀我壓根就不用跟丫客氣。“另外，做生意沒有面子不面子那麼一說，當務之急就是節省開支而其中最為關鍵的一項就是把這個豪華辦公室給砍了，同時趁著現金流充裕大幅裁員，儲存實力。”
我接著向以前一樣對他釋出著指示。“最後，我會另外出資用其他公司的名義繼續我今天所說的專案，這是給你和大傢伙作為一個備胎。”生意場說一千道一萬拿錢說話。宋海軍這次聽明白了，原來老大這回是真的又要仗義出手準備給哥幾個解套了。
他感恩戴德忙不迭地一連聲地說到：“好的，好的。回頭我和肖琴、王鑫擬定一個方案，您批准一下”。機會難得，宋海軍準備借坡下驢，同時還有些不放心繼續耍著滑頭拿這話最後一次試探著我的態度。
我擺了擺手說，“你自己先好好想一想，回頭我們再談。”這句話給了他吃了最後一顆定心丸。“歐陽總留下吃飯吧？”宋海軍這回真心了，誠懇地邀請著，“不吃了，我回家了。”我起身走了，被那個嗨妹やあ平白無故憑空擺了一道心裡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