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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隨恢復了上輩子的記憶,整個人一塌糊塗,一隻妖能被門檻絆倒。
到了許識意的屋子,周隨抱住床上的許識意:“你醒醒,看看我。”
“我不是柳年,我是周隨,我喜歡你……”
他的話出口是有氣無力,但情意不曾有假,柳年已經是第三世的道士了,且不知為何身上極具仙緣,本能修道成仙。
當神仙要摒棄七情六慾。
他選擇了投胎,柳年臨死前用自已的血牽連上了下一世的命運。
他要把自已鎖在許識意的身邊。
要補償他,要愛他。
周隨無視雲風城上空的歷劫黑雲。
周隨呢喃:“師父,我想你看一看我,我想你。”
他沉浸在四百多年前的回憶中,不知道今夕何夕。
周隨:“我不是他……”
“你也要喜歡我……”
沒有人能比他更愛許識意,柳年也不行,柳年只是運氣好,遇見了年少無知時候的許識意。
他其實更幸運,遇見了他的許識意。
周隨盯著窗外的黑雲壓城,下了決定,一個人避開了其他所有人,去了倉山,拿了柳年衣冠冢裡埋著的屬於許識意的一節骨頭。
然後又坐在雲風城的半山腰。
那裡不遠處有一個湖。
又一道雷劈下來,兇猛狂暴。
周隨咬緊牙關,註定是不會被擊敗,他的心上人還沒有醒,他還要再看上一眼。
他還沒有替那個該死的柳年贖罪,他想陪著許識意。
“轟……”
一道雷刺破天際,照亮了半個雲風城。可見其威力。
——
許識意莫名地心慌,身處於一個陌生的地獄。
可又不是地獄。
這個地方沒有一絲亮光,前方唯一的光也漸行漸遠,看不見了,希望好像也遠離他。
許識意就那麼站在原地不動。
這裡沒有任何聲響,就有他一個人,沒有柳年,沒有……周隨。
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許識意不想追尋任何一道閃過來的光了,反正也沒有什麼他能見到的了。
可是,這個世上,總是有人是愛他的,捨不得他孤獨。
“好乖……”
許識意聽到這聲音,猛地抬頭:“……周隨?”
那道光照過來了。
狐狸抬起頭,痛哭流涕,把這麼幾百年的淚水都要流盡。
周隨:“真好,識意,我喚醒你,感覺出去,這裡不安全。”
他的聲音如同以往,可又有莫名的距離感。
許識意不能心安。
“我出去了,你會忘記我吧。”
周隨不語,神色是略微慌張的,更多的是無奈和渴望。
許識意轉身,內心百感交集,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人,用後背對著他:“不,我不想出去,你也知道,我不是四百年前的我,沒有那麼笨,你是騙不到我的……”
到最後,聲音是帶著哽咽的,周隨知道,他是傷心極了。
周隨上前去擁住他:“別這樣,我保證我永遠愛你,不管是怎樣的我。”
“……”
許識意顯然是不信這種口頭空言。
周隨一時竟也沒法。
兩人對峙良久,最後還是周隨敗下陣來,哀傷地問:“不想我嗎?”
效果很顯著,許識意近乎嚎啕大哭,這是周隨沒見過的,柳年也沒見過。
但是,現在既是柳年又是周隨,所以他有榮幸能夠見到。
周隨不願意這樣,他心窩子都疼。
周隨:“我會一直愛你。”
許識意掙開他:“我不要你愛我,我要你陪著我。”
周隨永遠說不過他,只能讓他昏迷,再帶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