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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邊露出魚肚白,承桑還在睡夢間,耳邊隱約傳來嗡鳴聲,他艱難地眯起半隻眼睛。
照月劍的劍身佔據了他整個視野。
白瑩瑩的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承桑揉了揉眉心,伸手拍了一掌照月。
照月顫抖得更厲害了,不一會,白光漸暗 ,照月安靜下來,一片死寂。
“照月!照月?”承桑又拍了拍它,剛才還吵得緊,現在就跟突發心梗死去一般巋然不動。
承桑:“?”
昨晚那幾個男人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此時,雅間內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瓶瓶罐罐倒了一地,其實這些大都是承桑喝的,他們倆個醉鬼反而沒喝多少就倒了。
整個上半夜,幾乎全程在發瘋。
兩個人一唱一和,好不瘋癲。
另外一個原本不瘋的人也逐漸被逼瘋。
沒有最瘋的,只有更瘋的。
承桑忽然覺得:比他們更瘋癲了之後,整個人都好多了。
林汐頭痛得厲害,他真的喝醉時就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醉醒過後更是完全不記得自己醉時所幹的事情。
他用力地捶了捶沉重的隱隱發痛的頭部。
腳不知道碰到什麼東西,發出連續幾聲瓶罐相擊的叮噹響。
他下意識低頭去看,一堆酒罐子歪七倒八,再環顧四周,那景象,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滿目瘡痍。
他頭昏腦脹,想不起自己昨晚到底幹了什麼。
不過猜也猜的到,昨晚不是發瘋就是發瘋。反正沒幹什麼好事。
隨著輕微一聲咔擦,門被推開,承桑端著兩碗薑茶進來。
一碗遞林汐,一碗留給李長澤。
林汐乾脆爽快地接過薑茶,一飲而盡。
承桑道:“是時候要出發了吧。”
林汐點點頭,他一向大大方方,此時卻顯露出扭捏的姿態。
他想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沒臉問,怕知道自己醉後真的幹了什麼“不得了的事”,若真是如此,那他可真沒臉了。
與其聽到一個,或者很個多壞訊息,還不如不知道這些壞訊息。
他最擅長麻痺自我了。要不然,梨花伴月那些年他都不知道靠什麼撐過去。
林汐沒問昨晚的事,承桑也自覺地沒提半點,給彼此都留點面子。
“接下來,我們是要前往蒼漠雪山嗎?”承桑問。
林汐掏出羊皮卷,看了一眼道:“下一站,蒼漠雪山。”
羊皮捲上的給予的資訊真的很有用,不過,有時林汐在想,承桑真的只是無意間得到這張羊毛卷嗎?
這樣的機率又有多少?真的只是因為他的運氣好嗎?
他巴不得是自己想多了,而不是真的整件事情都是背後之人所操控的。
羊皮捲上寫著居於蒼漠雪山中的是靈祇——緣生。
蒼漠雪山是長宮城之外的一座聞名遐邇的雪山。
其中,它如此有名的原因有一:凡上山之人皆有去無回。
此地海拔極高,環境極其惡劣,終年積雪,氣溫寒冷。也難怪有去無回。
只是若真似傳聞中所說的那般,無一生還,著實就有些奇怪了。
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無一生還。除非此地有何詭異之處。
不過就算再詭異,再兇險,這一趟,他們也是一定要去的。
兩人簡單問了個路。得知蒼漠雪山的大致方向,就已經準備好起飛了。
臨走時承桑發現照月還沒跟上來,也先不管它了,平常承桑總把它亂扔亂放,每次都是它自己屁顛屁顛找到承桑,又屁顛屁顛跟著他。
其實有好多次,照月丟了,承桑好沒來得及發現,它就已經自己找回來了。
這次承桑也沒多想,完全不擔心照月,反正過它總會自己找到承桑的。
承桑時常給照月灌輸的一句話就是:人在劍在,人亡劍亡。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真是非常不要臉,不過這也不妨礙他繼續給照月傳輸諸如此類的思想。
說起照月,它今日確實有些不對勁,不知道昨晚到底怎麼了。
算了,應該沒什麼事,承桑這樣想著,卻召動不了照月。
他想著算了,晚會兒再召它試試。
於是,承桑便只能乘著林汐的落塵劍,一同前往蒼漠雪山。
“你的照月真的沒事麼?”啟程前林汐問承桑。
“沒事,它自己會找過來的。就這樣吧。”承桑道。
“照月跟著你真是受苦了。”林汐笑道。
承桑:“怎麼,我有哪虧待過它嗎?”
林汐:“你自己說呢。”
“喲,那我倒要問問你的落塵待遇有多好了。”
聞言,腳下的落塵劍晃動兩下,林汐道:“怎麼,落塵,你有什麼不滿嗎?”
這話一出,落塵再沒了動靜。
承桑噴出笑來,他道:“落塵比照月衰多了。”
“你最好別當著它面說,落塵記仇。”
“記就記唄,其實照月也記仇,你看它,記得再多也不還是那樣嗎。”
林汐笑了一聲,道:“照月真可憐。”
承桑在後面笑得合不攏嘴了。
“對了,昨晚,我又看見那救走趙嬌的女子了。”承桑道。
正是昨晚同謝遲遇在一起的女子。
林汐道:“是誰?你看清了嗎?”
承桑:“她是雲舟。”
據打聽,昨晚那個廂房是歌筵畔的那位花魁——雲舟在待客。
既是見客,那時又為何要跑呢?
而且,傳言中的謝遲遇不像是這種流連美色的人。
事情不似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
林汐沉默一會兒,沒再說起這件事。
落塵劍速度極快,承桑好幾次險些摔下劍。
於是,他只得抱著林汐,如此才得不被狂風颳飛。
“你能不能抱得松一點,我有點喘不過氣了。”林汐道。
“抱歉。”承桑這才鬆了一點,只不過,就是真的只有一點。
林汐只得無奈地一口氣憋到下落。
御劍在天,日行千里。沒過多久,倆人一同御劍到達了蒼漠雪山的山腳下。
林汐被承桑箍得緊緊的,憋氣憋得頭有點暈乎乎。
匍一落地,他重心就有些不穩,承桑扶了他一把。
“怎麼了?”承桑溫聲道。
林汐搖搖頭,閉眼冥思幾秒,隨即眼神恢復了原來的堅毅。
他心說:“你他媽還好意思問?”
口裡說出來的卻是:“沒事,你手勁真大。”
“你頭暈傻了?怎麼突然說這種話?”說著,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林汐白了這個二百五一眼,罵了一句:“蠢貨。”
“有病。”
承桑抬頭望向那壯闊無涯的白茫茫的高高聳立的雪山。
雪峰綿延,天與山交際之處,顯露一派蒼遠與深悠。
山腳下星零幾片雪花翻飛飄舞著,林汐伸手去接,還沒落在手心上,就已經融化在半空中了。
承桑思索片刻,答出最可行之法,“直接御劍吧。”
既快又便捷。只是安全性不高。不過前往如此兇險的雪山,無論以哪種方式進山危險係數都會是很高的。
權衡之下,他們一致選擇了御劍飛上山去。
落塵劍劍身變大一倍,看起來雖然粗大笨拙,但飛起來卻平穩又不失靈活。
放眼望去,山巔高聳入雲,白茫茫一片,風雪肆虐。
林汐頂著劇烈的風雪御劍飛向雪山深處,越往前飛,風雪越烈,狂風暴雪卷食著二人,將兩人裹進暴風雪之中。
承桑站在劍身之後被獵獵冰冷刺骨的狂風颳得臉都變了形,黑髮和衣襬早就被颳得不成樣了。
關鍵是林汐站在前面,烏髮和衣襬被狂風暴雪吹得向後不斷地抽打承桑的臉,他覺得自己的臉已經快要沒有知覺了。
承桑緊抓著林汐,大聲喊道:"咱們在哪下落?"
風雪太大,耳邊全是狂風颳過得呼嘯聲,林汐只隱約聽到承桑好像在同他講話,至於說了什麼,他真的是半個字都沒有聽到。
"啊?你說什麼?大點聲,我聽不到。"林汐大聲喊道,只一瞬間,他聲音就被風雪刮到千里之外了。
他大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俊臉被凍得通紅,烏黑的髮絲與纖長的睫毛上落著晶瑩的雪花。
"我!說——我們!在!哪!下落!"承桑往前湊了湊,近乎嘶喊道