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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捂著鮮血淋漓的嘴巴,嗚咽著連連點頭。
她知道宋若昭割了她的舌頭,無非是在警告她出去以後不要胡言亂語。
如今人為刀俎她為魚肉,除了點頭她能有什麼選擇?
“明日便是三日之期,待嫁妝如數歸還,我自會放過方家。”
宋若昭見方氏明白了自己的言下之意,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冷聲開口。
“只不過,外頭若是有半分風言風語,方林氏,你可要小心自己的項上人頭。”
眼見著方老夫人被宋若昭的人帶走,方震這下徹底慌了神,連忙呼喊出聲。
“母親!”
“母親,你別走!”
只可惜,現如今方氏已經自身難保,哪裡還會過問一個對於家族來說已經沒用的廢物?
“母親……”方震看著方氏消失在眼前,喃喃自語半晌之後突然爆發,朝著宋若昭怒吼道,“宋若昭,都是你!是你害我變成現在這般!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找我索命的鬼多的去了。”宋若昭微微揚眉,毫不客氣地說道,“做人都打不過我,像你這種死了都沒人哭喪的廢物,還指望做鬼來報仇?”
“你……”
方震被宋若昭氣得幾乎要吐血身亡,可拿她半點辦法都沒有。
就像宋若昭所言,打也打不過,嘴也沒她毒,如今連方家都放棄了自己,他還能怎麼樣?
宋若昭一揮手,穀雨已經將和離書擺在了方震面前。
“和離?”方震看到和離書,頓時聲嘶力竭地怒吼道,“她宋若凝一個賤人,只配被我方家休掉,想和離,沒門!”
“打。”
宋若昭懶得跟方震廢話,徑直坐在椅子上,平靜地開口。
“穀雨,這倒鉤鞭傷人最疼,小心別傷了手。”
穀雨應了一聲,拿出那帶著鉤子的鞭子,朝著方震的胸膛便抽了過去,那鉤子全都嵌入肉中,再被抽出的時候多少都要帶出些血肉來,疼得方震直抽抽,可依舊嘴裡不停地辱罵。
如今的他已經徹底廢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卻不想,他罵一句,穀雨便抽他一鞭子,幾番下來,方震身上已經沒幾塊好肉,隱約已見森森白骨。
最關鍵的是,那鞭子也不知浸過什麼藥物,一次比一次更癢更痛,讓方震恨不得將自己的胸膛抓爛來減輕痛苦。
“我錯了!宋將軍!”
“我籤!我籤!”
方震本就不是什麼意志堅定之人。
好死不如賴活著,但凡有一絲可能,都沒有人願意真的去死。
在方震眼裡,錦衣衛的手段是歹毒,傷都在暗處,外表看不出來,可宋若昭這種人,做什麼都直來直去,連折磨人都不講武德。
再這麼下去,他怕是真的活不到旁人來救他出去。
“嘖,你這樣的人,若是落入敵手,那必然是叛徒。”宋若昭放下茶盞,好似有些可惜地說道,“要不再等等,我覺得你至少可以撐到我拔掉你的牙。”
“宋將軍,我真的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方震真的是被打怕了,聽到宋若昭這麼說,差點直接崩潰,哭著連聲認錯。
“我同意和離,以後也絕不敢再找宋若凝半分麻煩。”
“以前,以前我都是聽母親的安排,這事真的不怪我……”
宋若昭眸中閃過一絲鄙夷。
像方震這種,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罵娘,遇到事情就出賣身邊人,動不動無能狂怒的廢物,當初侯府是瞎了眼才給自己挑這樣的人當夫君?
也就是小妹脾氣溫順,換做是她被方家這麼欺負,只怕在成親當日就得砸了他們的府邸。
不過,想來也僅限於這輩子,畢竟上輩子她就是個愚忠愚孝的傻子。
“既然如此,那簽了吧!”
宋若昭將和離書再次拍在了方震的臉上,她真是高看了他這身軟骨頭,還不如他娘方林氏呢!
“這……這所有的嫁妝都拿回去,還要賠付三千兩?”被放下刑架癱靠在牆邊的方震本來都打算簽了,可一眼看到了那上面的條件,頓時又暴怒起來,“方家憑什麼要賠你們銀兩?”
“方家現在跟你有什麼關係?”宋若昭抱著手臂,似笑非笑地看著方震問道,“你的母親方林氏已經代替方氏一族做出了將你逐出了方家的抉擇,你管方家賠多少銀兩呢?”
“……”
方震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雖然自己被逐出方家,可若是以後有機會出去,那方家的銀兩不還是自己的嗎?
“我不同意!”
想到這裡,方震頓時惱火地將和離書撕了個粉碎。
“宋若凝不過是個殘花敗柳,我沒碰過她一個指頭,紅花樓的花魁也沒她……”
“啊!”
沒等方震說完,宋若昭一腳踩在了他的左手上,還不忘用力碾了幾下,方震只聽得自己手骨碎裂的聲音,張著嘴痛得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方大人,若不是錦衣衛還要審問你,方才割的就不是方林氏的舌頭了。”宋若昭冷眼瞧著方震,面無表情地開口道,“和離書撕了管夠,你籤還是不籤?”
她就知道方震會出么蛾子,所以準備了十幾份和離書。
“籤!籤!籤!”
方震覺得,如果再跟宋若昭多說幾句話,他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完好的了!
“宋將軍。”提筆即將落下自己名諱的方震突然又似想到什麼,咬著牙,抬起頭,沉聲道,“你想辦法把我放出去,到時候我自然會籤!”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宋若昭若有所思地看著方震,對於他的愚蠢自負頗為驚訝。
“我說過,若是我出事,有人會將宋若凝那些糟汙之事說出去。”方震靠在牆邊,好似勝券在握一般看著宋若昭,“宋若昭,你殺不了我,可我能自盡,我現在是爛命一條,可你……總不希望你妹妹給我陪葬吧?”
方震覺得,他已經拿捏住了宋若昭的命脈。
她越是想要護著宋若凝,就越不能讓他死在這裡,想讓他活著,那就得想辦法救他出去!
此刻,他無比後悔。
但凡他早些想通這一切,哪裡還需要受這些苦楚?
“此言當真?“
果不其然,宋若昭好像意動了。
“君子一言。”
方震坐直了身子,眸中迸發出希望。
“穀雨,把人帶出去。”
宋若昭揮手,示意穀雨將方震帶走。
“是,將軍。”
穀雨根本不管方震的死活,拖著人就往外走。
“籤吧。”
剛踏出牢房門,方震還沒來得及感受陽光,就被宋若昭拿著和離書懟在了臉上。
方震的嘴動了動,到底什麼也沒說,老老實實簽了和離書。
“宋若昭,你不要太得意。”方震簽了字,可到底氣不過,忍不住嘴賤地嘲諷了幾句,“以後就算宋若凝那個賤人就算跪下來求我都沒用!”
“真是反派多死於嘴賤。”宋若昭卻突然抬腳,直接又把人踹回了陰暗的地牢之中,目露冷意地看著摔得鼻青臉腫的方震,“穀雨,把這滿嘴噴糞、妄圖越獄的人牙給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